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写歌这件事我非常希望能与你合作,因为你在文字上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之前你写过的歌也能看到非常好的数据。”温意诚的小姑姑看着像娇惯奢侈的富家人,实际上是一名工作能力出众的职场女强人,外表和配饰仅仅是她的伪装和喜好的一种风格而已。
“你写的歌确实能得到一笔客观的薪酬,但对于你现在的另一项事业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小姑姑言辞犀利,“我不认同你这样的补救方式,而且就上次我和你的聊天情况来看,包括你自己的性格,你以后也不可能会完全按照公司要求的来创作。”
“道理我都懂,现在我的公司也正在想办法拉投资,还有商务方面的合作。”温意诚说出自己的打算,“在投资和商务对接成功之前,各方面创作还有招人方面总是要资金投入的,我现在必须想办法自己赚钱来弥补另一方面的投入。”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笨的老板。”小姑姑哭笑不得,“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的建议是除了公司现在要做的事以外,你还是赶紧报个班学习怎么当老板吧。”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温意诚听着还真有点这方面的想法,“给我挑个专业的,别是骗钱的水货。”
“行,我给你打听。”小姑姑爽快地答应了。
事情谈完过后,温意诚和小姑姑陪老人聊了会儿天。
院里有三间客房,要留下来住完全没有问题。但温意诚因第二天还有事,没有留宿。小姑姑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是连着两天都住在爸妈家,到周日晚上才回市里。
周六早上,温意诚八点起床,洗漱完之后开车出发到S大。
今天是他们整个学院毕业一周年的日子,学院有意组织庆典。班里原来的几个班干部也打算组织着回学校庆祝,正好大家可以趁此机会聚一聚。
他们班在大学那几年的感情一直不错,班里的凝聚力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学院影响力在整个学校都有所耳闻。
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随便拉一个同年级的或者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问一问,保证能打听到一二点东西。
温意诚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一副黑色粗框眼镜,衬得他的脸又小又白,看起来像十八九岁。
温意诚一向对自己的时间观念没有信心,为了不迟到,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这会儿到了学校,第一时间就向S大著名的小吃街奔去。
“老板,我要一份豆浆油条。”温意诚点完单后,眼睛开始四处打量。
他的心里有些感叹,一年时间没回来,这小吃街的商户几乎全换了一遍。
也不全是这样,温意诚仔细看了看,发现有的只是门面换了个装修而已,人还是原来的人。
老板装好豆浆和油条,递给他。
豆浆很小一杯,油条被切成小段,大概五六块。
这个分量,温意诚顶多吃个三分之一饱。眼看还有一点时间,他打算好好逛逛小吃街,一边走一边吃,等来回一圈,再买点吃的做早餐,差不多能有个全饱了。
他一手拿着豆浆,一手将纸袋里的油条塞嘴里,随意的模样看起来和男其他大学生无异。
小吃街里给各种食物的香气覆盖,每个开门的门面处都有几个等待的大学生。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粉,麻烦给我多放两根青菜。”
温意诚听到类似陶颂尔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大清早的没睡醒,产生了幻听。
晃神一看,背影也像。
“陶颂尔?”温意诚停住脚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前面背对着的人听见声音转过来,见人露出一瞬诧异,随即扬起嘴角:“温……”总。
话没说完,被温意诚打断:“叫我温意诚就行。”
“好的。”陶颂尔表示理解,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需要称呼得这么正式。
给陶颂尔煮粉的是一个小男生,看起来像勤工俭学的兼职学生。
“谢谢,一共八元是吧。”陶颂尔扫了扫桌面的二维码,确认价格后,输入金额支付。
“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小男生趁老板不注意,悄悄跟陶颂尔搭讪,“可以认识一下吗?”
他握着手机,仿佛只要陶颂尔同意,下一秒就能请求添加联系方式。
“抱歉,我不是S大的学生。“陶颂尔从容拒绝,“实际上我已经工作有几年了。”
“原来是姐姐啊。”小男生不肯放弃,“那姐姐可以加个好友吗?”
“不可以。”陶颂尔见委婉没用,干脆直接表明态度。
她拎着打包好的牛肉粉,转身走人。
和她一起的还有温意诚,等远离了粉店,两人才有机会好好讲讲话。
第10章
10.
