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修亚牵着我的手,扶我站起来。
空荡荡的赎罪室,只有我和约修亚。约修亚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伫立着。我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看着约修亚。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度过今晚。
“我还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事。”约修亚安静的说:“我认为,如果在这里说的话就能被救赎。听说这里是神的耳朵,他们能听到。但是没有人见过神,世间流传的神也不过是我们自己安慰自己而已。但是我依然认为他们是存在的,命运也是存在的。”
“嗯。”也许是存在的吧,我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现在却站在这里。这是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没有能解释的清楚的话,不如就相信神的存在吧。本来世间那些最伟大的科学家不是都有信仰吗?信仰是光芒,是绝望者的引路者。
“我父母死在了吸血鬼手上,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约修亚说着:“我很淘气总是给别人惹麻烦,被叫到这里是家常便饭。”约修亚自嘲的说:“和我一样,一个大人叫帕森斯。他也总是被妻子叫来这里。他是一个吸血鬼猎人。时间常了我们就熟络了起来。他有美满的家庭他有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他们住在比阿卜杜勒还要远的村子。他的妻子不惜与他行走很远,也要来到这里赎清自己的罪过。因为他们的村子没有教堂。”
“他是约修亚的老师吗”我问。
“嗯,是啊,我的老师。”约修亚:“我有一次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在见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忽然,他跪在地上哭泣,向神讲述着自己的罪行。他说自己太弱小了,所以才让吸血鬼夺走了自己的妻女。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为了复仇活着。过了些日子,吸血鬼的军队到达了塞德里克。他与阿卜杜勒的同伴们,也退守到了塞德里克。他击退了他们,也因此获得了爵位与封地。他成了这座城的英雄。我也很崇拜他。一个雨夜他喝醉了,来到这里,向上帝哭诉着自己的无能。也是那天,我趁着他喝的大醉,成功的说服他收我做学生。但是第二天早晨,他却后悔了,他不想让我变成吸血鬼猎人,这个职业太危险了。我没有放弃,偷偷的从这里溜走,尾随他来到阿卜杜勒。从那时起我开始跟随他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吸血鬼猎人。他像是我的父亲,我们相依为命。”
“帕森斯先生真是一个好人。”我说着。
“他是我见过最勇猛的战士,却也因为这样被更强大的吸血鬼盯上了。用着最残忍的手段撕碎了他最后的尊严。”约修亚停了一会:“把他变成了吸血鬼……”
我惊讶的看着约修亚,把一个写血鬼猎人变成吸血鬼无疑是最大的报复。
“在他为死去妻子建的教堂里,他把爵位传给了我,让他最好的朋友为他作证。最后他在那里消散了,借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约修亚沉重的说着:“没有尸骨,我只能把他的佩剑与他的妻子葬在一起。他告诉了我,那个吸血鬼的名字—兰斯拉特。从此我就为了复仇而活着。总有一天,我能做到,即使做不到,那也只能死去。”
“约修亚。”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薇儿,我要为了你活下去。”约修亚靠近我,抚摸我的肚子:“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我也要为他活下去。为了你们不受到吸血鬼威胁,我必须战斗下去。”
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下:“哪有这么快的……你真是的。”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对不起,薇儿。我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说。
“约修亚……你不用总合我说对不起之类的。”我低着头说,他也太客气了。
“没有办法,只要在你面前我总是失态。”他说:“不把你送远一点的话,我可能连挥剑都不会了。”
“我是累赘吗?”我担心的问他。
“你是我的光,薇儿。”约修亚抱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错别字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修道院的生活
清晨约修亚与罗恩陪孩子们上完早课,他们就要回森林木屋。我与萝丝还有一些小孩子站在门口送他们。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
“薇儿,再见……”约修亚抱住我。
“早点回来,约修亚……”我回应他的拥抱,靠在他身上。
“薇儿。”罗恩叫我,向我低下头。
“罗恩,注意安全……”我抚摸他的头发与脖子。
道过别,他们就走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萝丝拍了拍我的肩,我才意识到,我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
这是什么感觉呢?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其实又没有真正失去,也没有回来的期限,什么都不知道,无望的活着?但愿我能等到他们回来,我在祷告室祈祷着。信仰,在这个时候最管用了,恐惧与迷茫真的削减了不少,之后剩下的是平静与死寂。
中午,午饭过后,我开始尝试帮助修女们做一些事。也许之前忘了说明,这是一个女修道院,从院长萝丝开始以下都是女人。但是收养的孩子中会有男孩子。其实我很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赚钱的?不是说什么盈利之类的,而是他们要养育孩子,也要供自己吃穿。
这个问题很快我就知道的答案,原来这里会有一些讲座,其实并不强制,但是来上课的人们会慷慨解囊。平时也会做一些牧事等等。说来很蹊跷,这里最虔诚,最慷慨的教徒竟然是阿伯特伯爵。他分明是个骄傲自大的家伙……
“阿伯特伯爵是个很英明的人。”萝丝说。
我吃惊的看着萝丝院长:“是吗?”
