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出格又如何?
钟浅夕踮脚,旋即扣在腰后的宽大手掌托抬了下,四目相对,两唇相碰,一触就分。
清淡无比的试水,陆离铮低头压下来时就是肆无忌惮的掠夺扫荡,舌尖被卷裹着,发颤的牙齿被几次想收拢一点儿,就几次被无情撬开。
闪电撕裂天际,冷白的光照亮彼此脸庞,喧闹嘈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了许多。
钟浅夕无暇去思考是那道转瞬即逝的电光让多少人注意到他们,可风花雪月不等她,现在偏要继续吻下去。
无处安放的手被骨节分明的五指顺着指缝扣好交握,有力的小臂揽腰给她做支撑点。
他们在讲台中央厮.磨接吻。
禁.忌放纵。
爱火足够烧光所有理性,让人学不会死里逃生。
今天这个人在我面前,我要亲吻他,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我。
雨下得更凶了,激烈的敲打着玻璃,和雷鸣电闪演绎出自然交响乐。
陆离铮借着点光从氤氲的狐狸眼里认清他自己,就那么寥寥一望,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走出了那个猩红刺目的暴雨夜。
该是质疑他的走神儿,钟浅夕轻咬他。陆离铮回神,附带更凶猛地吻,大有把怀中人嚼碎吃下的想法。
灯光的亮起与熄灭都极具戏剧性。
多数人震惊到张大了嘴,钟浅夕是背着身缩在陆离铮怀里的,而陆离铮才刚刚抬起头来,旖旎暧昧的姿势可以令人遐想良多。
他们俩着实在校园里没什么多余的交集,虽然昔日陆离铮篮球场端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喊过钟浅夕的名字,可他本人根本不上课。
除了少数相熟的朋友外,多数人都没有把这事当真。
因为他们俩除开长相外实在天差地别,知名乖乖女和桀骜不驯二世祖,怎么看都不该是一对眷侣。
是连钟浅夕爆冷门选择报送理工大学,都没多少人把这事和陆离铮联系到一起去的不般配。
无人知晓他们曾经青梅竹马、家世匹配,连陆离铮自己都没察觉。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钟浅夕眯眼,陆离铮扬手替她遮光,唇原本已分开。
可她就那么倔强地拍开为自己挡光的手,昂起头,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又一次主动吻上陆离铮。
除开风雨声外,教室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寻旎踩着凳子率先高声领喊,“要给我幸福啊!”
大家恍然,没从震撼里完全走出来,词穷的跟着喊,“祝幸福啊!”
哄闹引来了来回在走廊里巡视的阎王,他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
冲到一班门口,看到讲台中央相拥的钟浅夕和陆离铮,无奈的舒展眉头,回身离开了,还顺便拽走了不明所以的老钱。
班会彻底没有开成,老钱抓紧放学前最后那点儿时间,喋喋不休地重复高考注意事项,无数疑问的小纸条和祝福被传递到钟浅夕桌面。
放学铃打响时,她拉着陆离铮率先夺门而出,从窗口对内喊,“考得都会!懵得都对!”
其实跑步跑都没什么差别,最后还是被雨困到屋檐下,雨滴溅起雾霭蒙蒙。
陆离铮扯女孩子的手,喉结微动,喑哑问,“我是你的谁?”
钟浅夕住进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眼里,粲然笑回,“你是我男朋友、爱人、我的命中命中。”
作者有话说:
自信时刻w:我六点开始写,通宵完毕怎么也有两万字吧?
流泪猫猫头:算了就到这里吧,文案1先写完(
明天我也来双更,先浅浅买个可乐,大概率会被琐,请大家早点儿来,暗示.gif
[1]《明朝那些事儿》
第54章 、烟霞(双更)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大雨远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校门外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们,身高差导致伞高低错落,水顺着伞尖打湿衣服, 也都是压着怒气说“抱歉”和“没关系”,生怕自己的不良情绪蔓延给到即将高考的孩子。
两人都不喜喧闹, 躲到通向操场的门檐下讨清净。
钟浅夕收回看雨的视线,拽陆离铮的手半空虚晃, 眸光流转,“我还没问你呢,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后天才回来的吗?”
陆老爷子健在, 陆离铮是很受宠爱的孙子, 不该有在外过生日的理由。
陆离铮勾唇,轻佻答,“你猜。”
“想陪我过生日?”钟浅夕直白而坦率的答, 狐狸眼浸着温柔笑意。
“不是。”陆离铮摇头,侧头轻酌她脸颊, 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懒声说, “我和老爷子说他孙媳妇儿今天二十周岁, 是个大日子, 巧不巧, 我俩同一天生日,老爷子一听就生气了,抄起手杖就想打我, 说我这样儿的还不快去给媳妇儿过生日, 是准备孤独终老吗?”
