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悦回房间的路上,碰到了拜访太虚刹归来的萧昊乾和沈曼殊,萧昊乾交待这几天要看好宗渊天,太虚刹弟子告知他们三天后就来接手。
乔清悦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三天后,太虚刹不是就在跟前吗?”
沈曼殊解释:“听说是他们掌门太虚真人三天后就出关了,以防万一,他们想让太虚真人亲自前来押送。”
说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镜面的东西,“小师妹也不必紧张,宗渊天已经被束缚了,这是太虚刹给的法器,说是放在宗渊天周围可以限制他的法力。”
乔清悦回想起刚才和宗渊天见面的情形,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想再去见宗渊天了,“嗯嗯,听师姐的,那等太虚刹掌门到了再说,这个法器,就麻烦师兄和师姐放到宗渊天的屋里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
在渡缘宗师兄妹三人商议的时候,郁星澜独自待在屋内看着小说,他这段时间迷恋上了小说中写的那些关于情爱的故事。
当他看得正入迷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干脆利落的敲门声,他眼神一瞥,听到脚步声自己并不熟悉,便没应声理会,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说。
过了一会儿,沉浸在小说情节中的郁星澜却在那人开口询问“郁公子,你在吗?”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门外。
他皱起眉头,翻页的手指顿住,心想:竟然是那个被乔清悦夸好看的男人?!
郁星澜放下手中的小说,抬手为自己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簪上耀眼的金冠,整理好衣着后去开了门,他语气冷淡地开口询问,“有何事?”
乌阳看着如此装扮的郁星澜,愣了一瞬,心中不明白郁星澜为何打扮的如此富贵,和之前所见大为不同,当然郁星澜的那张脸还是一样的夺目。
他答道:“郁公子,我是来道谢和道歉的。”
郁星澜“嗯”了一声,“道谢我明白,是为了救出白小姐一事吧,我去那边只是顺路而已,不必道谢,可是这道歉……”
听到郁星澜所说的顺路而已,乌阳心中对郁星澜的高风亮节不挟恩已报更是敬佩不已,他抱拳行礼,“当时我冲动之下,惊吓到了乔姑娘,幸好被郁公子挡住了,我今日本想找你们当面道歉,不过乔姑娘大概是有事忙不在屋内,所以就先来找郁公子你了。”
郁星澜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皱了眉。
乔清悦?!
他还要去找乔清悦当面道歉?!
那这两人不是要单独相处了?!
他不悦开口,“你不用去了,我代她领了你的歉意,你还是回去照顾白小姐吧。”
乌阳知晓两人关系好,也不坚持,“那就好,我也就不多跑这一趟了,小姐那边总是要有人看顾着,旁人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守着比较好。”
郁星澜想到之前他和白小姐缠绵黏糊的眼神,突然问了一句,“你会和别的女子这样亲密接触吗?”
乌阳:“……”
好家伙,这是什么问题?
这是当面问我会不会出轨?!
乌阳指天立誓,坚定道,“怎么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的,我和小姐两情相悦互许终身,我刚进白府的时候,小姐没有因为我只是个侍卫就看不起我,后来相处之后彼此生了情愫,我曾经立下重誓,这一辈子都只会对她好,待我考取武状元之后,我便向她提亲,一辈子守着她。”
被迫听了一个大男子的当面表白,郁星澜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便准备让他离开,“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别去找乔清悦。”
虽不知为何郁星澜如此坚持不让自己去找乔清悦,明明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跟他抢,但乌阳还是应下了,“好,不过还是要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若有差遣,乌阳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郁星澜斜睨着,“不需要。”
被当面拒绝的乌阳实在找不到报答的方式,只好无奈开口,“好吧,那就祝郁公子和乔姑娘早日修成正果,白头偕老。”
郁星澜面上一副“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岔了一般试探着问道:“我……和乔清悦?”
乌阳还以为是他害羞不想承认,心里嘀咕:那次我就是激动了一下,不小心吓到了她,你都那样了,就差没把我生吞活剐了,还不承认自己喜欢她。
乌阳环顾四周,一副为他保守秘密的样子,小声说着:“对啊,就是郁公子你和乔姑娘啊,你都不知道,你看乔姑娘的时候,眼里都夹杂着星光,都这样明显了还不承认喜欢她?”
