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极为安静的空间里,似乎是有什么在不断交织与碰撞。
今日的天气正好,金韵站在那儿,穿着高跟鞋的她显得那双腿越发修长,而女人面朝着自己,背着光,屋外的暖阳洒在她身上,连带着她的头发丝都像是泛着淡淡的金光……
好看到有些惊心动魄。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的金韵确实是顾经年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印象里,年轻时候的母亲长得就很美,否则也不至于会招惹到那些只图一时新鲜的人。
可眼前的女人的确比记忆里的母亲要越发出众。
但顾经年也清楚地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金韵瞧着眼前的少年,他的体态极好,有种别样的冷清气质,一身再简单不过的休闲服在他身上都有种大牌的既视感。
矜贵又不显俗气,也是金韵这么多年来极少能看见的……这么对味的类型了。
视线缓缓落在他颧骨处的伤,距离星光那边打来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那会儿在金小筱手机上看照片的时候还觉得不算太严重,如今看来,对方倒是下了狠手。
想到这里,金韵的眼神冷了许多。
看来就不应该这么简单地放过那两个人才对,这么好看张脸,万一留下些什么疤痕,怕是将他们的舌头割了都不过分。
“伤好得差不多了?”金韵开口询问,眉峰微挑。
而顾经年一听这话,眉头微蹙,似是并未想到金韵居然会知道这事。
那日在休息房里,他说的话也不过是吓唬他们的罢了,他一方面不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另一方面他也没有金韵的联系方式,关于这个女人,他的想法向来都是离得越远越好。
当时的冲动之举已然是违背了他的初衷和想法,因而在那之后便也没打算要如何,纯当是给自己当时愚蠢的行为买单罢了。
所以……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别想了,是星光的主管自己跟我招了的。”许是因为看出了顾经年的疑惑,金韵直接开口解答了他的问题。
顾经年:“……”
这么不打自招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撞见。
一阵轻笑在实验室里响起,金韵长腿一扬,红唇微掀,解释道:“是不是觉得他很蠢?不打自招。”
顾经年抬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看似平静的眼眸下却是带着两分惊讶。
“因为他知道,欺瞒不报,事后被我知晓的后果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即使这件事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金韵双手抱胸,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但就是因为害怕这个百分之零点零一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他选择如实和我坦白。”
“然后呢?”顾经年反问,“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金韵目光微沉,起身朝着顾经年的方向缓缓靠近。
一步又一步,两人的距离被不断缩短,金韵盯着顾经年的视线不偏不倚,那灼灼的目光令男孩有稍许不自在,以至于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
在距离一步路的位置,金韵停下了脚步,盯着那张俊俏的脸,开口:“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情,虽然这件事本不该是你插手,但也到底是欠了你两回。”
“你说,我该怎么还你?”
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顾经年的鼻尖,像是在不断入侵他的神经。
微微皱眉,顾经年的身躯微不可见地往后撤了几分,再次开口的语气略显冷漠,“不需要,就当我们两清。”
“两清?何出此言?”
顾经年嘴角微压,回想起那日在休息室门口听到的那番话。
他不是傻子,事后也能明白过来,那莫名其妙的两万是从何而来。那会儿他确实刚来星光不久,不明白这里面送酒的潜规则,那晚主管不停让他去包厢里送酒,本以为是这女人想看他笑话的手段。
几秒后,金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随即轻笑一声道:“不过是几瓶酒罢了,我金韵的人情,可远不止那几万。”
说着,金韵再次逼近眼前的少年,而顾经年也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偏偏女人却没放过他的意思,但凡他撤一步,她便进一步。
实验室的大门是顾经年自己合上的,如今却像是给他自己堵了退路。
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至此,他便再没了退的余地。
“我很好奇,当时你替我出手的时候,是在想什么?”
两人靠得极近,金韵的手撑在门板上,只给顾经年留出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
隐约的,似是有轻柔的气息落在了脖颈处,像羽毛不断扫着皮肤,激起一阵痒意,一直触动到心头。
“没想什么。”喉结上下一滚,顾经年开口的声音微哑,视线依旧是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