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阁的密室中商月潭和夜影正在整理着各线的消息,夜影在厚厚的信件中拿出来一封,表情惊讶:“姑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古明礼好像有大动作,您看!”
商月潭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字忍不住问道:“所以说,亏空的赋税最终钱财都流向了南岭?”
“应该是这样,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据说他的银钱都花费在了锻造上。”夜影继续说道。
“不过这都是店里顾客的攀谈打趣地言语,是真是假我们还需自己去验证。”
“夜影这就去准备。”
“不,你去教坊司找花掌事,告诉她给古明渊传讯,就说潭儿传讯,背后为七,用于锻造。其他的一字莫提。”商月潭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只能简易传达,毕竟万一有任何披露都是一场不小地灾难。
“是,姑娘南岭……”夜影请示着商月潭。
“你留在京椋,护我周全。”
在下人的指引下,商月潭走进了兵部侍郎府中的演武场,看着正在操练的曹贺,忍不住陈赞的拍手:“多年不见,没想到还是这般自律!”
曹贺见到商月潭心理有些复杂和意外,又夹杂着些许惊喜:“你怎么在这?
我没找你麻烦就已经不错了,上门挑衅是嫌我迟迟没有对你动手吗?”
“我知道你正谋划着害我,但是毕竟在京椋城中多个朋友远比多个敌人要好的多,而且我这次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和你谈合作的。”
“你别忘了我早已脱离了那里,你现在找我帮忙凭什么?
凭你的心狠手辣、忘恩负义,还是虚情假意?”曹贺句句带着挑衅,但商月潭并不生气。
“就凭我脸皮颇厚,厚颜无耻!
而且这次绝对对你和曹府都有好处。”
“对曹府有好处?”
“对,你跟随曹大人出征多年,却没有足以傍身的官职,而曹大人也在兵部侍郎地位置上铁打不动多年,此事办成,必然会使曹家再上一高度!”商月潭见曹贺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原本此事我是想让夜影去的,不过如此好事我留给你了,就当再次为你谋个大好前程。”
曹贺疑惑的说道:“好事?
好事你想到过我?”
商月潭:“你看,你这就小人之心了,做不做一句话?”
曹贺:“你先说来听听。”
商月潭:“去往南岭,打探消息。”
曹贺皱了皱眉:“你开玩笑呢?
一个被贬为藩王地皇子有啥可查的?”
“查他自有查他的用意,我怀疑他在谋划大事,所以需要你去取证,有消息第一时间传信与我便好。”商月潭表情真诚,不像撒谎,但也说不准,毕竟她可是实力雄厚的演技派。
“如此简单?”
“对,就是如此简单,如果证实后是真的,你父亲曹侍郎最少升至兵部尚书。”
曹贺听闻此话,开始陷入了沉思。
……
独眼男人和山寨中的一众兄弟,在商月芳轻抚撩拨的一舞下,被迷得神魂颠倒,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商月芳得体的做了一个结束的手势,轻拍手掌,仿佛响声将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一般,全部向商月芳看去。
“小女子名叫齐涟漪,乃是皇城脚下京椋城中富商齐震的独女,京椋城内最大的万宝阁,就是我家的产业,大家可以自行打听,以辨真伪。
今日本是回乡探亲,不料竟阴差阳错进入贵寨,小女子身单力薄也无力与在座的英雄好汉搏斗,所以小女子愿写手书为证,愿意嫁给在坐的其中一位为妻,并继承我齐家家产。”并指了指地上的包裹:“包裹里的银钱不敌我齐家基业的千万份之一,不知在坐的英雄好汗可有愿意报名的?”商月芳说话真诚,不像撒谎。
众人听着她的话开始面面相觑,心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祖坟冒多大的青烟才能有如此的好运,莫不是在骗他们吧?
“若大家信不过可以选出来那个人,小女子可以先与他圆房。”
就在此时独眼男人坐不住了:“这还用问吗?
我是老大,必须是我来迎娶,娘子今晚咱就洞房。”
“那不对吧?
咱都是兄弟,谁都有机会,你上来就专权恐怕难以服众吧?”
“大哥、二哥你们先别争,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她说的是否是实话再定,万一是诓骗咱们的怎么办?”
“小人觉得三当家说的对,小人现在就去打探。”
老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商月芳便离开了。
昏暗破旧的房间中又脏又臭,布置的也是十分简陋,吴氏疑惑的看着商月芳问道:“咱们赶紧跑吧!一会就来不及了,你非得招他们干嘛,万一赖上你不放怎么办?”
