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该有的排面!
第32章 发烧
可惜天不遂人愿,夏选手之后再无进球且屡次走步犯规。刚抢到球抱怀里,还没开始往篮筐奔就被吹了哨。
她忍住没翻大白眼,无视裁判伸手的动作,两手一松,球在地上“砰砰”几下后,很符合她心意的朝远离裁判的方向滚走。
跟她有仇似的,每次混战他不吹,她凭一己之力结束混战后,他凭什么再吹!
双方队员搏杀的时候,战况多激烈呀!她在里面个子又不高,冲锋陷阵只能露个头,好几次几个手肘直戳喉咙,简直生死一线,脚下多倒腾的两步那是在救命!
这一吹哨,整个打乱比赛节奏,双方队员连对方内部都攻不进,全在三分线外围成一团抢球。偶尔力量分布不均,还要回个场。
这就导致比赛打了三分之二,双方依旧维持着两分的差距。九班以2 :0的比分保持领先。
须抱夏看了眼稳定的比分觉得就这样苟到结束也行。
作为在场上奔跑战斗最为卖力且是唯一进球者的选手,无疑也是运动量最大的选手,外加太阳炙烤,此刻她整个人简直红红火火,就像蒸在屉里的馒头,内部充气饱满,表皮被撑得光滑,以致她的心也开始膨胀了。
她要热死啦!
“哈哈哈哈......”戴恒在场边看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夏妹子体力挺好啊,这要用在学习上多好,你俩也不用分居两地。”
扫到周易眼神忍不住嘻嘻两声转移话题,“你今天要不要上场,我们班可是连输两场了,今天再不赢连复赛资格都没。”
“哦。”周易学着他的语气,“那不挺好的,省得你精力都花在打球上,小心下学期掉出一班,”说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看向戴恒,一巴掌拍掉他搭肩上那只爪子,“就只能分居了。”
“你你你,什么意思?”慌慌张张的语气一听就心虚得不行。
九中虽然在着装上不强求学生统一,但在感情上要求必须专一,专注学习不允许早恋!
这其中以他们班班主任尤为突出,简直就是学校老师的标杆,一双堪比爱德华的手“咔嚓咔嚓”不留红,经他手的情侣就没有不分的,并且分得极其干净毫无留恋,历年来素有“灭绝方丈”之名。
想他偷偷摸摸追了两个月才把班花追到手,为了刚萌芽的爱情能茁壮成长,两人达成共识就搞地下恋,身边好朋友一个没告诉,在教室也完全本着同学之间正常交往尺度来的,怎么就暴露了呢?
周易懒得理他,专心看比赛。
戴恒短暂震惊后,恢复冷静。周易这冷冰冰的性格,平时连话都懒得多说,才不会打他小报告,他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在教室,不,在学校范围内,我跟郑雪都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周易被烦得不行,“你自己说的。”
戴恒:“......”
“怎么可能!”
“之前午饭不和你一起,眼神幽怨得让我怀疑你想搞基。”周易再次拍掉肩膀上的爪子,“现在每到饭点跑得比谁都快。”
话说到这,戴恒不由有些心虚。他追到郑雪后,立马陷入了爱情的甜蜜,忘了他之前对周易谈恋爱说教的事,现在想想不止脸疼,居然还被质疑了取向。饶是他脸皮胜墙皮,此刻也有些泛红。
周易看见他这脸颊带粉的娇羞样心烦,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嫌弃,“麻烦你站远点。”
“不是。”戴恒笑嘻嘻的凑近,“我为我以前的无知道歉,正好下周我生日,叫你妹子一起来玩啊。”
周易烦他烦到不行,“她没空。”
“你问都没问,怎么就没空了?”戴恒早忘了拉周易上场的事,“周五晚上,又没晚自习,正好去吃个宵夜啊。”
“说了她没空。”周易捏了捏眉心,“二个人的夜晚对你没吸引力?非得喊上一大帮人去发光发热?”
戴恒不好意思挠了下头,“就郑雪,她怕暴露,我不就想着多叫些人,好打掩护吗?”
