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笙闭着眼睛,脑子里仍然控制不住地回荡着夏晓月说的那些话。
她忽然很好奇,陆景策这样的人,会喜欢谁?喜欢到那么不可自拔,非要找替代品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陆景策当初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钱替她家收拾烂摊子。
她正想着,感觉到陆景策上了床,接着她就被搂进怀里,陆景策今晚一点也不温柔,上来就脱她裙子。
沈雁笙闭着眼睛,不吭声,也不反抗。
陆景策摆弄了她一会儿,仿佛终于被惹恼,掐住她脸颊,沉着目光看她,嗓音有些冷,“沈雁笙,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沈雁笙静静看他,说:“没有感觉,不能怪我。”
陆景策紧紧盯着她,想问为什么从江城回来就变成这样,但骄傲不允许他问出口,他看她良久,最后松开她,起身道:“你真会扫兴。”
说完径直出了房间,将门“砰”一声甩上。
*
这天之后,陆景策就一直宿在书房,偶尔也不回来。沈雁笙不会过问他的去处,两个人彻底冷战。
也许是情场失意,沈雁笙的事业反而十分顺遂,新年第一个季度就赚得盆满钵满,和琬琬商量着成立公司,做一个服装品牌。
工作忙起来,就会忘记感情上的难过。那段时间,沈雁笙几乎处于麻木状态,满脑子都是工作,很少想到陆景策。
她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在乎,可闲下来的时候,想到陆景策,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关于在江城发生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琬琬也没说。所以当谢凛问周琬盈,沈雁笙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周琬盈也摇头,说:“我不知道,笙笙什么也不告诉我。”
谢凛不由得啧一声。
周琬盈问:“陆景策最近怎么样?”
谢凛道:“能怎么样?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脾气这么差过。”
周琬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凛叹气,捏捏周琬盈的耳垂,看着她,说:“感情这东西,真伤人对不对?”
周琬盈看着他,轻轻点头,说:“是。”
*
三月十七号是沈雁笙的生日,那天她在工作室待到很晚,连爸妈叫她回家吃饭也没心情。
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忽然没来由地想到陆景策。
自从那晚吵架之后,两人几乎有快一个月没有联系过彼此。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陆景策的微信。
上一次两人发微信,还是过年的时候。当时她在禹州老家,陆景策给她转了好大一笔新年红包。
她盯着微信页面看了一会儿,手指不自觉地点上输入框,想发点什么,可手指停留在屏幕上,好半晌也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沉默好久,最后还是关闭了微信,将手机锁屏,起身去关灯。
关了店,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
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家,也不想回爸妈那里,一个人在街上漫步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和琬琬常去的那间小酒馆。
她坐下来,点了一点吃的,再点了一瓶酒。
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几杯酒下去,她就有点醉了,趴在桌上,不自觉地流泪。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老板娘有些担心,上前问:“笙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打电话让人来接你?”
沈雁笙摇摇头,把脸埋进臂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
老板娘看着还是有些担心,便下去悄悄给周琬盈打了电话。
周琬盈半夜接到梅姐打来的电话,讲沈雁笙在她那里喝醉了,很是担心,起身就想换衣服去接人,谢凛拉住她,说:“你别去了,我给陆景策打电话。”
说着就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拨了陆景策的号码过去。
*
凌晨三点,陆景策开车到谢凛说的那间酒馆时,隔着车窗,看到的却是傅时煜坐在沈雁笙旁边,两人隔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是沈雁笙靠在傅时煜怀里。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嗓音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他当为什么从江城回来,沈雁笙就像变了个人,原来是旧情复燃。
他远远看着那两人,脸上明明带着嘲讽的冷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中苦涩到极点。
傅时煜今晚和朋友在这间酒馆吃饭,坐的是包厢,没想到准备离开的时候,居然遇到沈雁笙一个人喝闷酒。
他有些担心,坐过去想送她回家,沈雁笙却不肯,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笙笙,当初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正式掌管公司,我爸妈逼着我和你分手,我在家里跟他们吵,我爸直接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账户,停了我的手机不准我联系你。”
沈雁笙被傅时煜吵得很心烦,她终于抬起头,嘲讽地看向他,“傅时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以前那种要靠书信传递消息的时候。你如果真心要找我,会找不到?你父母是砍了你的手还是砍了你的脚?”
