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陈霏吟
时间:2022-08-15 07:19:22

  “我知道。平淡的感情虽然是天长地久,但是感情是需要激情的。”周和泽转过头瞧了一眼她,又扭过头继续笔直地盯着前方,“我第一份感情就是充满了激情与刺激,所以也令人难忘。不过芷卉打败了所有人,因为她不在这个世上,我只能继续地怀念她。”
  “芷卉的死太可惜了,谁也没有想过她这么年轻就会去世。”对于周和泽她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芷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白白地送死。
  “今天晚上太晚了,恐怕预约不到酒店的房间。我看这样吧,不如晚上到我家去睡一晚,我们家空置的客房很多,明天我再帮你预订一间房间行不行?”
  周和泽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过神来,才看到他认真的眼神。
  “不用了,我还是住在酒店好了。”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一点幽光。
  “我害怕什么?”她的嘴角微微地痉挛了一下,垂下眼角,害怕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在提防什么。”他很和气地笑了一笑,“对我你是不是有许多顾虑?”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她虽然心知肚明,却装聋作哑。
  “那么你自己决定吧。”周和泽淡定自若地说道,“等下我还要回公司去一趟,晚上不一定在家,不过家里有佣人在,如果你想回去住一晚,不用觉得害怕。”
  她扬了扬眉毛。晚上他不一定回家睡,也许这是个好机会。但是……
  “不如……今天晚上还是在你家将就一晚吧。”她沉吟了半晌,才下了决心说道。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但是将车子往他家的方向开去。到了周家,他帮她把行李箱提到了客房说道:“有一晚我记得你也是睡在这间房,不如将就一下吧。这里的被子跟枕头都是干净的,佣人会按时地更换,所以你不用顾虑。浴室的毛巾跟牙刷我会让人送上来。\"
  “不用了,毛巾跟牙刷我自己带了。”她嘴角微绽。
  “那好,我先回公司了,佣人就在楼下,有事你就去叫她,她叫何姨。”周和泽的话语说得很温和,也很平易近人。
  她点了点头,看着周和泽离开了客房,直到楼下响起了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她快步地走到窗台,看到周和泽的车子扬长而去。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有点困意上来了,她打算洗个澡清醒一下,于是拿起自己的衣服跟洗漱用品走进了浴室。这个房间相连着一个小型的浴室,没有浴缸,只有一个淋浴房,不过对于奕可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将浴室的门反锁,却发现那把锁是坏的,于是从房间搬来一把椅子抵住了门,这才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走进了淋浴房里。
  淋浴房外面还装了一条浴帘,等她把水打开来的时候,没多久,白白的水汽就弥漫在整间浴室里了。她正洗着,突然感觉到浴室外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竦然一惊,身上的泡沫还没有洗掉,随手就关掉了莲蓬头。那声音倏地消失了。她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重新将莲蓬头打开。
  但是隐隐绰绰的,她感觉到有人在推浴室的门。
 
 
第85章 出走(上)
  听着那外面的动静,她不寒而栗,皮肤上都起了一阵悚栗。她再次将莲蓬头关闭,那声音嘎然而止。奕可再也没有心思继续洗下去了,草草地冲干净自己的身体,拿起浴巾擦了擦,就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她的房间一切正常,肃静,没有人,没有声音。她受了这一惊吓,睡意荡然无存,从手袋里找到上次齐牧秋给她的那把钥匙,推开门走了出去。
  空旷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丝人影也没有,除了静还是静。客厅里黑漆漆的,她攥着自己的手机,手机里安装了手电筒,就那么一路照着来到了楼下。
  手机发出来的白光照过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听到轻轻的咳嗽声,她吓得一惊,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手一抖动就照到了一个人的脸上。
  那个人脸色惨白无比,眼皮无神地耷拉着。她吓得尖叫了起来,那叫声凄惨极了。
  “於小姐。”
  客厅里的灯蓦地大放光明,她看到了那个人。
  “我是这里的佣人,周先生向我提起过你。”
  “你是何姨吧。”她来周家这么多次,从未见这个人,大概是新请来的。
  何姨大概五十开外,身形消瘦,两颊瘦得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两片干枯的嘴唇是深色的。她那半耷拉的眼皮底下有一对精明的眼睛。
  何姨点了点头:“於小姐要什么,尽管吩咐我。”
  “我口渴,想要一杯水。”情急之下她如是说。周和泽的家里到处都充塞着阴森森的气氛,她为自己今天晚上的仓促来到的决定而感到后悔了。
  “你等一下。”何姨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入了厨房。