“你这是要打包回去?”温意诚看了眼她手里的粉,对此有些不太理解。
他没记错的话,陶颂尔居住的小区外面穿过马路,对面就是一条美食街,要说是大早上的跑S大这边特意打包一碗粉,除了是心血来潮外,怎么都不太划算。
更关键的是,冬日的早晨,寒风将那股带着热气的气味放大,温意诚的鼻子又灵敏的感受到了那味道,然而闻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馋人。
“额。”陶颂尔稳稳提着袋子,拎至眼前,忽而又把手放下,“要是只为这个,我才不会这个时间点过来。”
“喏,看到前面的小吃摊了吗?”陶颂尔往温意诚的身边靠了靠,以便能看清前面小摊的全貌。
两人看起挨得很近,但实际上在冬天里,在厚实的里衣和羽绒服包裹下,只有衣服表面贴在一起,本人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春花小吃?”
“诶?”陶颂尔惊奇地看向温意诚,震惊于他嘴里的话。
她一开始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一家,可温意诚说的和她想的是同一家。
“看样子你是老顾客了哦。”她的言语间流露出遇到同道中人的欣喜。
“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吃东西。”温意诚如实道,“早饭或者下了晚课,饿了的话多半都会绕过来买点吃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并行到了摊前。
小摊的组成就是两口锅和一个玻璃围盖的桌子,后面有几张小方桌。
这会儿人少,陶颂尔料到周六早上多半没几个学生会早起坐着吃早餐,所以才在给老爸送完东西后,慢悠悠晃到学校的美食街来。
此行的唯一目的便是充分利用自己周末早起时光,吃一顿丰盛美味的早餐。
“春花阿姨,请给我装一笼虾仁烧卖,一笼蟹黄包子,两个煎饼,再要一扎豆浆。”陶颂尔点的都是小摊的招牌,有的放平时来晚了都抢不到。
“小姑娘,吃那么多吃的完吗?”小摊的主人就名字就是春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相貌普通,但身上温和的气质和笑眯眯的眼睛总是会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我们两个人呢。”陶颂尔指着自己和温意诚。
“真的能吃完吗?”春花阿姨一遇到有人点一大堆的情况,总是不厌其烦地向顾客确认,“可不兴浪费啊。”
“放心吧,阿姨,说不定待会儿还得再加点。”温意诚声音爽朗,好看的脸上笑容灿烂,配上今天的打扮,活脱脱一副大学生的朝气样,还是刚刚进入大学,没有变成老油条的新生。
“行吧。”春花阿姨看着眼前的大高个,心想着,这个子要不是个饭量好的,也不一定能长这样,姑且放开手开始准备陶颂尔刚才点的东西。
点好东西以后,陶颂尔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
她用纸巾擦了擦桌面,随后将纸团成一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打包的粉没有刚出锅的热度,袅袅散开的烟气逐渐变得微弱。
冬天的食物就要趁热才好吃,不然每过一秒,它的温度和口感就会随之递减。
“一起吃?”陶颂尔在温意诚错愕的眼神中,淡定道,“我让阿姨拿个小碗过来,分你一半。”
“刚才点的东西估计要等一会儿才上来。”她憋着笑,“要是让你看着我吃的话,我怪不自在的。”
“嗯,那行。”温意诚轻咳一声,脖子发烫,心里一瞬的不知所措转瞬而逝。
陶颂尔没瞧出他的异常,在得到春花阿姨的同意后,自主拿了个一次性碗筷,分了一半的粉给温意诚。
“这家是新开的粉店吧。”温意诚嗦了一口粉,吃相爽快又干净,“我大学的时候那个位置还是卖烧烤的。”
“烧烤我不清楚。”陶颂尔捂着胸口的衣服,手里还攥着纸巾,“不过这个粉店应该是新开不久,看着还空荡荡的,半年前这里开的是一家麻辣烫。”
她的吃相和温意诚完全相反,比较小心。
陶颂尔穿的是浅色衣服,会担心油落在上面。
“毕业之后我就没回来过,感觉不止这条街,学校很多地方的变化挺大的。”温意诚不声不响地已经把粉嗦完了,只剩下汤。
检验带汤的食物味道极品不极品的关键就在于它的汤,如果连汤都喝了,那证明这东西好吃绝了。
相反,只是把东西吃了,不是吃货珍惜粮食,就是东西味道一般。
再者,要是没吃完,那只能说明,这店开不久了。
“对了。”陶颂尔同样只吃了粉,一口汤没喝,“我刚才来的时候经过大礼堂,你既然是已经毕了业的,意思是你今天来就是参加毕业一周年的吧。”
“啊,是。”温意诚看了眼时间,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你呢?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他顿了顿,思考该怎么表述,“吃早餐。”
