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丢女孩子的脸呀!都进行到第三步骤了,临门一脚的事。所幸眨巴双眼,气沉丹田,双眼一睁。
对,就是现在,使出吃奶的劲儿,踮起脚后跟,把水桶重重往上一扔--
可惜,连比头大的篮筐都十扔八不进的人,怎么可能巧合的就把不如硬币大的塞口对准聪明座呢?
旁边的女生见势不对,手里的杯子都来不及放,赶紧两步上前去帮忙。
奈何须抱夏这次使的劲儿可是连脚脖子都出了力的,她本人都扶不住直接往下砸的桶,“咔咔......”
双手悬在那,捧了个寂寞。
眼睁睁看着饮水机壁被劈出道口子,而那造事的在台上一滚后,又重重砸在地上,“哐当当......”
哇,居然没破。
所有意外的发生都是那么令人猝不及防。几秒钟前,女孩子自食其力奋力换水的美好画面让同学们深刻体会到了故事走向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须抱夏此时脸颊发烫,站在原地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脸皮的厚度。
不应该啊,她不就是有那么一丢丢心虚加抱歉,也不至于脸红心跳啊。但看着送水大叔昨天才给他们的饮水机,就有点心疼。
这可是个淡紫色的饮水机啊,看着有九成新,哪个班能用上这么新这么漂亮的机子!她和苟杞才跟俞青青炫耀了一番。
这才一天啊,好心痛!
第39章 预防针
昨晚语文小测阅读拿了十五分的须抱夏捧着卷子乐得跟个小疯子一样。
“hey,hey,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嗐,这宣泄的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
“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
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
睡梦中的苟杞被冲击音波震得身子一抖,手扶桌沿儿一脸受惊过度,魂不归位的表情。
须抱夏瞅她一眼,继续自嗨,顺便无视了教室里其它为她献出的表情包。
“呃——
是谁帮咱们翻了身呃?
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呃?
......
呀拉羊卓若若尼格桑梅朵桑呃
......
帮咱亲人洗牙洗衣裳呃”
苟杞神魄归位,宽慰自己,当初恕她眼拙,没看出须抱夏这仙女皮囊下的有趣灵魂,就为一张脸喜欢上了她。
同学们也默默为曾经知道班上有位漂亮似仙女的女生而脸红心跳的自己心塞。
唉,漂亮是漂亮,就是这一口塑料普通话,有味儿。
魔音绕梁三分钟,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夏夏小仙女,求放过。”
边说还边拜拜。
这□□裸的嫌弃,小仙女不开心了,“我唱歌难听吗?”
她这首金曲可是小院里最会唱歌的奶奶传授的。
小时候每次被奶奶拉着表演,周围的大爷大奶掌声可激烈了,还夸她长大能当大歌星呢!
这问题还真把人问住了,“。。。。。”
该怎么答呢,倒是不难听,可是很好笑啊!
一旁的苟杞还想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但她不敢。
倒是班上的小甜妹何田田开口了,声音软萌软萌的,像只小奶猫。
“夏夏,别把嗓子唱坏了。”
听听,人妹子多会说话。
果然,须抱夏一听就不唱了,“好吧。”
苟杞突然就不开心了,脸黑得差点看不出此刻的她像抓到男朋友出轨,“你是不是看上何田田了!”
“??”
她性别女,爱好周,怎么可能看上其他男男女女,“不是间歇性怀疑我有违伦常吗?现在又怀疑我不忌口!”
须抱夏眯着眸子凑近她,“你还想质疑我的人品吗!”
后者别开头,一副她果然还是更想得到弟弟的表情让须抱夏很想□□一番苟杞长着浓黑茂密有光泽毛发的小脑袋瓜。
怎么这么聪明呢!
看出了她对周易的似海深情。
大课间虽然只多十分钟,可感觉要比两个小课间长太多。
看看,她歌都唱完,还和班长手拉手上完了卫生间。
居然还没打铃。
于是她俩只能乖乖等在过道,谁让苟杞的右同桌是个睡神呢,生生诠释了静悄悄的晚上睡不着,闹哄哄的教室秒入睡。
过道窄小,须抱夏就算是瘦,也是个路障,干脆和新班长挤了挤,共坐一张椅。
这才刚落座,就见苟杞拿着包泡椒凤爪啃得正香。
想着这最近几次各科小测的成绩,这苟杞子可谓是上升了不少啊--
再想到她最近天天一包凤爪......难道是里面的脱氢乙酸钠给她的智慧保了鲜?
