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一招了招手,穿着新买的小狗连体衣的惠就带着两只刚跌跌撞撞学会跑的小玉犬,朝着她的方向蹬蹬蹬奔了过来。
然后他一转身护住了自己最喜欢的奴良姐姐,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在这里?”惠皱着一张脸,满是防备。
“我在卖身还债。”禅院甚尔看着儿子气得脸又鼓起来的模样,刻意指了指奴良陆一,说得格外暧昧缱绻,“我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了。”
惠眨了眨眼,看了眼奴良陆一,又看了眼禅院甚尔,两只玉犬也是随着主人把头转来转去,三脸懵了,一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终于,惠明白了什么,他立刻高兴起来。
克制着上扬的嘴角,他认真地询问:“那我以后可以不用看到那个白毛混蛋了是么?”
“惠你理解错了。”奴良陆一赶紧制止了惠可怕的想法,以惠能理解的语言为惠解释了前因后果。
“以后,他就归你管了。”
奴良陆一递给了惠一本本子和笔,“以后,只要他在家,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他不听,就在小本本上记下来,姐姐我来扣他钱!”
第一次拥有这么大权力的惠立刻紧紧攥紧了手中普通的笔记本,谢了谢奴良陆一。
禅院甚尔不好的预感达到了巅峰,不过想着是自己的亲儿子,应该也不会那么绝情,就在不用去居酒屋打工的休假日直接躺平。
随后,他被自家孝子带着一群妖怪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但就算连人带被子被扛起来扔在了院落,禅院甚尔也无所谓地伸展四肢,又打算睡死过去。
一群妖怪正打算出手,就听见惠气定神闲地说道:
“警告第一次,扣一万日元。”
“警告第二次,扣十万日元。”
“警告第三次,扣一百万日元。”
眼看自家的孝子短短几秒就要让他扛起上千万债务,为了能早点脱离苦海,去赌马场潇洒自在,禅院甚尔终究还是一个鲤鱼打挺。
“惠少爷,我该做什么呢?”
“小白和小黑饿了,你快去抓咒灵给他们吃。”禅院惠努力让自己不要紧张,口齿清晰地为禅院甚尔布置工作。
自此,禅院甚尔过上了这辈子都没想到过的社畜生活。
不仅要去出卖笑脸卖酒,还要定时给儿子的式神抓咒灵喂食,拎着儿子去遛狗,偶尔还要贡献一下自己,成为儿子式神牙口的磨牙工具。
除了这些日常工作,在奴良本家忙碌的时候,他还被使唤着去洗碗拖地,还要做饭。
而他的大孝子拿个小铅笔记着,跟在他身后,比谁都严苛。
就连他深夜和一群妖怪拼酒,也是端着小本本把他耗费的酒钱记下来。
没上过幼儿园的禅院甚尔认真怀疑:现在幼儿园就会算数是不是太超前了一些?
一个月结束后,惠上交了自己的小本子。
禅院甚尔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显得完全无所谓。
他严重怀疑那小兔崽子给他扣了至少几千万。
果然他就不该待在这里,还是卖了咒具跑路适合他。
奴良陆一打开了这个小本子,因为惠字学得还不多,简陋记账本里错别字和简笔画混杂在一起,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我可以给他看一下么?”奴良陆一笑着征询惠的意见。
惠微微红了脸,攥了攥拳头,还是同意了。
禅院甚尔本不想看,但是想着万一又要扣钱,还是接过了这本已经被攥得有些皱的小本子。
一开始,确实都是扣钱的。
只是并没有扣得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多,一次顶多扣了几万日元。
禅院甚尔继续翻了下去。
“今天(一碗面的简笔画)很好吃,加一千元!(笑脸)”
“今天他下班回来很晚,依旧陪(玉犬的简笔画)练了两个小时,加五千元。”
“今天他杀了一只一级咒灵,杀咒灵好像很贵,加一(划掉)二万元。”
禅院甚尔对数字还是有些敏感的,大致一算就清楚惠压根没有给他扣钱,反而让他多了一笔收入。
“这些钱也可以用来抵你的十八亿债务。”奴良陆一清楚惠的嘴硬心软,加上禅院甚尔这段日子确实表现不错,她自然也是愿意给对方一些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