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平日里他在家里可是被宠着的小少爷,哪里被这么凶过。
“你们都知道他要来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要金韵把她处的对象带过来,爸妈你们到底是在想什么?这样对得起哥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远处便传来一阵中气十足地怒斥——
“够了!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集中在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七八米开外,一个身躯微佝的老人穿着轻薄的唐装,这会儿正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朝着大厅的方向走来。
几乎是他出场的瞬间,作为长辈的威严令原先闹腾的余嘉智顿时没了声响,脸色微白地闭上了嘴。
柳姨连忙转身跟上了前,动作小心地搀扶上了老爷子,嘴里还不停叮嘱着什么。
余宏民已经足足八十岁了,这个年纪但凡出点岔子都容易一命呜呼。
至此,坐在餐桌旁的余总才开口说话道:“先吃饭吧,做了好多菜,可别到时候凉了。”
一家之主发话,这顿饭才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
方正的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因为这寿宴来的人也不多,除了家里的几个,剩下便也只有金韵和顾经年,因而也没折腾太大的桌子。
餐桌的气氛略显诡异,余嘉智和顾经年恰是面对面相坐,这会儿余嘉智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顾经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和生气。
这男的有什么好?除了一张脸,金韵能喜欢他哪里?
谈恋爱就谈恋爱,和以前那种臭鱼烂虾一样处个几天就甩掉不好吗?带过来恶心人算是什么意思?
余宏民坐在主位上,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挡住了一半,但目光依旧清明透亮,这会儿静静地观察着坐在金韵身边的小伙子,以他识人多年的经历,一下便能看出这小伙子没表面上的简单,却不是个坏心眼的人。
“小韵啊,距上次见面,也有几个月了吧?”余宏民说着,脸上的严肃消散了一些,多少带着这个年纪的和蔼。
金韵对着老爷子敬重颇多,此时也浅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没有空过来看您是我的不对。”
“你这话说的,你可是金宇的总裁,忙是应该的,那会儿你爸在位的时候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你妈为此少不了抱怨你爸。”许是人老了,但凡说起些什么都免不了扯到以前的旧事。
金韵听此,眼神微暗,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当年金家和余家确实是交情不浅,金韵的母亲和柳姨是圈里出了名的好闺蜜。那会儿金韵的母亲和柳姨在差不多的时间怀了孩子,也恰是在同一天生产,两家人当时兴致冲冲地说,若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是同个性,那便拜个把子,若生出来是一男一女,便订个婚事,那以后两家人也能一直在一起。
后来,金韵出生了,余家则是生了个男孩,名叫余智辉。
金韵出生地很顺利,但余家那小子在生产的时候憋地久了,从小的身子骨就不怎么好,刚出生那会儿差点就没抢救回来。
至此,余家便没再提起所谓的婚事,但金家二老却从心底里把余智辉当做是自己的女婿。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当真是青梅竹马,金韵出落地越发好看,也在无声间拿了少年的心,至此便没能逃离。
“以前总怪爸不顾家,现在倒是能体谅他了。”金韵说着,浅笑一声,语气淡然,却是让餐桌上的其余人沉默了几秒。
顾经年安静地坐在金韵身边,听着他们的如若家常的谈天,却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自他进公司以来,多少都听了一些关于金韵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当年,金宇的发展正盛,金宇集团的老总,也就是当年金韵的父亲身价大涨,好几次登顶国内的福布斯榜,成为新晋首富。而就在众人对他极其看好,认为他前途无量的时候,却是出了一场意外。
金宇的股市大跌,金韵的父亲不见踪影,金韵被迫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金宇的总裁。当时偌大的集团内部藏着不少心怀鬼胎的人,在内忧外患之下,金宇一度崩向了破产的边缘。
但好在,金韵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便稳住了局面,在那之后金宇更是节节攀升,不仅恢复了往日的辉煌,还走向了更高的巅峰。
这事儿是金宇员工提起金韵都会忍不住津津乐道的事儿。
虽说当年媒体们报道的全是金宇集团总裁离奇失踪,但大伙儿心里都清楚,金韵的父亲怕是早已逝世,至于是怎么死的,到没人清楚这件事。
餐桌下,顾经年落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眼神也不免越发深沉了些。
“你爸那时有一腔豪情壮志,在我们这辈里,就属他最有能耐了。”余智辉的父亲开口,语气里不免也有几分感慨,“若不是当年……今日这顿饭也能热闹许多。”
余总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神色也随之黯淡了几分。
“是啊,若不是当年,咱们余家也不会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的余嘉智突然开口,打破了看似平静的氛围。
“嘉智!你说什么呢?!”余总不禁呵斥道,而坐在主位上的余宏民也冷下来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