  她环顾着这个客厅,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这客厅里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了,当然也记得如何从客厅下到地下室。
  她走到那堵用作隔断的墙前面,那里悬挂着一幅大大的全家福,那上面有周和泽跟芷卉,还有两个看起来她并不熟悉的老人。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看到何姨拿着一个塑料托盘走了过来。
  “这上面一杯是水,一杯是牛奶,如果於小姐感觉到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喝。现在我替於小姐端上楼去。”何姨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还是自己来吧。何姨,你先去休息吧。”她说着,从何姨的手上接过那个托盘,刚刚才踏上了几级台阶时,身后响起何姨幽幽的说话声。
  “於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最好早点睡。”
  她停下了步伐,脸颊的肌肉抽缩了一下。是不是让周家的佣人发现了什么。
  “晚上周先生还会回来吗?”
  “这个不清楚。”何妈不咸不淡地说道。
  她端着托盘回到了客房,顺便将门反锁了。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两杯水出神,那个神出鬼没的何姨,难保她下去的时候,不会再冒出来。看来今天晚上要去地下室探个究竟,相当困难。她睡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翻身下床,拿起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摸出手机,摁下了开机键。
  手机没任何动静,连一条广告短信都没有出现过。
  一股彻心彻底的心酸就翻涌了上来。
  明天……她望着墨黑的窗外,明天她要去哪里?她想到还住在ICU病房的悠悠。
  她胡思乱想着,被千万种想法所支配着,到底抵不过睡意袭来,朦胧中她见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站在床边,床上有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芷卉。
  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慢地靠近芷卉的脸。她在一旁急着大叫:“不要碰她!”
  但是那黑衣男人似乎没有看到她,手缩了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将针尖戳进了药瓶里。
  “你想干什么?”她想走过去拦住那位黑衣男人。然而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男人将芷卉的胳膊拿了起来,嘴角含笑地将那针戳进了她的血管里。
  原本苍白脸色的芷卉登时变成死灰一样的颜色,她的手一歪,无力地垂了下来。
  “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她叫喊着,泪水流了一脸。
  “於小姐,於小姐!”她被人推醒了。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何姨。
  “你怎么了?”
  她撑起上半身,这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没事。我做了个梦而已!”
  何姨道:“先生打来电话说已经帮你订了酒店,等下派人过来接你。现在我要出去买菜了,早餐已经做好了,你去楼下吃就可以了。”
  她颌首。原来周和泽真的一夜没有回来。
  何姨下去了,她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就下楼,但是却没有一点胃口,走到一楼,看着满桌中西式的早餐。她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周家除了她已经没有人了,这是下手的好机会。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地下室,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钥匙插入了锁眼里,一咬牙,门居然打开了。她走进去,看到这间地下室原来是一个画室,墙壁上挂着许多画框,但是都用白布覆盖着。另外靠墙的一排长桌上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有形形色色,不同型号的画笔。突然她发现有一堵画墙,也许那后面会有什么秘密,当她迈开脚步的时候,身后的门却蓦地关上了……
  乔承驰早上起床的时候,眼皮总是在跳。他昨天晚上失眠,到天亮的时候差不多才睡着。昨天晚上看着奕可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子,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很眼熟的样子,但那绝不可能是齐牧秋。他负气地没有追出去,后来过了半宿,有点挂念她了,想打电话跟她解释一下,但是一想到她跟某个男人在一起,也就赌气没有打。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挂念着奕可。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该给她打个电话,一边走出了房间的门。
  走廊上响起轮子碾过地板的身影,他抬起头看到心妮拖着行李箱走出来,连忙上前说道:“这么早就走了?”
