没想到祁郡一把推开他,捂住嘴,闷声说:“不许亲嘴,你刚刚喝了汤。”
江昭旭:“这你煮的汤,你男人的嘴,你嫌弃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她就是受不了嘴里一股油油腻腻的汤味。
留下一句,“我不管。” 便转身回卧室。
可她没想到的是,两人在深夜床上,江昭旭逼着她嘴对嘴喝完剩下的最后一碗汤,差点没给她弄死在床上。
........
江昭旭和姑姑定的时间是吃晚餐,但由于从祁郡家里赶到老宅路程比较远,以免迟到,两人出发很早。
路上是江昭旭开车,祁郡在副驾悠悠哉哉坐着,嘴边叼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酸奶,甚至还在手机上云观看周宁与某女海归相亲记。
整个人轻松自在,一点都没有网上说的那种见家长的紧张感。
江昭旭知道她一直都是自信镇定的人,但是忍不住逗问:“你不紧张?”
祁郡吸完最后一口酸奶,扔进车内小垃圾箱,无所谓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完又伸手拍拍他的肩,故作安慰:“你放心,就算你爷爷拿钱砸我让我滚,我也不会滚的。”
江昭旭:“不会的,爷爷会喜欢你的。”
祁郡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倒是无所谓,也不在意老爷子的喜欢不喜欢。
这些不是她考虑的,也不是她能改变的。
江家老宅落座在郊区,整整一片都是富人家的别墅林立,从车子开进来的那一刻,祁郡感觉这哪里是新鲜空气的味道,明明是金银财富的铜臭味。
江昭旭牵着她的手走进大门,家里管家在后面跟着把礼盒拿进来,老宅到是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而是很明显的中式装修,古典淡雅不失格调,奢华大气不浮靡造作。
两人刚踏进客厅,就听见一声明显带着喜悦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来啦!”
江玉清手里端了一大篮葡萄,从后院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你们先坐着,菜马上就好。”
江昭旭点点头说好,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祁郡,说:“这是祁郡,我女朋友。”
祁郡冲江玉清笑笑:“您好。”
江玉清点头,把手里的葡萄递给祁郡,说:“听昭旭说你爱吃葡萄,正好后院葡萄成熟,摘了些,先吃点。”
“我先去看看饭菜怎么样了。”
祁郡伸手接过, “谢谢。”
“阿旭回来了?”
是耳熟的声音。
一个男人牵着女人的手从后院走进来,女人长相温婉大气,看着应该怀孕了,肚子微微鼓起,男人小心翼翼搀着她,英俊帅气脸上挂满温柔笑容。
是宋肆然。
江昭旭哥哥。
还没等江昭旭说话,宋肆然先开口问祁郡:“还记得我吗?”
江昭旭皱眉看他。
祁郡愣了一下,点头说:“记得”
长这么帅,谁会忘。
宋肆然说完又搂着女人的肩,对祁郡说:“这是我老婆,林未晚。”
不知是天太热还是害羞,女人脸上有点红。
祁郡挑挑眉,冲她勾出一个自认为很大方得体的笑:“你好。”
这下好了,脸更红了。
江昭旭又皱眉。
宋肆然看自己媳妇脸都要红透了,明知她是害羞,却还要逗她,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说:“我老婆热得脸都红了,我带她去弄点水喝。”
说完带着她进厨房,祁郡能依依稀稀听到他俩从厨房发出的声音。
林未晚:“阿旭的女朋友好漂亮哦,身材好好。”
宋肆然:“不如你。”
林未晚:“客观点好吗?别老是昧着良心。”
宋肆然低头在她脸上啵了一口,笑说:“在我这里你最好看了。”
祁郡正有滋有味听着两人的对话,江昭旭看着心里不舒服极了,出声打断:“这么喜欢看别人谈恋爱?”
