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是和离了吗?”王明小声嘟囔,刚才景芸妹妹还大骂王爷是负心汉,王爷既然不要她了,为何还把人带走。
“你的脑子怎么转不过来,没发现他们还牵挂着对方吗?”林木王明仿佛看到白痴。
“真没看出来,景芸妹妹刚还骂王爷呢。”王明实话实说,突然想起什么,双眼瞪大,“难道王爷听到景芸妹妹骂他,要教训她?不行,我得把人救回来。”
“大哥,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若是上去,有事的就是你。”林木抱臂白了王明一眼,王爷才不会动夫人一分一毫,不过夫人醒过来后估计会抓花他的脸。
夏梅冲下马车,对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方向用力跺脚,随后又跑回来质问林木。
“你们要带小姐去哪里了?”
“自然是回家呀。”
然而夏梅赶到家,压根没看到人,这才反应过来,林木说的家是逸王府。
景芸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房间的一切很陌生,放眼望去这里非常宽敞明亮,陈设都是奢华之物,不是她近日住的房间。
以为在梦中,拍拍眩晕的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结果再次睁开眼睛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算了,既然是做梦,自然会有梦醒的时候,景芸通身酸软,只想躺着继续睡觉,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景芸睁开眼睛,所见到房间与陈设和昨晚梦中所见完全一样,用力掐手臂,痛感明显。
这不是梦,景芸猛地坐起身,身上透着凉意,低头一看,她的衣服呢?连忙拿被子挡住胸口。
“你醒了。”
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传入耳边,景芸像被雷劈了一样,不敢转身看床上的人,她竟然酒后乱性,与一个男子睡在一起。
突然一只手拍在肩上,景芸捂着脸,身体抖如筛糠:“我给你钱,你赶紧走。”
她脑子一点记忆也没有,就怕自己昨晚闹酒疯,跑去找小倌风流快活,现在只想拿钱赶紧把人打发走。
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夫人经常花钱风流快活?”
夫人,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像她的死鬼前夫,景芸慢慢转头,看清是谁后顿时眉稍竖起。
“苏逸,怎么是你?”联想到现在的情况,景芸恼羞成怒,蹬腿踹过去,“混蛋,竟然趁我喝醉酒占我便宜。”
苏逸被踹了好几脚,最后用力抓住那只还不罢休的脚。
“谁占谁的便宜。”苏逸坐起身,指着自己满是抓痕的胸口,以及下巴的伤痕,“是你昨晚缠着我不放,对我动手动脚,最后还对我用强。”
对他用强?景芸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她真如此彪悍,对苏逸用强?
略一沉思,觉得苏逸完全是胡扯,他虽看着清瘦,多年练武锻炼出来的手劲可一点儿也不小,怎么可能被女人欺负,分明就是苏逸对她用强,她奋起反抗才挠伤了他。
“几日不见,逸王的脸皮倒是厚了不少。”景芸咬牙切齿,扑过去掐着苏逸的脖子,最后还不泄气,又用力拧他的脸皮。
殊不知她这一举动,身上春光显露,苏逸咽了咽口水,手轻轻扶在堪堪一握的纤腰上。
“你做什么?”景芸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收手却已经晚了。
“既然你昨日对我用强,那我也该讨回来。”俊眉轻挑,被子瞬间盖住两人,景芸刚骂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
过了晌午,逸王才心满意足起床,俯身拍了拍娇唇红肿,眼睛带着明显怒火却奈何不了他的人。
“还想继续?”被褥里一只脚踹出来,苏逸笑着起身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平静,景芸现在虽然很想逃离这里,可是她的身体动也动不了,只能像条死鱼一样任人摆布。
“小姐,你醒了吗?”夏梅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昨晚她回了庄子没看到主子,马不停蹄赶往逸王府,他们像是知道她会来,应了门就把她放进去,只是整晚都看不到小姐。
直到刚才才得到允许,过来伺候小姐。
夏梅,景芸昨晚晕晕乎乎,不知道发生什么,连忙问夏梅昨晚的事。
景芸从夏梅嘴里得知是苏逸中途把她劫走,带到逸王府,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不能对人说的事,心里懊恼不已。
王明竟然是苏逸的人,这家伙竟然把她卖了。
趴在浴池里泡澡,景芸满心想着如何离开逸王府,她不想与苏逸这样不明不白纠缠在一起,于他而言是一段风流韵事,于景芸就是恬不知耻纠缠前夫。
“小姐,外面都是护卫,我们暂时走不了。”夏梅低声把外面的情况说出来,就连她,想要靠近这里,都被几个拿着刀的人挡着。
“苏逸,他想干什么?”景芸用力拍水,水花溅到脸上,模糊了她的眼睛。
苏逸当晚并没有回来,景芸试探着出院子,果然被带刀的护卫挡住,就连夏梅也不能出去,完全阻挡了她对外求救的去路。
