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白小姐,乌阳面上更是愧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埋怨着自己,“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负责白府的防护,我应该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却还是弄丢了她,是我,是我的错……”
看着这么愧疚委屈的乌阳,乔清悦觉得有些不对劲——魔王真的要抢亲的话,一个侍卫又怎么能抵抗的住呢?他是责任心作祟吗?他对弄丢小姐的愧疚感也太过于强烈了吧?
“那个,你稍微克制一下这个丰富的情感,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吧。”
乌阳叹了一口气,低沉说道:“小姐她……不愿意成婚,可是老爷逼迫。”
“哦。”乔清悦突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白小姐不愿意成婚,她给你说的?说不定白小姐很满意这门婚事呢。”
乌阳仿佛收了刺激,突然向前几步,怒喊,“你胡说,她不愿意的,你胡说。”
一个大男人突然怒吼着冲了过来,乔清悦以为他要打人了,连忙后退。
没等乌阳靠近,郁星澜一手聚力推了出去,足足将乌阳推出了四丈远。
他食指一点,将乌阳定在了原地,语气冰冷,杀意蔓延,“再靠近一步,小心你的脚。”
乔清悦拍拍胸口缓了缓,心里有些后怕,看着被定住的乌阳,“你就在那里说就行了。”
被束缚着的乌阳终于迫于高压安静了下来,将当时白小姐失踪前后的事情一件件道来。
不愿成婚的新娘子,逼嫁的白老爷和黄家,从天而降的魔王字条,防守森严的院落,密室中消失的白小姐……
事情说完后,乌阳不再提别的,只是一直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见此情景,乔清悦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但此时又不是说这个事的好时机,她叹了一口气,“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郁……”
本想让郁星澜将他的定身术解开,谁知道话刚说一半,面前的乌阳瞬间就消失了。
“瞬移?”乔清悦好奇郁星澜竟然知道侍卫的住所,问道:“你难道把他瞬移到他住的地方去了?”
“嗯,是他住的地方。”郁星澜一脸理所当然,施施然转身进屋。
不远处的白府侍卫所中,乌阳凭空而降,四脚朝天地摔倒在一堆干草上,一睁眼就看到喷着热气的牛瞪着他,他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感觉到一群牛为了吃自己身下的草用牛角奋力顶着自己。
乌阳对着不远处的房间无语哀嚎,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差一点就是自己的房间了。
另一边,走到书房的乔清悦立马就将侍卫首领乌阳的事情告知了萧昊乾和沈曼殊,情报共享。
说完正事后,本想结束通信的她突然想起那侍卫的面容,突然起了兴致。
“对了,你们知道哪个是侍卫首领乌阳吗,就是那些侍卫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男子,如果你们实在欣赏不了这种审美的话,就去找个人问问确认一下。”
说完最后一句,她又回忆起白府那些侍卫的长相,确认了自己说的的确没错,在那些人中,乌阳确实长得不错,随后赞同地点点头。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郁星澜:“……”
长得最好看?
他刚准备要伸进袖子中摸一本书出来的手停顿了,转而掏出来了一面镜子。
他揽镜自顾,越看越觉得自己比那什么侍卫首领好看多了,就那些凡夫俗子,怎么比得上自己这般仙人绝色之姿呢?
乔清悦这个没眼光的,怎么能在璞玉面前夸赞石头呢?!
太气人了!
通完信的乔清悦刚要告辞回自己屋睡觉,转身却看到一副灯下美男揽镜自赏图。
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赞叹:真帅啊!
如果郁星澜都不是书中第一美男——魔王郁孤的话,那第一美男岂不是比郁星澜还要帅!
她突然对那位魔王的美貌愈加好奇了。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房间内有些闷热,想出去透口气,便喊了句,“没事的话,那我回屋睡觉了。”
郁星澜终于从镜子中分了个眼神给她,想到刚才乔清悦夸赞那个侍卫长得好看,心中不忿,学着小说中人物表达不虞的表现,“哼”了一声,冷淡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乔清悦等了片刻等不到回应,谁知道灯下美人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她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这人了。
奔劳了一天,实在没心情和他闹腾,乔清悦留下一句“你早点休息吧”,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郁星澜大为不解:“……”
她这就走了?!