“他慷慨解救了贫苦的人们,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使这里变得繁荣。”萝丝笑着说:“但是再好的人也会有缺点不是吗?”
“嗯。”说的也是,谁没有缺点呢?可能阿伯特伯爵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不起吸血鬼猎人吧。这会不会有什么原因呢?
“阿伯特伯爵的父亲也是一位仁慈的好人。”萝丝对我讲述。
“然后呢?”我问。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有传言说他偷偷跑出城去接应战败的吸血鬼猎人们,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有不好的传言说,说他害怕塞德里克沦陷因此趁着夜色逃跑了。”萝丝坐在我身边说:“他到底去做什么了没人知道,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会有流言四起,但是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就任凭别人说些什么吧。”
“是这样啊。”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词语可以回答。或许我现在应该安慰萝丝院长,她看起来很伤心。我也一样,我担心约修亚会不会也是一样……那个叫兰斯拉特的吸血鬼会不会伤害到约修亚,还有罗恩。我曾经见过约修亚与希尔的战斗,他没有任何优势,不过是几个月,约修亚变强了多少?
“薇儿,姐姐能给我们讲睡前故事吗?”小孩子们围着我,打断了我的发呆。我看向她们身后的年轻修女。她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说:“对不起,薇儿小姐。”
“没有,没有。受您照顾,我也应该做些什么。”我笑着说。我站起身拉起孩子们的手,把他们送到寝室,再他们送入梦乡。盖好每一个孩子的被子,祝福的亲吻他们的额头。我开始想到自己如果有孩子之后,我会是一个好母亲吗?
冬去春来,仿佛属于冬天的浪漫记忆也已经离去……这期间约修亚没有来看过我。我现在都脑补出约修亚的出轨对象小姐A、小姐B、小姐C……小姐A有着温柔的水色长发,在一个月圆之夜在湖中与约修亚相遇……努力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样太傻了!约修亚不会这么对我的。我像是一个小女孩常在无人的走廊看着窗外,想着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薇儿小姐……”年轻的修女叫住我。
“有什么事吗?”我回头看着她。她手上抱着一大束花。
“这是一个信徒送你的。”她简短的说。
“信徒?是谁?”我突然开始心跳加速。毕竟突然被送了花……
“你还记的去总是去拜访帮忙的老人吗?”她说。
“哦!”我想了起来,那是一个性格奇怪的老人,却喜欢养花,无依无靠也没有朋友。但是这里的修女姐姐们都温柔对待,即使会被安排很麻烦的事情。我想给她们分担一些,开始接触了老人,帮忙做一些事情。渐渐的就熟络起来,发现他并不像表面一般孤僻,甚至有些可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我帮忙也多一些,虽然我只有一条腿,但是毕竟还年轻,做些什么事还是很轻松的。
“他今天去世了。”修女说,
“什么?”我说。我被吓到了,我昨天去看老人还很有活力,怎么这么快?