看来是时候偷偷进补一点饲料给大脑充充氧,她探出身子去抢食,可惜中间隔着两人,没成功,只能土匪一般叫嚣,“苟杞,我要吃。”
被索要食物的人吐出根骨头,又喂进去跟新的,“你上次不是说垃圾食品毁你美貌,已经戒了吗?”
须抱夏一把夺过她智慧的保险,惆怅道:“女娲娘娘创作我的时候忘了给脑子过称,我能自己努力用美貌换取一点点智慧。”
苟杞觉得耳边又响起了那欢快的歌声,很不解,“这次不是考得不错吗?”
“你总分可比我高三十。”
语气也是十分幽怨了,“分班前你也就比我高十分,现在高了三十!我不得找找原因?”
苟杞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这一说还真是,我进步太快了!”
须抱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突然就有些好奇,“你语文这么好,当时怎么不选文科?”
“嗐,我就语文英语好,文综又不行。”苟杞对自己的优劣势非常了解,“选文科根本没优势。理科就不一样了,除了你弟弟还有青青那种科科都是优势学科的,大部分选理的同学是科科平庸,我的优势不就凸显出来了。
说着还得意一笑,“你看看,这一分科,我那次月考排名靠后了。”
两个劣势学科可不是白分出去的。
须抱夏认真打量着这位黑姑娘,不由感叹,不愧是枸杞生意做垮,又靠美食餐馆发家的人家出来的富二代!
有大智慧的。
正啃着鸡爪,何田田手里拿着张试卷从前门进来,一脸受了训,生无可恋的表情可爱到爆,看着她步步走进,手它比脑子快,照着人屁股就是一拍。
赶巧了,一男生就在这时与她擦身而过,目不斜视的出了教室。
何田田微张着嘴,身子跟着头转,头跟着眼睛转,目光直直落在男生身影消失的防盗门上。
须抱夏抿着唇想偷笑,又一本正经的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
目睹了她作恶全过程的苟杞一脸她好变态的表情,与当时她抓了阎萌萌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办公室为她求情的模样状若两人。
这何田田又甜又软,遇到这种事,生气之余可不会像阎萌萌那般直接推人下梯坎。在须抱夏毫无察觉之际,大颗大颗的金豆豆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她哭了,须抱夏慌了。
苟杞挑着下巴,“你哄啊,快点哄,快上课了。”
接着“唰唰唰”抽出三张纸递过去,“你这爪子,不安分呐。”
须抱夏:“.......”女孩子的眼泪,她也害怕啊。
硬着头皮站起身给人拭泪,看人家是真伤心,心里懊悔得不行,“田田,刚刚拍你的人......是我啦。”
闻言,何田田转过头,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委屈随之而至,眼泪流得是更厉害了,“啊,刚刚吓死我了......”
这动静吸引了不少不明情况的看客,但须抱夏一点也不尴尬。
哄人嘛,照流程走就好啦,周易每次怎么哄她来着?
对了,先从外貌入手,女孩子没有不爱漂亮的,“田田乖,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我上次哭,把双眼皮都肿没了,可丑了。”
果然,何田田的哭声立刻小了许多。
第二步,当然是零食安抚。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甜甜的巧克力。
探身拿过枸杞桌上的两块巧克力在何田田眼前晃了晃,“你不哭,巧克力就给你吃哦。”
何田田止住哭,还有些抽抽搭搭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须抱夏等着投食。
等她哄完人,从后排翻回座位就对上苟杞指控的眼神,直接被喊了全名。
“须抱夏,你强盗啊!我不喜欢你了!” 她可爱可爱吃巧克力了,今天就带了两块在来学校,气死她了。
强盗?
还不喜欢她了?
惯得她!
“苟杞!”须抱夏一把揪起苟杞一边脸颊肉,怒道,“老子除了没它白,哪比不上它!”
“九个月的同学情,三个月的同桌情!你太,让我心寒。”
说完,也不看她,状态满分的上了节数学课。
一口气点了油焖小虾,梅菜扣肉,粉蒸肉三大荤菜的须抱夏和苟杞在解决食物的时间里享受了一段短暂的快乐。
这不,一回教室,又听见讨论中午打预苗的声音。
“他们有些班上午就打了。”
“靠,那凭啥子我们班要中午打!”