钟浅夕瞥他, 精准评价道, “鬼话连篇。”
陆离铮低声嗤笑,“哪儿有啊,是你不是我媳妇儿了?”
滂沱大雨没有掩过他的散漫调侃,可钟浅夕知道的,他们这种萌父辈荫蔽福泽小半生的人,想不在家中度过场白日生日宴,需要闹出多大动静。
“真没事吗?”她忧心忡忡。
“能有什么事情呢?”陆离铮敛起笑意,锋利凤眼锁着少女,自信而笃定地说,“我想陪你过生日,所以我就来了,我爸跟我说,我一定会为我的错误后悔,我回他那走着瞧呗。”
“我一不觉得自己错、二和他原本就和他唱反调。反正大家就都只活这一辈子,何必听别人指导自己怎么偷生?”
低凹处的积水潭倒影出葱茏树影,雨丝落时圈圈涟漪又把颠倒的影打碎。
模糊、破碎、又再复现。
钟浅夕凝视陆离铮,听见他磁性十足的低音有在说,“我不能骗你说全世界你最重要,如果老爷子病危和给你过生日选的话,我还是要选前者的。”
“但是没有如果这个大前提的时候,全世界我就只在乎你,哪怕错误,在我这里也永远正确。”
最后那三个字穿风透雨,直接被敲进钟浅夕心底。
陆离铮肃然讲,“我爱你。”
爱意似雨水汹涌,满到快淹没口鼻将人溺毙其中。
钟浅夕听见躯体里另一个自己替她无缝回答了这份告白。
——“我也爱你,所以我们回去吗?就现在。”
陆离铮的动作代替了所有回答。
前门的家长和高三学生走得七七八八,陆离铮和钟浅夕拉着手急步穿过教学楼的大堂,走最近的距离来到出校门口的地方。
没有片刻的迟疑停留,直接闯入铺天盖地的雨幕里,几乎是同一时刻开始拔足狂奔往停车场的方向跑。
雨滴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对小情侣暴雨中狂奔不止。
沐城是标准的丘陵地带,停车场的位置要高出一些,他们逆流而上,任由雨水洗刷。
风雨混沌,雷鸣电闪。
沾了水的发丝黏到眼睑,视线的能见度范围不断的缩短,钟浅夕干脆阖眸不再看了,单由陆离铮牵引着向前。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攥着的手不会绝再放开。
带我走吧,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将义无反顾的追随。
我唯独这点儿英勇。
****
两只落汤鸡狼狈不堪的钻进车里,衣衫已经尽数湿透,水顺着滴落满座。
陆离铮去拿纸巾,直接将包装全拆了,大半沓递给钟浅夕,小几张捏在自己手里,胡乱的摸了把脸,又躬身直接去后备箱里找备用衣服。
他勾着见运动服刚瘫回来,就收到了水滴攻击。
“乖乖女”钟浅夕明显很少做这种缺德事,扬水的手收得过慢,被陆离铮轻而易举的扣住腕骨。
“好啊浅浅。”陆离铮眨眼,水滴顺着长睫滚落,他单手把湿发往后捋成个背头,更显五官桀骜凌厉,“居然趁我不备搞偷袭。”
钟浅夕扁嘴无辜状,甜声狡黠答,“不然怎么叫偷袭呢,你又能拿浅浅怎么办呢?”
陆离铮视线下压,眸光一黯。
白衬衫湿透贴着肌肤,完整的透出内里的花纹与图案,四分之三杯的淡粉色,丰满到隔着层湿衣都有明显的沟壑。
“你猜?”陆离铮放开她,瘫回驾驶位,哑声讲。
喉结剧烈的起伏暴露着他目前的状态,洇湿的衣料同样贴紧他的肌理,颈线下牵扯着微鼓的胸膛,往下是劲瘦的腹肌腰线,再下鼓鼓.囊囊的一团。
雨打在金属上是种沉闷的声响,车内的香氛和陆离铮惯用的香水同气味,冷杉是清爽而禁欲的味道,和密闭空间里的旖.旎交织,激变成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今晚可以睡你卧室吗?”钟浅夕冲口而出,她什么都不需要多想,就是想这样,就这样提出。
被爱的人行事就是这样理所应当。
她与陆离铮至今还没有越过最后那步,陆离铮其实有很多次机会,缠.绵悱.恻的热吻时会被纵容一切,可他总是以个珍视到不行的吻安抚结束,然后隐忍下去或自己解决。
“我们浅浅怕打雷?”陆离铮食指勾着衣领拉扯透气,淡淡为她找了个台阶下。
钟浅夕咬唇盯着他不答话,陆离铮缓缓侧过头,沙声回,“当然,在我这儿浅浅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耳后的热意烧干湿气,钟浅夕红着脸去揉耳朵。
陆离铮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补充说,“除了今晚让你在上面。”
“……你能不能正经点!”钟浅夕娇嗔,气鼓鼓地说。
陆离铮痞笑瞅她,“讲点儿道理啊浅浅,到底是谁先不正经的呢?”