  心妮瞪大了乌黑的眼珠,轻轻地说道:“昨天晚上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猜奕可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跟她解释一下。”
  “不必了。”他使劲地咽了咽唾沫,有些艰涩地说道,“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已经托人帮我租到了一间公寓。”心妮眼神晦暗地挥了挥手。
  “那你怎么去?总不能坐计程车去吧。反正我要上班,不如一起。”他不由分说地将心妮的行李箱拖到了楼梯底下。
  他们一起走到门口,看到乔承驰坐上了车,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安的表情说道:“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声音,是不是你们大吵了一架之后她跑出去了?”
  乔承驰霍然地挺了挺脊背说道:“没事,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她是不是一夜都没有回来?”心妮咬着下嘴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对!她是没有回来!”乔承驰忍不住说道,苦笑了一下,“算了,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真是害了你……”心妮捂着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不是你的错,如果她真的爱我,就不该怀疑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连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我。”他踩下了油门,车子像炮弹一般地驰了过去。
  “这样吧。我去找她,当面跟她解释清楚。”心妮双唇颠动。
  “不用了。她现在还在气头上,任何人的劝告她都听不进去的。”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否定了她的话。如果每一次争吵,她都受不了跑出去,这让谁受得了。
  “那么她去了哪里?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心妮的脸上泛起了不安焦灼的红晕,“你有没有打过电话给她?”
  他忐忑地摇了摇头:“应该没什么事。昨天我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那个男人是谁?”她又问道。
  “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我想不起来。”他回忆了一会儿说道。那个男人是坐在车子里跟奕可说的话,再加上天黑,只看得到他大致的轮廓。
  “那么你有打过电话给她吗?”
  他正想回答的时候,电话响起了。
  “喂,是承驰吗?”话筒里飘出一阵仓促的女音,嗓音沙哑。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奕可的妈妈。”
  “哦,是妈啊。”
  “对,我从今天早上一直打奕可的电话,到现在都没有打通。请问她在家吗?”
  他惊愕得浑身一震,喉咙立刻变得僵硬了:“昨天她没有回你家吗?”
  “没有。昨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悠悠,所以没有接到她的电话要回来住。你们……吵架了吗?”
  “哦不是。妈,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一阵恐惧从脚底爬了起来,他开始变得紧张了。
  “我……我也不想来打扰她。但是……”
  “妈,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你刚才提到悠悠……她怎么了?”他极力地岔开话题。
  这时从话筒里响起谷诗双崩溃的哭声。
 
 
第86章 出走(下)
  心妮的话中有话没有使齐牧秋产生更多的疑惑。他已经决定去找周和泽了。如果奕可失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周和泽。
  周和泽的地址没多久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一个人开车前去。
  周和泽的家还算好找,因为是独栋的别墅,他将车子停在一边就下了车,来开门的是周和泽家的佣人何姨。何姨请示了周和泽之后,请他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周和泽的家。
  周和泽的经济环境不错,不过也无可厚非,否则当年他拿什么去追求清高孤傲的怡晨呢。他走进了客厅,何姨请他在楼下的厅里坐一下,并给他斟了一杯茶,不过齐牧秋没有敢喝。
  他在楼下等了许久,对着厅中那副巨大的全家福研究起来。全家福上有一老一少两位女性,年轻的那位估计就是季芷卉了。芷卉的眉眼有点怡晨的神韵。也许正因为是这样,周和泽才会娶她为妻吧。不过这只是齐牧秋个人的猜测而已。
  周和泽终于下楼来了,他穿着一件套头的毛衣,搭配深色的牛仔裤,虽然是隆冬,但是因为室内地热开得很足,所以一点也不感觉到冬日的凛冽。
  周和泽走到他面前来的时候,完全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男人,可以说单从外表上看,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齐先生。”周和泽略带腼腆地扶了扶金边的眼镜,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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