“就是,下午打多好,就不用上英语课咯。”
“哎呀,你们知足嘛,别个有些班现在就要去打,我们至少还能睡个午觉噻。”
这句话得到了广泛的认同。但是——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他们就要挨扎了!!
这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要打预苗。她到底要长到多大才能不打针啊......
须抱夏整个人忧伤得不行,她决定一会儿不跟苟杞一起走,万一没忍住流泪,肯定会被嘲笑的!她的形象诶......
真是恨死这个猪流感了,没事跑出来霍霍人干嘛!还有他们学校,这么有本事干嘛!这么快就给他们安排上了预苗。
回教室的路上她可看见了,好多老师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带过来受针。这说明这些孩子的学校肯定没排上预苗啊。
虽说是忐忑又害怕,但中午的午睡一点没耽误。
她睡得很香,最后是被苟杞叫醒的,“走吧,该我们打针了。”
还在迷糊中的人瞬间清醒,“......你先去吧,我,我要上厕所!”
“......行吧。”苟杞没多想,又不是上体育课,打个针回来,十分钟的事。
夏夏要是闹肚子,搞不好她打完回来这人还在厕所蹲着,“那你快点哈,我们打完回来还要上英语课。”
“晓得了晓得了。”
九中的操场还是那个操场,绿色的是球场,红色的是跑道。
绿色上是穿着花花绿绿的学生在排队,红色上是统一白大褂面带口罩的医务人员。
不知道谁班贡献出来的蓝皮课桌上,放的是镊子、棉棒、一次性针具,还有装着将会注入身体药物的安瓿瓶。
医务人员的身后是一个个黄色的纸箱,和白色的大褂蓝色的课桌一样,蔓延至操场那头,对比他们这群学生,显得十分整齐。
中午的阳光最是明媚,连带着空气都躁动不安。
须抱夏迈脚至草皮的同时,心跟着扑腾得厉害,最先下来的班长正在组织纪律,看见须抱夏过去立马朝她挥手,“我们班的人都在这,随便排一列都可以打。”
说着,手指着旁边几列,“那边人少,你可以排那边,很快就能打。”
须抱夏:“......没关系,我和我们班一起就好了。”
班长笑着点头,“都行,其实都打得很快。”
“.......”不能慢慢来吗。
在尾巴站了一会儿的须抱夏按耐不住,走去前面观看。
正巧是一位叫唤出声的别班女生,这让她想起了小学那位几个老师合力按住的徐茂茂同学。
可高中的女孩子了,哪能跟小学一样嚎,于是在针扎进去的前一秒,女生喊了停,抽回手往旁边一站,然后看向排队的那些同学。
打针的小姐姐没说什么,大概是之前说多了,“下一位。”
听到这话,竟没人上前,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互相推搡着,嘴上又谦虚得很。
“你先,你先来。”
“哎呀,你排前面,你先来就好了。”
“没事,我晚点打,不差那会儿。”
......
这操作,恐怖的氛围又被烘托了一番。
直到他们班何田田出来,“那我先打了?”
这,当然是没人反对了。
众人就看着她两步坐下椅子,撸起自己的袖管抓住,白嫩嫩的手臂没几秒就针进针出,然后按上了棉棒。
太勇敢了吧!
这是当时所有人的表情所透露出来的想法。
“疼吗?”有人忍不住问。
“还好,不怎么疼。”何田田笑笑,打完针就往教学楼走了。
这潇洒的背影令心头盛满恐惧的人羡慕不已。
她怎么这么勇敢呢。
这会儿在椅子上坐下的人是刚推搡男生中的一个,僵硬的肢体显示出他主人的不乐意,满脸的镇定倒是让人看不出他是否紧张。
男孩子皮肤本就白皙,但细看,却是血色全无的病态。
须抱夏不记脸,但这男生是他们班的小个子,被老曹安排在第一排,倒是印象深刻。虽说上了高一怎么也是个十五六七岁的年纪,但这秦文平日跟个二货一样,性格连同他的个头,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
须抱夏把目光重新落回与各路围观群众一致的地方,跟随着护士小姐姐取针筒抽药水排空气的动作,最后才落到那截细却带有线条感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