祁郡几乎脱口而出:“我喜欢和你谈。”
她总是这样,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问题江昭旭还真吃她这套,嘴角忍不住翘起,加快给她拨葡萄的速度。
江老爷子是最后才出现在饭桌,一同出现还有江玉清的老公,江昭旭姑父。
老爷子大病一场后,身子骨没有往前英朗,但看起来还是精神气十足。
祁郡跟着江昭旭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说不必在乎太多礼数,放松吃饭。
江家秉承食不言的规矩,大家都很专心吃饭。
这顿饭吃的还算是愉快和谐,能看得出江玉清费了很大心思,满满的一桌家宴,各色菜式,合人胃口。
饭局结束时,老爷子突然起身,看向祁郡,叫了一下她的名字,说:“陪我去后院散散步消消食。”
桌上的人都把目光投给她,江昭旭在桌子底下请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害怕。
祁郡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好,立马提起步子跟上老爷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院,江家后院很大,田园风格,一个游泳池和一片种满水果鲜花的园子,每一草一木都是经过用心打理而来。
起初两人都没说话,就真的是简单的散步消食,祁郡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一直跟在江老爷子身后,安安静静,周围只有脚步声和夏蝉晚叫,还是江老爷子最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祁郡听到他说:“阿旭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
第59章
祁郡听到他说:“阿旭很喜欢你。”
祁郡怔了一下,顿下脚步,虽然江老爷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她却一时间不知应怎么回答。
如果这是朋友之间的交谈,那祁郡一定会大大方方甚至略带骄傲地说我知道啊。
可这是江昭旭的爷爷,一个在他心里最值得尊敬的人。
老爷子看祁郡没说话,接着说:“我也能看出你很喜欢阿旭,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阿旭看上的女孩不会错。”
“他父母已经不在身边,他们各有各的家庭去处,只留下阿旭一个人。当年也是我们两家人过于固执,硬要拆散他们,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今天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给你道个歉,当年私自把阿旭接走的事情是我们考虑不周,那几年阿旭在美国没少闹腾,我有时候深夜一人坐在书房,总是会想自己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让我们江家后辈的路走成这样。”
江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语气稍稍有些酸涩:“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阿旭也如愿以偿了,以后的日子也算是有点盼头。”
祁郡一直没说话,静静听着江老爷子的话。
直到他拿出一个方形木盒,伸手递给祁郡,“低开看看。”
祁郡犹豫了一两秒,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沿着木盒边打开。
木盒里装着一个镯子,不加装饰,简简单单的青色玉镯,被置放在红色绒布上,其光泽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耀眼。
尽管她对金银珠宝没有研究,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成色很好的镯子。
江老爷子点起一根烟,缓缓开口:“江家产业从我这一代起步,这是我....已过世的爱人.....用江氏挣到的一笔钱买的镯子,不是什么精美昂贵之物却意义非凡。”
提到江昭旭的奶奶,江老爷子眉眼间明显浮现一些难隐的苦涩。
“原本这应该是由阿旭的母亲递给你的,” 叹了口气:“但后来他们散了,她便亲手把它还给我。”
“我今天给你,便是希望你能拿着一辈子,不要再还给我了。”
祁郡眼眸微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明白江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江家认了她的意思。
祁郡是个理性冷情的人。
其实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就这样接过,也不能为此做出承诺。
因为这个世上存在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她不喜欢也不习惯把话说的太满。
但看着江老爷子眼里的期待,听着他酸涩的声音。
祁郡吸了口气,攥紧身侧的手,点点头说:“好,会的。”
江老爷子:“你和你的母亲是否还有联系,有时间可以约着吃顿饭。”
祁郡摇摇头:“我们再好十几年前就断了联系,我不清楚她在哪。”
“可怜你了孩子。”