“笙笙——”
“好了!”沈雁笙厌烦道:“你不要再跟我讲话,我现在看到你真的觉得很恶心。”
她说完就拿起包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从酒馆出来,远远的,看到陆景策的车停在路边。
她身体不由得僵住,隔着车窗,看到陆景策坐在车里抽烟。
傅时煜跟出来,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笙笙——”
沈雁笙厌烦地甩开,回头看他,“别再缠着我。”
她大步往前走,径直走去陆景策的车前,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她看着陆景策,想说点什么,但陆景策脸色很冷,仿佛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她识相地闭上嘴,低头系上安全带。
陆景策将车发动,沉默地驶上路。
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冷到冰点。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院子。
陆景策停好车,率先甩上车门下车。
沈雁笙在后面沉默地跟上,进屋以后,陆景策脚步才停下来。
沈雁笙看到陆景策停下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来,看向他。
陆景策回头看她,脸色很冷,看她的眼神也很陌生,说:“沈雁笙,我甚至可以容忍你劈腿别的男人,但是傅时煜,你试试。”
沈雁笙有些急,解释道:“我跟他没什么,只是恰巧碰到了。”
陆景策冷淡地看着她,说:“你最好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要搞死傅家,我有的是办法,你到时候别心疼。”
他说完就径直上了楼,留给沈雁笙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雁笙望着陆景策的背影,忽然就很委屈,双眼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陆景策上了楼,萍姨才急忙上前来,把沈雁笙扶到沙发上去坐,给她拿纸巾,有些不忍心,苦口婆心地劝道:“笙笙小姐,你有什么有想不开呢?陆总平时对你多好啊,你为什么要……”
说着,叹声气,说:“陆总平时对你再好,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会允许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你真是……”
说到这里,萍姨又叹声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沈雁笙却始终沉默,目光一直盯着楼上的方向。她双眼通红,一颗心仿佛千疮百孔,比当初和傅时煜分手还要难过十倍百倍。
*
这天晚上,沈雁笙没回房间睡觉,她哭得很累,后半夜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陆景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沈雁笙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小小的一个身影,脸色也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不由得皱眉,下了楼,走去厨房,对萍姨说:“去把沈雁笙叫醒,让她上楼去睡。”
萍姨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陆总,您和笙笙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晚笙笙小姐哭得很伤心,我看着都心疼。”
陆景策没应,说:“你去叫她上楼睡觉,给她煮碗面,昨天是她生日。”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什么,回头看向萍姨,警告道:“别说是我说的。”
“是。”萍姨连忙点头。
*
陆景策在外忙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他最近一定是被沈雁笙气得不轻,时不时就头疼得要命。
进了屋,坐到沙发上,刚想点支烟,就看到萍姨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
托盘上的食物动都没动过,他看了一眼,不由得蹙眉,问:“怎么了?”
萍姨也是一脸担心,说:“笙笙小姐不肯吃东西,一整天没吃了。”
陆景策一瞬间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丢下手里的烟,起身径直上了楼。
走进卧室,就看到沈雁笙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他走到床边,盯着她后脑勺,冷声开口,“怎么?闹绝食?”
“以为闹绝食我就会放你自由?”
沈雁笙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终于从床上坐起来。
她穿上拖鞋,近乎认命一般的准备下楼去吃饭。
然而经过陆景策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被他拉住胳膊。
她抬头看他,忍住委屈,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陆景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脸色沉下去,抬手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得厉害,他不禁皱眉,“发高烧不知道叫医生?”