景芸在房间转了一圈,这里装饰奢华,摆设都是男子喜欢的物件,书桌上还有苏逸的公文,显而易见这里就是他的卧房,若是以前,她定然会欢欢喜喜等候苏逸回来。
现在她手又开始发痒,想做点让房间物品变得不值钱的事,林木进来送饭时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留下一句吓人的话就离开。
“王爷说了,这里的物品毁坏一件,就以两倍价赔偿。”担心景芸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林木还让人送了一份清单过来,上面一一对应着价格。
苏逸知道她有拆了临山居卧房的前科,居然早早防着她。
小气鬼,用力推开对着床的窗户,冰冷的风刮到脸上,吹走脸上的燥热,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第二天夏梅端水过来,等了许久房间还是没有动静,她已经得知逸王昨晚没有回来,于是推门进去。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夏梅撩起床上宝相花纹的帷帐,就看到小姐抱着被子发抖,而她的脸泛着异常的红,把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十分烫手。
这是发烧了,夏梅连忙跑出去,找人叫大夫过来。
护卫知道里面的人很重要,立刻让人把府里的崔大夫喊过去,然后又派人禀报林统领,那人刚出门就撞见正好回来的王爷以及林统领。
苏逸得知景芸生病,脚步加快,向卧房奔去。
崔大夫也正好到了,一番把脉,最后确定是昨晚睡觉时着了风寒,加上身体劳累虚弱,才会病发严重。
最后那句话,崔大夫抬头看了一眼逸王,他眼底青黑,脸色疲惫,再怎么年轻也不能纵欲过度,而且小姑娘比不上爷们,被耗光了身体更容易生病。
大夫利索写好药方,让童子速去抓药熬药,再晚片刻,逸王就要把他们赶出去咯。
“逸王,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吃了药好生静养即可。”崔大夫曾是军营的大夫,曾经为逸王疗过几次伤,这次刚从边境回来,还没找到落脚之地,就被逸王聘入府中作为驻守大夫。
这份工作酬劳高,还清闲,他便安心待在王府。
第43章
崔大夫虽然说景芸无大碍,想想还是觉得需要提醒一下,于是偷偷对逸王说,让他收着点,不然对景芸的病情不好。
逸王明显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谢过崔大夫的提醒。
那边汤药正准备着,夏梅先端来一碗瘦肉粥,赶在喝药前给小姐垫腹,景芸饿了一夜,闻到香味睁开眼睛,就看到苏逸坐在床边,瞬间没了胃口。
夏梅不敢把逸王轰走,可是他不走小姐就不愿意喝粥,正为难时,手里的碗被拿走。
“你去看看药准备好了没有。”苏逸对夏梅说道,然后拿起调羹轻轻搅拌粥,让粥的温度降低。
“这……”夏梅不放心自家小姐,而且小姐明显也希望她留下。
“赶紧走吧,我看那药童毛手毛脚,若是没有你盯着,那药该煎的乱七八糟。”林木扯着夏梅的后领,把人提溜出去。
药童:哪个散播谣言,说我煎药乱七八糟,我给他煎个十碗八碗瞧瞧!
最后只剩下景芸与苏逸,两人均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勺子碰到碗璧的声音。
苏逸确定粥的温度合适后,舀起一勺放到景芸嘴边,她却闭着嘴不愿意吃。
“还在生气?”
“我要回家。”
“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我现在好了。”
景芸听到他给的承诺,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若是不听话,我不介意废了你这双腿。”苏逸眼眸低垂,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撼力。
“苏逸,你卑鄙无耻。”景芸一脸不可思议,脚慢慢收回。
“既然你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介意让你永远躺在床上,反正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养得起。”苏逸眼睛瞥了一眼打开的窗户,面无表情地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又重新拿起碗,继续刚才的动作。
“你都要娶新人了,干嘛关着我不放。”景芸没想到他发现了窗户的异样,昨晚她故意不关窗,吹了一晚的冷风,果然把自己折腾病了。
怕他一生气真的折了她的腿,打算用哭博取怜悯,结果他趁着她张嘴直接把勺子伸进来,景芸含着勺子哭不出来了。
把勺子吐出去,景芸一把扯过苏逸的衣袖,把眼泪鼻涕还有嘴里的残渣全擦上去。
然后在他的怒目下抢过碗,仰头喝光。
“你!倒是识时务!”苏逸咬牙,嫌弃地看着湿了一片的衣袖,站起身把外袍脱去,“若是下次再开窗折腾自己的身体,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芸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侧身想要躺下休息,又被他按住。
“刚吃饱,不要躺着,会倒流反胃。”
景芸眼睛往上翻,一会儿威胁她,一会儿又关心她,他是有精神分裂症吗?