她怎么这就走了?!
接下来不是该她说道歉,说自己不该夸赞那个侍卫的吗?
小说中就是这样写的啊,他翻开一本小说,那上面详细写着:男主在女主面前夸赞了别的女子,女主生气了,不论男主说什么都是冷淡回应男主,然后男主就着急了,向女主道歉,说自己不该款赞别的女子貌美,然后两人就和好了。
他又详细地看了一遍,内心嘀咕:虽然男女性别互换了,但是情节是一样的啊,问题出在哪里了啊?
郁星澜又回想自己和她月下初见的场面,灵光一闪,对,一定是她脑子有问题,奇奇怪怪的,眼光还差。
想明白的他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带着自己装满小说的乾坤袋回到房中。
月色正浓,一排排房屋内均是黑漆漆的,唯有一间屋子内一直亮着一盏烛火,也不知是何人捧着书在埋头苦读。
屋内,正是郁星澜拿着一本小说入迷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今天瞬移回来院子时,乔清悦怯生生的模样和那句熟悉的话语,连忙掏出一本本书打算找一找那句话的出处。
一目十行地翻了二十来本,可是还是没有找到那句话是在哪里看到的。
他放下那堆书,算了,反正最后都是要看完的,到时候看到了就知道了。
并不执着于找到那句话,他随手拿起没看完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书中一页写着:女子闭着眼睛,男子吻了上去。
吻?
有什么好吻的?
他扔开手中那本书,又从旁边随手拿了一本出来。
这本书上写着: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亲亲啊。
亲亲?
郁星澜看着书中一个比一个腻歪的情节,心中嘀咕:这就是世人说的爱情啊——
无聊,并不觉得这爱情有什么必须要体会的。
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山中,不也好好的吗,怎么到了书中,分离一下就是那么要死要活的呢?
半晌后,他终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这些书一点都不现实。
他扔下书熄灯准备睡觉,片刻后,刚熄灭的那盏烛火又亮了起来,一只袖长的手又探了出来,拿起刚被扔下的书翻开。
……
翌日一大早,萧昊乾就接到了渡缘宗的回信,信中说和白小姐定亲的那个黄家,之前确实是渡缘宗一个弟子的家族,不过在不久前,那个弟子因为触犯了宗门的戒律,被师尊做主除名,赶了出去。
渡缘宗师兄妹三人一合计,他们都是渡缘宗的“风云人物”,指不定到了黄家就会被人认出来暴露身份,为今之计,也只有——
三个人不约而同扭头齐刷刷地都看着一旁坐着的郁星澜。
郁星澜:“……”
哼,不怀好意!
“想都别想!”他觉得自己像被狼崽子盯着的小羊羔,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出去。
……
一刻钟后,乔清悦和郁星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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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郁星澜言之凿凿:我是不可能屈服的!
乔清悦:?
郁星澜忙不迭地点头:好的!
嗯,真香!
第7章 多面郁星澜
乔清悦指着右边一家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成衣店,不解地看着郁星澜,“为什么要先去这里?我们是去干正事的,你一定要现在就买衣服吗?”
郁星澜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去别人家里做客,一定要穿干净的漂亮衣服。”
乔清悦:“???”
这都是从哪听来这些讲究?
到白府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多事啊?!
她咬牙切齿,耐着性子劝道:“修仙之人可施法使衣物自洁,现在你全身上下一尘不染,而且,为什么做客一定要买新的漂亮的衣服?”
郁星澜撇撇嘴,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还在介意她之前夸那个侍卫长得好看这件事情的。
况且,昨晚上看的那个小说中写了,男子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容貌仪态穿着,这样才能被人夸赞。
当然,这些心思是不能告诉乔清悦的,显得一个大男人太小心眼太计较了,他“咳”了一声,傲娇地抬起下巴,“我有钱,我就乐意买新的。”
乔清悦:“……”
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旁边郁星澜边往里走着边说:“时候尚早,去买衣服,没有一身好看的衣服,我是不会去的。”
竟然拿不去黄家威胁我?!
好,算你赢!
