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茗看来,谈感情这种事,趁早体验一下,也没那么容易被人骗了。
可江聿梁是真的不感兴趣。她甚至能分辨出来,哪些人是看上了梁家这块招牌,哪些人是不服气,想啃啃硬骨头试一试。
她不能说百分之百,但见得多了,让人疲惫。
画笔和宇杰带给她的快乐更直接,更绵长。
长大一些,二十来岁后,她连分辨都懒得分辨了。
她没有别的想法。
在江茗的事上,在生活的泥坑里,她磕磕绊绊地前行,每天睁眼能有一点进度,都算是不错的一天了。
江聿梁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涉足这种奢侈的调剂品。
她在这件事上结结实实栽了跟头。
之前以为,只要她主动不去碰,就能牢牢地控制住。
是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跌入其中的。
连理由也没有。
只是本能地被吸引。
好像有一股力量,将她往深谷中拽。
她越是挣扎,就落得越快。
江聿梁花了很短的时间,确认了这一件事。
从头到尾,陈牧洲都任她动作。
亲的时候,她睁眼了。
以最近的距离,看进了他的眼睛。
在全然彻底的寂静中,江聿梁好像听见了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
没头没脑地,她忽然想起中学时背过的一句话。
非常突然地跳进了她脑海。
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有一类美的确是无尽的。没有终点,探不到底。
而注视他本身,让江聿梁感觉仿佛被全新的空间包裹。
旷然的空,漫溢无声。
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十几秒,她的耳朵突然灌进了声音。
江聿梁回过神来,将他推开一些,结束了这个吻。
猝不及防的,毫无逻辑的吻。
她短暂的回到了原始的状态。
懒得绕弯,不懂迂回,总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迫不及待。
直观后果就是——
此刻江聿梁看着陈牧洲,沉默中,体会到一丝深刻的心虚。
以及一种……
[连这么简单的想法都克制不住我是不是过于禽兽了]的悔恨中。
陈牧洲的反应也让她看不明白,这是让她吓傻了呢,还是处于情绪读条中,就……看着她,啥意思?
老话说得好,坦白从宽。
江聿梁决定立刻招了,诚恳中透露着心虚,心虚里透露着荒凉:“我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陈牧洲突然开口问她。
黑暗中,他的眼眸像深潭,看不分明,下颌线条却绷得死紧。
“什么感觉?”
他音色怒意并不明显,更像是冷却到极点后的质地。
江聿梁能听出来。
这让她想说的话突然卡壳。
“我——”
想看看是不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