周易:“......”这脑子也就只能读读书。
须抱夏最终也没有再拿下一分,不过赢了就很开心。
“我厉不厉害,我们班的分全是我得的。”
周易很真诚的夸她,“厉害极了。”
身边的戴恒适时插话,“嗨,还记得我吗?周易同桌。”
须抱夏不怎么记脸,但这个戴恒她印象还挺深,“记得。”
“上次我们班比赛见你来篮球场了,是来给我们班加油的吗?”戴恒无视周易的眼神,继续说,“可惜我们班这位学霸没上场,你挺失望吧。”
“啊?”须抱夏想了想,记起来了,“哦,你说篮球第一天那次啊,我不是来看他的,是配我同学来看,嗯,叫,哎呀,我忘了。”
她这学渣的脑子,记不住名字啊,“忘了叫什么了,就一男生,我同学说他打球帅,要来看,结果也就那样吧。”她才不当着周易的面说是苟杞说这男生长得比他还帅,她气不过才跑来一看究竟的。
戴恒没想到是这样,只能嘿嘿嘿笑,周易嘴角微弯,直接带着须抱夏去吃饭了。
“把外套穿上。”
入秋后,夜晚凉风习习,已经不似夏日地气那么重,“你小心感冒。”
无包一身轻的人,乱晃身子不让他披上衣服,最后干脆绕着街边的树左右穿,“不穿不穿,我才不会感冒,铁打的身体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须抱夏在前面蹦蹦跳跳,等周易走近要给她盖上衣服又再次跳开,看着身后的人挂着两个书包,手里还举着件衣服笑得嘿嘿嘿,“我都几年没感冒了,俗话说,生小病不容易生大病,有时我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
说到这,须抱夏跑向周易一把夺过衣服,“我是时候生个病了。”然后把衣服绑在了周易腰上,“你别阻止我。我妈妈没有工作,爸爸为了挣钱,经常出差不在家,可辛苦了。要是我得了绝症,家里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开始眼泪汪汪的。
周易虽说早习惯了她的戏剧性变化,这会儿也被杀得措手不及,愣了半晌,干巴巴道:“不穿就不穿吧。”
真感冒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她说的,也是时候感冒一次刺激下免疫系统,只要别等被陈阿姨拖去李大爷那后悔就好。
果不其然,一睁开眼就心想事成的须抱夏头疼得不行。一张嘴,嗓子跟烧干水的生猪肉似的,温度奇高,一咽口水就呲啦得跟刀刮一样疼。
脑袋昏沉沉,身子软绵绵,躺在她柔软香香的床里如坠云中,有些许漂浮感、失重感,但更多的是高处不甚寒的漏风感。她感觉自己被冻得冰冷冷的,身体不自主打了个寒颤,又再次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可身体里却似有一团火,尤其喉咙那截,烧得厉害,呼出一口气,她都能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热量,一个吞咽动作更是能要小命。
发烧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冷热交替,一哈一吸像刀刮在肉里,吞咽,更是要了人老命,就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喊却没有力气。恨不能立即,朝屋外奔去,找找退烧药在哪里......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算是体验了个透彻。
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亮光。不夸张的说,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会儿不是半夜十二点估计也就凌晨三点,她的生命就这样在无边黑夜的笼罩下,孤孤单单瑟瑟发抖。
她亲爱的妈妈怎么还不来叫她起床啊,她可爱美丽又活泼的女儿需要爱,需要温暖,需要关心,需要药。
“夏夏,起床了。”
“再不起小心上学迟到。”
“你妈妈今天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还做了奶黄包。”
须抱夏迷迷糊糊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强制唤醒意识,看到眼前的人下意识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爸爸?”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须抱夏反应迟钝了些,房间昏黄的小夜灯照在父女对视的身影上,这一幕很是温馨。须抱夏呆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莫不是烧一晚就病入膏肓了,不然怎么看见爸爸坐床边,还对她笑。
须爸爸这次出差时间稍长,许久没见女儿想念得很,没注意到女儿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当是刚醒来的缘故,“两个月没见,就认不出爸爸啦。”
须抱夏眨眨眼睛,真的是爸爸。
本还想调笑两句,见女儿撇着小嘴泫然欲泣的小模样立马哄到,“爸爸昨天回的榕城,一交接完工作连夜开车回来的,想着早上给夏夏一个惊喜,结果吓着我宝贝了,是爸爸不对。”
“不哭啊。”准备立马回屋给女儿看礼物的须爸爸抬手给女儿抹眼泪时终于感觉到不对,“怎么这么烫。”
说着立马把屋里的大灯打开,这下女儿一张通红通红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可把须爸爸吓得不行。被子把女儿一裹,抱起就往屋外走,“陈陈,夏夏昨晚发烧了,也不知道烧了多久,赶紧换衣服送她去医院。”
厨房正试粥味的陈女士闻言被烫得一哆嗦,慌慌张张解下围裙放一边。
看见丈夫怀里女儿那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平时跟小老虎似的,怎么突然烧成这样啊!”
一摸女儿额头更是吓得不行,“太烫了,太烫了。送医院还得排队,去李叔那,这个点人也起了,得先把烧退下去才行。”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再烧坏了怎么得了!