说完这句话,乌阳就径直离开了。
郁星澜怔住了,没有理会离去的乌阳,站在原地念叨着刚才听到的那两个掷地有声震撼心灵的两个字,“喜欢……喜欢……”
他回到屋里,翻着自己手边的小说,直到室内彻底陷入了黑暗,他才放下手中的书。
郁星澜没有点蜡烛,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朝外边走了出去。
郁星澜推开门,脚步不停,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走去,垂在身侧的手指仔细看还有些微的颤抖。
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是的,他已经确定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要去找乔清悦,要去向她表明,他要问乔清悦,问一问她是否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弧度,眼中满是确定,一定是有的,她一定也有这种感觉,毕竟如此长相帅气的男子她怎么能忽视呢?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敲开乔清悦的屋子,梦幻的泡泡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之时“啪”的一下子就破碎了。
郁星澜思绪纷繁,脑子被一腔情谊充满占用,忍不住乱想:她难道被乌阳喊走了?还是说……她又去找她那个师兄了?
他急忙去了乌阳和萧昊乾的屋子外边,发现都没有乔清悦的身影,然后他又在白府转了两圈,还是没有找到乔清悦。
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迅速将自身灵力四散开来,探查着白府的每一处地界,却依旧都没有发现她的气息。
越探查他的面色就越发凝重,突然,他将目光投向关押着宗渊天的地方,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那里本应该被关着的宗渊天也不见了踪迹。
这下他慌了,散出周身灵力笼罩着白府,探查着乔清悦最后出现地方的气息。
他好不容易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感知到了一丝微弱地快要消散的灵气,他立刻朝那个方向瞬移了过去,半途还抽空给萧昊乾留了个信。
******
从白府失踪的乔清悦此时正躺在一个阴森洞穴内的石床上,被捆住了手脚。
她被手腕上的痛感刺激,从晕眩中醒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手腕处有一道被划破的伤口,伤口处还在慢慢往外渗着血。
“嘶!”她试图扯动一下手腕,剧烈的痛感袭来,她侧头看着那道细细的伤口,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细小的伤口竟然这般痛。
这时旁边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你的血,流出去一滴都是浪费。”
乔清悦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竟然是宗渊天?!
她惊讶问道:“是你,你要做什么?”
宗渊天贪婪地盯着乔清悦手腕上的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在渡缘宗的时候要不是被那些老顽固拦住了,我现在早已经成为天下第一了。”
乔清悦隐约有个猜想,“难道当初是你动了手脚,才导致乔……导致我命悬一线?”
她感知着血液的流失,脑海中想到了小说中总会出现的那种特殊体质,喃喃低语:“这血是不是很珍贵?”
宗渊天伸手沾了几滴盆中的血液,“也不笨嘛,本想留着你随时取血,可是现在我被人发现了,所以只能杀了你取尽你身上的血,然后再找个隐蔽的地方修炼,等我出关之时,便是这天下动荡之时,届时,众生必将俯首称臣、尊我为神。”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清悦出血的手腕,脸上满是疯狂的神情,“在渡缘宗没能取你的血,让你多活了这么久,你放心,这个地方幽静,谁也找不到,等我完事后,会给你留个全尸,届时不会有人打扰你尸体的安眠,你可真有福气,可以长眠于此啊。”
谁想要这份幽静啊!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乔清悦翻了个白眼,随后无力地闭上眼睛,她动了动手指,企图让血流的慢些,谁知胳膊却突然被一股力气压制,不能动弹分毫。
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她内心哀嚎着:完了完了,难道今日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乔清悦:好家伙,移动的血袋竟然是我!
第14章 昙花一现
远处石壁上的水滴滚落在石板,“滴答”作响,应和着血液滴落的滴落声,此起彼伏,“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仿佛在催促时间的流逝。
乔清悦浑身血液从手腕处渐渐流失,她的体温降了下去、呼吸慢了下来,生死关头,她慢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瞥了一眼盯着猎物般盯着自己手腕的宗渊天,不悦道:“喂,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那手腕看了,看得怪瘆人的,反正我也跑不了,你这样我都紧张了。”
宗渊天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紧张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清悦“啧”了一声,仿佛为他的不上道担心,“你说说你,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才等到这些血液,肯定是为了它强大的功效吧?它毕竟是从我身上流下来的,我现在一紧张,就会影响了这些血液,万一这些血液的功效大打折扣了怎么办,你也不想拿到没有功效的血吧?”