“没关系,我过得很好。” 祁郡说。
没有母亲的日子对她来说才是最好过的。
不是所有有妈的孩子都像块宝,也不是所有有妈的孩子都像棵草。
虽然总是有人说她有妈生没妈养,说她孤儿野孩子。
可比起李梦打在她身上的一棒一棍,别人随口而出的诋毁就显得微不足道。
有时候她还挺感谢李梦的冷血绝情,一走了之。
她再不需要为李梦负责,给她养老。
这对祁郡来说。
是最好不过的。
老爷子听完后点点头,扶着石桌椅坐下,冲她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抽完烟再回去。”
祁郡没敢走,不太放心老爷子自己一人待在后院。
老爷子看出她的担忧,笑:“没事,你回去吧。”
祁郡说好,“那您有事招呼我们,再见。”
出了后院,和江玉清们告完别,两人便离开老宅,一同带走的还有今天新摘的葡萄。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皎洁圆月高高挂起,点点繁星布满天空,月光亲吻黑暗偏远的道路,空荡荡郊区路上车辆稀少,江昭旭把油门踩得很重,车子飞速行驶在道路上。
祁郡把车窗降下,晚风从灌进来,吹得她的头发飘扬飞舞。
舒服,凉快,清爽,自由。
进入市区,车子速度慢慢降下来,进入蜿蜒漫长的车流之中。
江昭旭侧头看她,问:“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祁郡随手撩拨被风吹乱的碎发,抿下唇角,故意逗他说:“你爷爷说他早为你物色好妻子,叫我离开你,不要再纠缠你。”
江昭旭扯了扯嘴角,看她继续演,还配合着点点头说那你怎么说。
“那我哪肯啊?为了我俩的幸福,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下了求他成全我们这对苦情人。”
江昭旭哼笑一声,说:“要不是我知道你什么德行,我可能就信了。”
祁郡切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木盒子,伸过去给他看。
江昭旭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漆黑的眼睛稍稍轻颤。
他知道这个镯子的含义,奶奶传给江家后代媳妇的礼物,也曾亲眼看见母亲原封不动把它还给爷爷。
“爷爷给的?”
祁郡点头说是,“他说要我拿着一辈子,别再还他。”
他心里有点紧张了,想知道她的答案,问:“那你怎么说?”
祁郡看向前方车流,语气认真:“我说好啊。”
“我说我一定会好好爱江昭旭的,我们一定会一辈子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砰” ,她的一句一词就像是一朵朵烟花在他脑海里炸开。
车里放着音乐,窗外车流喧嚣。
但那一刻,江昭旭只听见了祁郡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疯狂跳动,为祁郡跳动。
想亲她,发了疯想亲她。
亲到唇舌发麻,喘不上气。
他忍不住踩近油门,速度慢慢提了起来。
祁郡能明显感觉他的情绪也变得躁动,车子速度也不断加快,皱眉问 :“开那么快干吗?又不是追逃犯”
江昭旭实话实说:“想快点回家,然后亲你。”
祁郡没说话,只是笑,到最后甚至笑出声。
她知道的。
江昭旭又为她说的话触动了。
好可爱。
.........
车子安全驶入小区停车场,江昭旭锁定停车位,以最快速度把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一把拉过祁郡,虎口锁住她的后颈,低头下吻住她的唇。
他身上浓烈的气息立马笼罩住,长舌直入,撬开牙关,吸吮啃咬,霸道又疯狂,像是在宣告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喜悦,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细嫩的皮肤,另一只手扶着她的细腰 ,时不时顺着衣服往上走,滚烫的手掌撩起点点星火。
祁郡也不甘示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直迎而上和他亲吻,默契地与他唇舌交汇。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七荤八素,直到嘴唇发麻,舌头酸痛,两人终于喘着气分开。
他额头抵着她的,眼尾猩红,喘着粗气:“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确实是住在一起,但江昭旭总觉得那是祁郡租的房子,自己像个外人,找不到安全感。
他想和祁郡有一个家,真正的家,不止是一个房子。
他之前一直没提,是因为怕祁郡会拒绝,但现在不一样。
她要和他过一辈子了。
她自己说的。
祁郡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依旧故作不解:“我们不是经常一起住吗?”
江昭旭纠正:“不是,我说的是你搬过来公寓。”
“来我们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哭,眼眶发酸。
家,这个词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
她失去至亲,在外飘荡已经多年,对家的概念已经十分模糊。
现在却有个人对她说,我们的家。
“你家没有唱片机,我不去。”
“有。” 江昭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