“我们跑的了吗?
咱们二人身单力薄,能打的过哪个?又能跑的过谁?我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更遭。”
“都怪我,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都是我的错!”说着吴氏眼角愧疚的泪水迎面而下。
商月芳把这一切的恨意都加在了商月潭的身上,语气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与你无关,都是商月潭这个贱人,我一定会亲手手刃了她!”
男人喘着粗气,急乎乎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大,小的打听了,京椋城确实有个万宝阁,据说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是城内最火、生意做的最大的四大商铺之一,但实在是距离太远,所以对于老板的身份真是打听不到,不过从那小娘子手中的那袋珠宝来说,应该不是在撒谎。”
寨中人再次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盘算,但老三倒是敞亮,坦言道:“反正大哥、二哥都是我的兄弟,你们谁迎娶齐小姐我都衷心祝福。”
老二也不见外:“大哥这可是泼天的富贵,谁不想光宗耀祖?
你就别怪兄弟我与你争上一争了。”
独眼男人,抖了抖身上的肌肉,做出了不屑的表情说道“就凭你?”
男人见自己被轻视,忍不住回怼:“我怎么了?
你别忘了,这寨子能够打下来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老子也是出过力的,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老三赶紧上前做上了和事佬:“大家都是兄弟,别因为这点小事争吵。
听我的,没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就当三弟提前替大哥、二哥贺喜了,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个不醉不休,所有兄弟大家都有份!”
在酒席上除了老大、老二暗自较劲外,众多心思活络的小兵也在暗自盘算,寻找机会伺机而动,几位当家的们喝的不亦乐乎,有几个小兵倒是酌量而行。
至于老三则是端着饭菜送到了商月芳的房间,一不小心触碰到商月芳滑嫩的纤纤玉指,使他迅速面红心跳,身体犹如装着开水的容器,久久不能平静:“齐姑娘,你们二人吃点东西吧,就是不知道是否合你们的胃口。”
商月芳得体的回里:“有劳了!”
院中榕树下瘦弱的黑衣小匪,用手挡住自己的面容,偷偷打量着四周,看着烂醉如泥的独眼男人和二当家,他刚要拿起手中的武器去偷袭,却不料突然腹中一阵绞痛,使他疼的呲牙咧嘴,不住的在地上扑腾着,直到最后再也不动。
第46章
曹贺听了商月潭的言语,无心操练,直愣愣在演武场看着商月潭离开的背影,更加怀疑商月潭欲意何为,真的如她言外之意说的七殿下要造反吗?
想到这里不时地心中画出了一个疑问,西朝不是越乱越好吗?
为何还要阻止?
难道到她不是为了吞并西朝而来?
那么罗刹派她来西朝,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难道还有比吞并更重要的任务?
但仔细想想商月潭应该没有骗自己,若七殿下真的蓄意谋反,确实能够为曹家立上一大功,但是兵部尚书如今还在当值,并未有不妥之处,难道他也牵涉其中?
所以兵部尚书侯达估计不是升官便就是贬值,只是他是三殿下的前岳丈,又为何与她或者古明礼牵扯到一起呢?
不过夜诡还真是一样的犀利!
但夜影的那句突如其来的气话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因为他希望那句话是真的,只是这么多年心中的愤愤不平,让他不敢推翻内心对她的仇恨。
……
商月芳母女二人,听着门外的喧哗声开始变得渐渐平静,她小心翼翼的扒在门口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娘,您看他们是不是都喝醉不省人事了?”商月芳惊讶的喊着母亲。
听到女儿的呼喊,吴氏赶紧踱步来到门前,因为她知道,如果他们真的都不醒人事,那就是她们最好的逃跑时机,吴氏也四处向外打量。
突然
一个人在门缝可视区的外延逐渐向可视区靠近,那个人正是不久前送饭来的三当家,他站在院落的中央,审视着自己的成果,走到了独眼男和二当家的面前,露出了狠辣的笑容:“你说我们就这样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要招惹她?
所以就别怪三弟狠心了,在坐的兄弟们,你们安息吧!”