须爸爸也知道这个老李头,乡镇医院退休的老大夫,几年前老伴去世后儿子给接到城里一起住,老头不爱养花弄草逗猫遛狗,就在自家弄了个小诊所打发时间,平时小院的人有点头疼脑热的都在那看。
“行,我现在就带夏夏过去。”
“我也去。”
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跑。
不到五分钟,紧身白衣配暖棕小皮裙,头扎小丸子的女人抿着口红上得太着急的唇从房间快步出来。
须爸爸看得目瞪口呆,对自己老婆这严格的形象管理再次刷新了认识。
第33章 打针
夫妻俩急慌慌的,刚好对门的周易拎着袋垃圾打开门。
“早上好,叔,夏夏她怎么了?”
须抱夏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景韵压低声音说了一下自家女儿突然发烧现在去李老头那里打针,让他先去上学,又叮嘱了句记得吃早餐就和须爸爸赶紧下了楼。
“啊?哦。”
看着二人急匆匆的身影,周易没忍住勾起嘴角,扶在楼梯栏杆的手曲着手指有节奏的敲动。
还真发烧了。
唉,等她好了一定会跑他面前指责她会生病都是他的错,他到时候要不要先骂句自作自受,再买好吃的哄她呢?
仗着身体底子好就可劲作,老李头可不是她一句不想打就算了的人。
是该长个教训。
这边,须抱夏安安静静窝在须爸爸怀里迷迷糊糊睡得不说十分香甜,也有三分甜吧,就连冷冰冰的温度计塞进胳肢窝都懒得哆嗦一下。
“三十九度五。这是昨晚洗了冷水澡在阳台吹风了,怎么烧这么厉害,先打一针。”
乖巧窝在爸爸怀里虚弱得不行的人一听要打针,瞬间暴起,“我不打!”
声音沙哑得一批,但中气十足,精神头翘着也不错。
“你家女儿这身体确实好啊。”老李头跟就光听见她吼,没听见内容似的,这个抽屉打开,镊子夹出一支安瓿瓶,那个抽屉拉开,镊子夹出两支安瓿瓶。
她须抱夏是空气吗!
“说了我不打!”
陈景韵赶紧拉住自己水蒸气进头的女儿,朝老李头抱歉笑道:“不好意识啊李叔。你别管她,她就是声音大。”
老李头确实也不在意,“小朋友怕打针都是这么嚎的,前天前面七栋的刘东东被他奶奶带来打针,嚎得更厉害。好家伙,一针下去,嚎得更凶了,房顶没给我掀飞,嗓子差点劈叉咯。”
陈女士在一旁沙发上安坐着,跟听评书一样,考虑到女儿情绪就忍住没笑出来,倒是须爸爸紧张得不行。
他的夏夏从小最怕打针,东东那孩子这么能嚎多半是被夏夏带的,但凡是在医院这样没同学老师在的场合,都是该怎么嚎怎么嚎,该怎么混怎么混。东东一男孩子,现在小学都快毕业了,还能这样撒泼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老医生也不是没给须抱夏打过针,不过这小姑娘确实很久没来过了,“都成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耍浑呢,这么大声,嗓子不要啦?”
须抱夏才不管,继续嚎了两嗓子,转身就要跑,结果双脚离地就被须爸爸抱了回去。
她真的不想打针,其实也没病到非得打针的地步,“爸爸,我不想打针。”
一共五支安瓿瓶,找齐药,老李就开始用镊子夹着浸了酒精的棉花球挨个给瓶子消毒。这不紧不慢的动作落在须抱夏眼里,跟刽子手提着坛子大罐一口酒再喷刀上的行为没有区别。
瞧着李老头的动作,须抱夏已经觉得屁股开始疼了。
针还没扎肉里,就一副惨遭狂风暴雨袭击后的指控样儿。
被女儿那要求声张正义并护她周全的小眼神望着,须爸爸看着不忍,可女儿滚烫的额头和测出来的体温让他狠下心肠拒绝,“夏夏乖,爸爸抱着你,你不看就不怕了啊。”
不看?怎么能!有人用针扎她肉,她能不盯着点?
针头吸溜药水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小房间里异常清晰,听得她头皮发麻,不死心的又看向须爸爸。结果一只大手直接把她小脑袋用被子盖住给按回了怀里。
这一劫看来是躲不过了。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她看着头顶铮光瓦亮的李爷爷举起针筒排气,针尖带出的些许药水像鲸鱼吐出的水花,留在筒里的就像其栖身的大海,还有那么一大截。
犹记为数不多几次在李爷爷手里挨扎的记忆里,下针是整个针头埋进去的利索,推药却是出了名慢,也难怪刘东东能把嗓子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