“我记得你昨天说,想睡个懒觉。”
“计划当然是赶不上变化的。”陶颂尔说着,倒了一杯豆浆到碗里。
刚才那粉的后劲有点大,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嘴里齁咸,只想狂喝水。
“我来给我爸送点东西。”她喝豆浆,温和清甜的豆子味压下喉间的咸涩感,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他也参加今天的典礼。”
典礼只有辅导员和教过课教授老师,还有学院主要领导参加。
“陶礼教授?”温意诚在两秒钟的时间,根据陶颂尔的姓快速锁定出一名教授。
“对。”陶颂尔捏着一只烧卖,两口吃掉。
“陶教授讲课很风趣,我们那会儿都爱上他课。”温意诚半是客套,半是真心道。
陶颂尔擦了擦指尖的油,道:“陶教授基从来不在家里学生除学业以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在学校表现得怎么样,有时候还真紧张大家是怎么评价他的。”
“学校以前期末会有一个关于任课教师的教学评价。”温意诚被陶颂尔的语气逗乐了,“据我所知,陶教授的评分百分百是满分。”
“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啊。”陶颂尔听着有趣,“我们学校以前可没这个。”
“不重要,不过是一个□□罢了。”温意诚直言不违,“评价好点顶多对教师评优或者应付上级有那么一点点作用,实际上分数高或者分数低也不会对教师的教学改善有多么大的作用。”
真正在钻研改进教学方式的,早就在平时和学生的互动中不断在总结创新了。
陶颂尔和温意诚边吃边聊,后来在典礼快开始前五分钟结束。
桌上还剩了点东西,温意诚提出打包,带着去了大礼堂。
陶颂尔打算回家,出校门的路有一段和温意诚顺路。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距离,后在大礼堂门口路边分别。
温意诚进到门口,遇上几个同学,几人一个照面,大学时相处的默契展开。
他把打包剩下的烧卖包子分给其他人,得来几句‘父与子’之间的感恩对白。
父与子之间,当然是给吃的那个是爸爸。
在门口解决掉早餐,温意成几个到礼堂内找位置坐下。
周年典礼的主持人是学院现在学生会的,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温意诚没怎么在意,至于讲的什么更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对他来说,在校生和已经脱离学校进入社会的人来说,就像是隔了一层壁垒。
好比大人看小孩儿的心态,除非是与自己联系紧密,否则真没关注的必要。
温意诚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拉链拉到顶,脖子和脸缩在衣服里,礼堂内众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和台上校领导的话令他昏昏欲睡。
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扭来扭去,时不时发出点噪音的话,他估计已经和周公下五子棋了。
“动静小点。”温意诚忍了半天,身边的猪还在拱。
他踢了下旁边人的脚后跟:“困着呢。”
“不是。”身边的人悄默儿声道,“我这椅子是坏的,我坐着不踏实。”
温意诚转过头,宽大的羽绒服帽遮住他大半张脸,只留出镜框侧延和半点余光。
“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说了。”他摘下帽子,“你这一年胖了几十斤?”
“……”身边人静默片刻,扭动身体时,屁股下的椅子发出脆弱的嘎吱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不你往左边移个位置?”身边人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这破椅子都快塌了,学校还不更换,就不说我这体格,随便来个小孩儿往这一坐,要是不注意点,稍微用点力,铁定也给坐塌喽。”
“麻烦。”温意诚看了眼四周的情况,低调地往旁边移动,“你刚坐下的时候没感觉出这椅子有毛病吗?”
“感觉到了啊。”身边人坐在温意诚刚才的位置上,一身肥肉终于有了稳固牢靠的安置点,浑身都放松下来,“我以为是小问题,以前上课的教室不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吗?所以没在意,我哪里知道他下面的板子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