“他留下遗言说,送薇儿小姐院子里一束花。他的医生把花打包好送过来的。”修女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接过花说:“葬礼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就在这里。”她说:“薇儿小姐不用悲伤,他只是去天堂了。”修女姐姐安慰我。
“嗯……”这里也经常举行葬礼仪式,也有婚礼仪式。人类的一生真的太简单了。
我参加这场葬礼,人群之中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因为我无聊,这对死者太不尊重了,而是那个人有些复杂……带着鸟嘴面具,一身黑衣,他不是个吸血鬼吗?大白天的怎么站在这里?
冷静下来,或许这里的医生都这样穿。我去确认一下好了,毕竟他是一个吸血鬼,太危险了……而且我不觉得这里有些能对付的了他的人。
“医生?”我叫他。
“这不是薇儿小姐吗?真让人惊讶。”他说。
“你怎么在这!”我惊呼了出来。
“因为我是医生,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他平静地说,并示意我在仪式上小点声。
“可是,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有层层的路卡。
“大概是,他们对白天能行走的人很放心吧。”医生说。
“难道你们有什么阴谋吗。”我紧张的看着他。
“没有,我反正是来研究的。弗兰德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医生继续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不为难你,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看向前方:“这位先生是个好人。”
“你认识他”我问。
“他是我的病人。”医生说。
“他没发现……”我问。
“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还给我提供血液。”医生说。
“他还真是直到死去都能给人惊喜。”我悲伤地说。
“你知道吗?薇儿。快要死去的人不会介意他对面的人还是吸血鬼。”医生慢慢说:“对于绝望的人,给他光明的就是神。”
“嗯?”我奇怪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想人类与吸血鬼的战争的呢?两边都深刻接触过的,你和我最有发言权了不是吗?”他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看着脚下:“这次我想站在人类这边。”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薇儿小姐。”他转身送上一朵白花离开了……
第37章 第三十五章背叛
“薇儿?”萝丝院长敲了敲我的门。
“怎么了萝丝院长?”我打开门问她。
“明天可以和我去一趟处刑场吗?我们很缺人手。”萝丝说。
处刑场?应该是给罪犯祷告祈求上帝原谅他们的仪式吧。我答应了她:“当然。”
“对不起薇儿,本来不应该麻烦你。但是明天要为破碎教堂的余党祷告,我们人手不够。”萝丝说。
“破碎教堂?”我问。
“是啊,就是吸血鬼的走狗。那些罪孽深重的人。”本是温柔的萝丝现在也一副厌恶他们的样子:“他们抓走平民献给吸血鬼,听说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这些人不应该被救赎,应该直接下地狱!”
“这样啊。”我突然有些担心,我曾经也是破碎教堂的人,甚至还有人认识我。不是我,是这个身体的女孩儿。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我被人认出来该怎么办?我想出一个主意:“请问可以借我一套修女的衣服吗?总觉着这样可以被神庇护着。”
“当然了薇儿,那明天就辛苦你了。”萝丝说完就走了。
但愿明天平安无事吧……
看到这种场景任谁都会震惊吧。萝丝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处刑场。穿着统一的黑衣,我认出来那是破碎教堂的制服,他们排成一列,被绑着手缓缓移动到绞刑架上。只要处刑人拉开一个机关,他们脖子上被拴着的粗绳就会把他们吊死。疯狂的民众对着尸体叫好……我却一眼都不敢看,只能低着头。同行人却从容的搬走尸体进行祷告。
被关了几个月,那些人身体非常脏,甚至得了一些皮肤疾病,他们绝望惶恐的等着死亡来临。
“吊死他们!”“下地狱吧!”“□□们!”从围观平民传来了这些话。但是我觉得这些污言秽语传不到他们耳朵里,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
“薇儿,跟上。别发呆。”修女提醒我。
“啊,好。”我吓了一跳,回过神继续帮她们的忙。
“愚民们!”一个嘶哑的女声从绞刑架上传来:“你们的愚蠢都会遭到天谴!当我们的神降临!你们都会无一幸免!都会被神降罚于地狱。下跪吧!赎清你们的罪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