宗渊天一愣:“……”
虽然这话听着没什么道理,但是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自是是容不得丝毫的差错,为了特殊的血液,为了成为第一,哪怕这话是乔清悦在垂死挣扎无理取闹他也不能不听。
嗯,也罢,左右她已经被设下了禁制,谅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宗渊天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捆着乔清悦的禁制和铁链,拿走她随身携带的乾坤袋,确保没有问题后便出了山洞。
等山洞里没有了盯梢的人后,乔清悦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她努力回想自己身上除了乾坤袋外还能用得上的东西,突然她感觉到腰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了一圈。
柔软灵活有意识,这……不会是蛇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额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没等她仔细感受腰间的动静,却不幸地发觉自己的左手腕同样被缠了个东西,她心一横,哆哆嗦嗦地侧过头看了过去。
在看清楚手腕上缠绕的东西的那一瞬间,她心头涌起难言的一丝兴奋。
竟然是捆仙锁!
这应该是上次和郁星澜绑在一起后,他就把捆仙绳留在自己这儿了吧?
这应该是自己身上唯一可以用的东西了。
她立刻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腕捏出手诀,从腰间抽出捆仙绳,将其一分为二,用短的那一节贴近肌肤,紧紧缠绕着自己的右胳膊,拖慢血液的流速,另一节绑在脚部的铁链上,来回拖动着铁链,试图将脚腕上的铁链解开。
刚拖动了一点,洞口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枯枝落叶而来,“踢踏踢踏。”
乔清悦手一抖,连忙施法将捆仙绳绕回腰间,藏了起来。
洞口的人影走了进来,面貌逐渐清晰,原来是宗渊天拿着一个水囊进来了,他眼睛一瞪,发觉血液滴下的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自言自语的狐疑道:“怎么流得慢了?”
乔清悦连忙一脸虚弱地回应:“那是当然了,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哪里还有血能流那么快啊!”
宗渊天被她理所当然的突然出声回答吓蒙了,“说的也是,慢就慢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去,不急这一时片刻。”
不知是为了血液更加纯粹还是别的什么,宗渊天竟然好心地将水囊抵在乔清悦嘴巴,“之前你给我送过饭,这次我也给你送口水喝吧。”
一口水咽下,乔清悦干燥的嘴唇湿润了起来,多年的教养和礼貌让她怔怔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她又反应了过来,谢什么,他是要你的命啊?!
理智回笼的一瞬间,乔清悦趁着宗渊天背对着她放水囊的片刻,连忙用左手捏诀,召唤出缠绕在腰间的大半截捆仙绳,在宗渊天转身的一刹那,眼疾手快地将他绑在了原地。
宗渊天一时不察被捆住了身形,试了半天挣脱不开,他侧过头对着乔清悦咬牙切齿,“乔清悦,就算你绑住我又有什么用,你解不开我的禁锢,血止不住,待会你还是会失血而亡的。”
这话倒是提醒乔清悦了,她将右胳膊上的半截捆仙绳越发紧了紧,发觉血流得更慢了点,她咧开嘴,“好歹能多活一会,也算是赚到了。”
乔清悦换着术法一个个试着,企图解开身上的禁制,而宗渊天则在一旁拼力挣脱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虽然捆仙绳上有郁星澜的灵力加持,但是半截捆仙绳的威力毕竟不如整条绳索的,时间流逝,眼看宗渊天就要挣脱开了。
在绳子快要断掉的最后时刻,宗渊天轻蔑地看着即将断掉的绳子,对乔清悦讽刺道:“雕虫小技,不过如此,看来你很着急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亲自动手了结你吧。”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绳子应声断掉了,散成了一段一段的样子,那一声断裂声仿佛乔清悦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断掉了。
郁星澜的上等法器就这么坏掉了,没给乔清悦心疼的时间,解开绳索的宗渊天立刻手持匕首,朝乔清悦的脖颈袭来,刀刃碰到薄薄的肌肤,瞬间割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肉。
冰凉的触感让乔清悦打了个哆嗦,身边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抵挡了,她只好抽出捆着自己右边胳膊的半截捆仙绳,用灵力控制捆仙绳,拉住宗渊天的胳膊远离自己的脖子。
两人僵持着,谁先松手谁就输了,乔清悦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她的灵力逐渐消散,再也架不住宗渊天手上的匕首了,刀刃又朝里刺深了些许,眼看就要刺破乔清悦的动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