最后景芸只能倚着靠垫闭目养神,旁边的人还坐在那,直到夏梅端来一碗又臭有苦的药,景芸下意识扭头,远离那股难闻的气味。
“喝药。”苏逸把碗放到小几上,把钻回被子的人掏出来。
“不要,我要回家。”景芸推开他的手,眼眶湿润,睫毛轻颤,整个人虚弱无力却还坚持不肯吃药。
她从小就不喜欢吃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拖,结果在苏逸面前丝毫没有用。
景芸眼睛睁得圆圆,苏逸喂药的方式比嘴里难闻的药味更让她震撼,他竟然用嘴喂药,不嫌恶心吗?
推开苏逸,“夏梅,拿痰盂过来。”
夏梅不明白为什么要痰盂,还是很快找了一个痰盂过来,然后就看到小姐当着逸王的面,又是吐口水又是漱口。
景芸抢过苏逸手上的药,全部倒进痰盂:“换一碗药过来,不然我不喝!”
夏梅看了一眼黑着脸的逸王,呃,小姐,你要是英年早逝,那也是自己作的。
很快第二碗药端过来,刚才气了一回苏逸,心情变好,景芸觉得那药没那么恶心,很配合地喝光。
“夏梅,果脯。”景芸喝完药必须吃果脯去掉嘴里的苦涩,伸着手却一直等不到。
抬头一看,就看到苏逸拿走了夏梅手上的果脯。
“我看你并不需要这个。”说完扬长而去,气得景芸直接把床上的枕头扔出去。
“小姐,我这还有呢。”夏梅见逸王已经离开,蹭蹭坐到床边,从腰间小袋掏出几块她藏在里面的甜梅子,她刚才偷偷试了一块,觉得王府的比外面的好吃,就多拿了几个。
“呜,还是夏梅最好。”
过不久药便起作用,景芸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苏逸梳洗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让林木把他的文书折子拿到卧室,一边批阅一边注意着床上的动静。
看着床上被褥的微突,他的心的终于安定下来,这次他再也不愿意放她离开。
景芸没想到生这场病不仅身体受到折磨,心也跟着难受,苏逸一天到晚窝在卧房里,盯着她的三餐还有用药,天天被他的冷脸盯着,景芸啥也不敢做。
只能让自己快快好起来,这样才早点离开,哪知病没有好,苏逸他娘上门了,还直奔主卧,与景芸撞了个正着。
“她怎么在这里?”
正在吃橘子的景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想发表一下前因后果,就被苏逸挡了个齐全。
“母亲,有事我们去前面聊。”苏逸抬手。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冯相现在正看好你,你最好不要做一些让他失望的事。”
公主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她说话惯来大声,景芸还是听了个明明白白,原来他们正在拉拢冯相,想必公主看好的人就是冯相之女。
景芸在宜新公主的宴会上见过冯小姐,那是一位长得十分美丽且性格温顺的人,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若是娶了她,不仅能得到冯相的全力支持,还能有一个贤内助料理后宅之事。
“都跟你说了很多回,这橘子太酸,不要吃那么多。”苏逸突然扭头过来,强行把景芸手中的橘子拿走,“若是饿了,就让夏梅给你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不要,这橘子明明就很好吃。”景芸觉得他莫名其妙,怎滴,吃个水果也要管?
苏逸无奈中带着宠溺,最后吩咐夏梅好生照顾景芸,然后才带母亲离开。
公主拧着眉,心里却细细品着苏逸刚才的话,她生育过数个孩子,怎能不知道女人突然爱吃酸橘子的异样,想到那日管家禀报说,府里的大夫总是往正房走。
莫不是怀了?
“苏逸?”
“母亲,我们去外面说。”苏逸脸上洋溢着笑,心情很愉悦。
景芸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人,气呼呼地把橘子全部揽过来,最后不放心扔了一个给夏梅,让夏梅确定是酸的还是甜的。
夏梅吃得眉开眼笑,从表情就看出这橘子没有问题。
苏逸与母亲来到前院。
屏退下人后,公主迫不及待问道:“她怀孕了?”
和离之前,公主还特意问了景芸,那时她便说没有怀,不过想到两人成亲的时间并不长,兴许还把不出来,现在儿子突然把人接入府里,其中必定是有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