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
乔清悦刚一踏进店里,就看到郁星澜迎面走出,她好奇这人怎么又往出走了,问道:“不是买衣服吗,怎么出来了?”
郁星澜颠了颠自己的袖子,“已经买完装起来了,走吧,去黄府。”
乔清悦脱口而出,“这么快?!”
她盯着郁星澜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知道男生买衣服快,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
两人走到黄府门前,乔清悦突然被郁星澜拉到了没人的小巷子里。
她立刻躲避到墙角,“怎么了,有动静?”
郁星澜盯着她奇奇怪怪的躲避行为,从袖子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
“你换衣服,那你拉我进来干什么。”乔清悦立刻转身背对着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就能在我面前了?流氓!登徒子!”
“你在骂我?”换好衣服的郁星澜施法强行将乔清悦背着的身子转过来,“为什么骂我?”
猝不及防被一股强有力的灵气带着转过身面向郁星澜,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乔清悦立刻紧闭着眼睛,“你都要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不骂你,难道还要夸你身材好吗?”
“我什么时候脱光了?”郁星澜有了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随后他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点了点头,“嗯,我身材确实挺好的,这是事实,多谢夸奖。”
听到郁星澜说自己身材好,乔清悦脑海中瞬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想象的画面:宽肩窄腰倒三角、八块腹肌人鱼线,她脸一红,暗中呸了一声:不要脸,谁夸他身材好了!
不过,他没有脱光吗?
乔清悦试探性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面前的男子已经换了一身墨色的新衣服,只是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视线绕着郁星澜的衣服转了一圈,灵光一闪。
对了,他身上这件衣服,就和昨天白府侍卫首领乌阳穿的那身侍卫服的颜色一样,墨色浓郁,深沉低调,大体上十分相似,只是郁星澜这身更为精致华丽,绣有云纹图样,袖口下摆处皆用金丝掐边。
郁星澜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吗,不过穿着倒真的挺好看的,特别显身材。
提到身材,她暗中鄙视自己:呸呸呸,乔清悦,你想什么呢,真是被他带到了沟里了,还在说正事呢。
乔清悦嘿嘿一笑,“那个,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我都忘了你们可以用术法直接换衣服了。”
郁星澜直接施法将乔清悦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新的,仿佛只是为了演示如何不脱光也能换衣服,“这下知道了吧,这样就换好了。”
“我知道了,我不该误会你,那我的衣服呢,你给我换回去呗。”乔清悦扯着身上那件一看就很贵的衣服,细节处和郁星澜身上的十分相似,只是颜色是淡青色的。
“难不成你以为我郁星澜还会舍不得一件被人穿过的衣服,这衣服你既然穿了,就随你处置。”郁星澜没答应她的要求,直接走出来巷子,往黄府门前走去。
乔清悦提着新衣服的裙摆,着急地追了出去,“我不会凭空换啊,你等等——”
她追着郁星澜来到黄府门前,看着黄府门前的景象十分不解,不再纠结于身上的这身衣服,她问:“为什么黄府这么安静,门口也没有人守卫,不是说黄府很有实力的吗?”
“结界。”郁星澜沉稳地吐出两个字。
乔清悦谨慎地观察着黄府周围的情况。
她看到郁星澜沉稳的观察模样、听到他简洁的解释语言,恍惚了片刻,身旁的这个男子仿佛不是往日会让自己无言以对的那个自我随性的少年,而是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赖的大家长。
这时,她心中的大家长郁星澜左右看了看,避着周围的行人,带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准备施法破除结界。
担心有什么注意事项的乔清悦严阵以待,伸手准备去掏兜中的保命法器,她压低声音,“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施法,这是阵眼吗?”
她说着看了过去,只见郁星澜一副“你是笨蛋吗,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的表情,仿佛十分鄙视发问的自己。
他缓缓开口,“不是说不能在有些凡人面前施法吓到他们吗,你这什么记性和脑子啊。”
“……”
乔清悦因高度紧张而提起的心“啪嗒”摔到了地上。
她心中刚建立起的郁星澜霸气侧漏的形象瞬间坍塌,果然,这人在自己面前就维持不住,他一得空就刺自己,他就高冷不到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