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我认真地再问一遍。关于黄总落水的事,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除了进门时那一眼,陈牧洲基本视她为无物,就像房间没她这个人一样。
刚开始她有点尴尬,本来准备拔腿走人的,想想不对。
R.C想收购达英,至少有一半是冲着黄友兴去的。她顺手见义勇为,对陈牧洲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那天下车前,他讲她多管闲事,话里有话似的,又不说清楚。
那只能她来问清楚了。
反正他的客人看上去还没来。
江聿梁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很快就把尴尬扔到了脑后。
她手臂撑着桌子,上半身微往前倾,视线牢牢盯着他。
江聿梁视线像在梭巡一般,执着又炙热。
说真的,她估计……
不,她确定陈牧洲不会回复。
也许下一秒就会让林特助把她请出去。
所以她才敢做的出格一点,横竖也没什么损失。
“林柏。出去。”
忽然间,陈牧洲开口。
江聿梁愣了愣。
站在角落的林柏很快点头,无声退出去,将推拉门拉到了底。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落下,江聿梁看见他抬起上目线。
陈牧洲眉骨生得高,眼瞳嵌得又深,连带着情绪都看不分明,却看得人背上一阵凉意。
多对视一秒,惊心动魄都多一分。
那目光像薄而利的锋刃,贴着皮肉直入骨缝。
江聿梁没说话,缓缓退回原本的位置。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不方便说的话——”
就算了。
江聿梁连这几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陈牧洲从椅子里站起来,径直绕到她这边,掌心扣过她小臂,将人直接拉出来,迈开长腿朝窗边走去。
“哎哎哎慢点!”
江聿梁像风筝似的,被拖着走。离开桌子前,她还顺手抓了把桌上小食:几颗话梅。
刚才就想尝一颗了,没好意思。
趁着离开拿两颗,不过分吧。
本来以为他是要把她扔到门外,结果发现走到了相反方向。
靠西的窗边。
窗格是木质的十字形。
陈牧洲把紧闭的窗推开一些,这里是一楼,又是偏郊外的位置,朝外望去没什么高楼大厦,除了停车场和附近零星的矮房,只有更远处的大片荒芜。
窗本来就很窄。江聿梁被他拉过来,然后男人又冷不丁松了手,因为惯性,江聿梁双手撑着窗沿边,身体贴得很紧,恨不能跟墙融为一体。
陈牧洲在她身后。
这个事实让江聿梁头皮发麻。
其实两个人完全没碰到。男人手臂长,轻松绕过她头顶,将窗一把推开。
但他的存在感太强了。
木质的雪松焚香无声地蔓延,包裹住这一块场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全范围。除了极亲近的人,超过那个范围就会让人不舒服。
江聿梁的安全范围更保守。
她全身都僵住了。
也不知有意无意,陈牧洲后退了一小步,跟她拉出距离来:“江小姐,在这些停的车中,哪辆不是上江阁的客人?”
男人的音色低沉懒散,江聿梁一时没理解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