一个身穿普通小匪的清瘦且面容仿佛没长开的丑陋男子,手拿利器,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朝着三当家走去,就在男人越靠越近时,商月芳吓得将门缝直接关紧,也正是这一声门响救了三当家刘卓。
原本正沉侵在深表遗憾中的刘卓,被一声门声拉回了现实,一扭头便直接撞上了骨瘦如柴男人狠唳的眼神,尖利的刺刀已经高高举起,就像向刽子手手中即将行刑的屠刀,马上就要落到罪犯的脖颈,砍下他高昂的头颅之际。
刘卓一把用手支住了瘦弱男子举刀的手臂,刘卓会武艺,但并不高强,好在读过几年书颇有智计,所以也成了寨中的三当家。
“齐姑娘是我的。”瘦弱男人瞪着必须置刘卓于死地的大眼睛,一边挥着刀,一边对着他大喊。
刘卓并未理会他的言语,费尽力气夺下了他手中的刀,干脆利落的插入他的心房,使瘦弱且丑陋的小匪,一刀毙命,断送了他所有的生机。
“你的?
你也得有命娶不是?”刘卓一边说着,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声关门声。
商月芳母女在屋里开始瑟瑟发抖。
吴氏:“芳儿,咱们是不是可以逃了?”
商月芳:“我觉得是,但是...我有点害怕!不出意外的话院子里的人都死了。”她哪见过如此的阵仗,她也只是一般的小娘子,看到这么多人惨死的场景还是稍微有些恐惧,即使这是她计划的结果,只是唯一与她计划不同的是,最后存活的男子竟然丝毫没有受伤,所以自己依旧不是她的对手,看来只能智取了。
商月芳平复了一下心态,继续说道:“娘,趁他不注意,咱就行动。”说着拿起了房间中金属做的烛台递给了母亲,拔下头上的珠钗,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心。
“娘,你看人是不是不见了?”商月芳打量着四周,毫无他的踪迹,她们二人准备推门离开。
突然,
门缝中出现了一双布质黑色长靴,和一身浅褐色的长袍,再往上看竟是脸上沾有几滴血迹的面带微笑的刘卓。
……
曹贺再次找到了夜影,准备询问他那句“没有姑娘,你哪来的安稳生活。”这句话的含义。明明是她抛下了重伤的自己,为何自己却成为了他口中那个狼心狗肺的人?
“没想到你和夜诡还在一起执行行动,我很羡慕你,最起码她从未丢弃过你?”曹贺看着眼前的夜影,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嫉妒。
“我说过,她从未抛弃过你。”夜影坚毅的说道。
曹贺:“是吗?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上次说的那句话背后的意义。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为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辩解的。”
夜影听后心中顿时有些生气:“我不允许你用如此的狠毒的语言形容她,你再对她不敬,我们便是敌人。
你只看到了你深受重伤被抛弃,只看到了我们扒下你的铠甲将你扔在路上,但你有没有想到你受的伤以那时的环境,以我们二人的能力根本无能为力,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所以这就是抛弃我的理由?”
“这不是抛弃你的理由,是保你性命的理由,曹华章奉命查案,官府必有医者跟随,跟着他远比与我们同行更适合那时的你,之所以扒掉你的铠甲,是为了隐藏你的身份,让他把你当作普通的受害的孩童,而且将你抛下之前姑娘早就打探好了他的基本情况和为人,相信他不会害你,更会真心待你,所以才将你留下,让你不仅摆脱了罗刹,也有了幸福的生活,你说,她哪里对不起你?”
夜影看着一声不吭,听到答案低头沉思的曹贺继续说道:“她心中是对你我有愧,但我知道,那并不是她的错!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夜影便离开了。
曹贺听完真相后,仿如一块巨石撞上了自己的胸口,阵阵心疼传入了大脑的神经,他不是心疼自己背着仇恨,恨了她这么多年的自己,而是心疼为了自己谋划一切,却被自己愤恨多年的商月潭。
曹贺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回到了府中,收拾了细软,他决定听从商月潭的安排,即使不知道她目的何为!
……
刘卓满怀笑意的看着商月芳母女,仿佛是多年未见的情郎,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般,颤抖的手向着商月芳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拂去。
商月芳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珠钗,强装镇定。
吴氏见状,双手捧着金属烛台,将锋利的地方对着刘卓,直接挡到了商月芳的身前:“你干嘛?”
吴氏地阻挡,刘卓并未生气,而是善意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芳儿,你安全了,你看他们都死了。”
商月芳和吴氏大吃一惊,她叫自己芳儿,而不是自己寨中介绍的齐涟漪,他是谁?
他打听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