“我说你先就你先!”钟浅夕哼唧着。
陆离铮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不正经,我老婆说什么都对。”
钟浅夕满意莞尔,边挤着裙角的水边讲,“我本来就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捧着挤出来的雨水有一次趁陆离铮不备泼到他脸上,这次嬉闹没有被轻易放过了。
陆离铮直接反击泼回去,甚至越过中控区采取体力压制。
这场算不上水仗的水仗以钟浅夕被按着亲才停止。
最后安静下来时粗重的呼吸声与剧烈心跳碰撞,压过漫天大雨,肩颈被鼻息熏得酥麻,钟浅夕轻轻捏他的腰,念他的名字软语,“陆离铮,我痒。”
“嗯。”陆离铮闷哼,“乖,再给我抱会儿的。”
夏季校服隔不开炙热体温,她的心跳频率被直接带偏,顺毛般得去摸陆离铮的发。
****
钟浅夕直接在车里换了陆离铮的运动服,反正原来的白衬衫扣子也被某人解了八成。
闹了很久又平复很久,车才发动。
车灯如刃,破开层层雨幕,朝着家里驶去。
钟浅夕洗完澡后外卖也正好送了上来,麻辣味的烤鱼,多辣多麻。
陆离铮已经组装好了,铁丝网架着,烛火托底加热,红油“咕嘟咕嘟”地叫唤。
“洗完了?过来吃……”陆离铮听见声响端着碗碟从厨房转过身,眼尾微扬,眸光幽深,把剩下的那个字吐出来,“饭。”
女孩子细长的腿占据了实现全部。
钟浅夕用毛巾擦着头发,无辜的回望陆离铮,扯了扯衬衫下摆,她在这边有单独的客房做卧室,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堆得足够,睡衣更是放了好几套。
可刚刚洗完澡换了小熊睡裙出来,路过阳台时候看到了陆离铮常穿的黑衬衫挂在哪儿,保姆阿姨是个仔细的人,衣服总是挂着熨烫好再经过阳光的烘晒才会收起来。
钟浅夕对天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鬼迷心窍地拿下来套到了身上。
他的衬衫长得可以当短款连衣裙穿,就干脆光了腿。
陆离铮只怔了半刻,眸里染了几分促狭的笑意,上下扫了扫,沉声喊,“过来。”
“……”生物察觉危险的本能让钟浅夕往后推了一步,“不了不了,我就不过去了。”
陆离铮挑眉,坦荡地把碗碟放下,“我让你过来吃饭,浅浅在想什么?”
“哦。”钟浅夕磨蹭地挪过去,碗里被挑了块最细嫩的鱼腹。
陆离铮拿了块面包片垫底给她吸油。
鱼皮焦脆,鱼肉细嫩,鲜辣可口而不油腻。
被饲养的过好,足足比平时多吃了大半碗饭的饭,眼看陆离铮还准备往碟里送,钟浅夕端着碟避过,摇头若拨浪鼓,“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会胖的,都已经吃撑了。”
“不会。”陆离铮把鱼肉放进自己碗里,漫不经心地答,“最近的运动量会比较大。”
彼时的钟浅夕不明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顿饭将是明天的午饭,还是床边被陆离铮喂着吃的。
陆离铮的吃相优雅,每咀嚼完才会轻描淡写地搭句话,“柠檬和薄荷比较喜欢那种口味?”
钟浅夕揉着肚子回他,“柠檬吧,薄荷就只有糖好吃,泡水太上头了。”
“嗯。”陆离铮又问道,“等下去扔厨余垃圾,顺便买点儿零食点心,你有什么想要的?”
“无了。”钟浅夕指指双开门大冰箱,“醒醒,里面已经把我喜欢的都包圆了。”
陆离铮戏谑,“是吗?那给我也搬冰箱里怎么样?”
钟浅夕笑着让他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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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浅夕再睁眼时雨还在继续下,辨不清昼夜,沐城的雨季总是这样,阴雨连绵不休,把整座城市都泡得酸软。
“醒了?”陆离铮倒坐在窗边,指间猩红明灭,清白的烟雾散尽,露出那张英俊而……可憎的脸。
钟浅夕裹着被子左右团了两圈,把自己裹成只茧蛹宝宝,防备而警惕地瞪他。
陆离铮舔唇角,餍足地笑笑,“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是我想的那种狗。”钟浅夕面无表情,涩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