沈雁笙看着他,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忽然铺天盖地地上来,说:“死了算了。”
陆景策看她一眼,说:“你就是死了,墓碑上也要刻我的名字。”
沈雁笙红着眼睛看他,抿着唇不再说话。
陆景策道:“去床上躺着,我让人叫医生。”
作者有话说:
即使吵架也心疼老婆的陆总~
二更~
今天没有啦,明天见~
第28章
凌晨十二点, 杨医生拎着药箱匆匆赶到陆家,一进客厅就看到萍姨,问道:“是陆总病了吗?”
萍姨道:“不是, 是笙笙小姐。”
她上前帮忙接过杨医生手里的药箱, 说:“您跟我来吧。”
楼上卧室里, 沈雁笙面色苍白地蜷缩在被窝里,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萍姨带着杨医生进来。
她下意识地往杨医生和萍姨身后看了一眼,搞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当看到陆景策没上来时,心里还是感到失落。
她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杨医生走到床边, 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一边取出听诊器,一边问:“笙笙小姐, 哪里不舒服?都有些什么症状?”
沈雁笙有些恹恹的,说:“头疼, 可能是感冒了吧。”
杨医生拿出温度计给沈雁笙量了个体温, 看了下温度,说:“有点发烧。”
沈雁笙恹恹地“嗯”一声, 目光不自觉地往门口看。
陆景策始终没出现。
*
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杨阅不敢贸然给沈雁笙挂水, 和萍姨说:“麻烦您去准备点吃的, 清淡的白米粥就行, 多少要先吃点东西。”
沈雁笙闻言皱了皱眉, 问:“可以不吃吗?我没有胃口。”
“不可以。“杨阅回答说:“多多少少要吃点, 本来就发着烧,要是什么也不吃,身体支撑不住的。”
萍姨也劝,说:“是啊笙笙小姐,多少吃点。厨房里还温着粥,我这就去端上来。”
说着,就转身下了楼,去厨房给沈雁笙准备食物。
可沈雁笙是真的没有胃口,她发着烧本来就很难受,再加上心情不好,胸口闷闷的,看到吃的就皱起眉。
索性和杨阅说:“你给我开点退烧药就行了,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杨阅道:“就算只是吃退烧药,也要吃点东西才可以。你这整天没吃东西,又病着,弄不好身体会出问题的。”
沈雁笙看了一眼萍姨手上端着的白米粥,想逼着自己吃一点,可只是看着,胃里就开始犯恶心,最后摇摇头,说:“我不吃。”
也许是因为和陆景策吵架的缘故,她心情不好,没什么耐心地说:“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说完就重新躺下,转过身,背朝着门口的方向。
杨阅和萍姨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犯难。
但也不敢不听沈雁笙的,毕竟都知道沈雁笙在陆景策心里的地位。即使两人现在处于冷战吵架阶段,但只要沈雁笙还待在陆景策身边,她就还是陆景策的女人。
两人只好先暂时从房间里退出来,萍姨走去书房,有些忐忑地在外面轻轻敲了下门。
房里传来陆景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进来。”
萍姨轻轻拧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坐在书桌前看文件的陆景策,犯难地说:“陆总,小姐不肯吃东西,也不肯挂水,您要不要去看看?”
陆景策闻言不由得皱眉,沉默片刻,丢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径直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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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从外面被推开的时候,沈雁笙就知道是谁。
毕竟这家里,除了陆景策,谁进这间卧室都要先敲门。
她仍然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侧躺着,闭着眼睛动也没动一下。
陆景策走到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碗,冷声开口,“起来吃东西。”
沈雁笙抿着唇,仍是不动。
陆景策坐到床边,沉着目光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冷得让这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沈雁笙一瞬间忽然觉得很委屈,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咬着牙盯住陆景策。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拿她当替代品。可话到喉咙口,忽然又像被沙子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