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了看陆今昭,柳千岚将桌上的药端了来,在床边坐下,示意苏倾云把药喝了:“你如今有身孕,你的话我们都应允!”
见苏倾云看着手中的药碗皱了皱眉,柳千岚轻笑一声:“安胎的。”
这才放心了下来,苏倾云将药一饮而尽。喝完才觉得这药好苦,她忽然怀念起季狐狸做的糕点,甜度恰到好处,他似乎行事总是不偏不倚。
回府之后,她一定要让他做好多好多的甜点才是,这样想着,似乎有了差遣季狐狸的理由。
看着苏倾云时而蹙眉,时而欣喜,柳千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倾云的喜悦似是要从头顶涌出来了!想来……倾云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
陆今昭见此情景也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先生知晓此等消息,是何等反应。”
“你赶紧去备马车,”柳千岚向他挥了挥手,眼神示意了一番,“我们即刻回城。”
“是否要再休息几日……”陆今昭迟疑了一会儿。
“你不是有任务在身嘛,”柳千岚轻叹了口气,转而看着欣喜的苏倾云笑了笑,“况且……想必倾云此刻,是想马上见到季先生吧。”
“陆某明白了。”抱拳行了一礼,陆今昭转身离去。
于是原本去梧城的计划也告一段落,他们连夜驾着马车赶道回府。
她也从未想过,这一趟周遭之行,竟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惊喜。
翌日,回到大晋城中,告别了柳千岚和陆大人,苏倾云思绪万千地回到太师府。
“苏姑娘回来了,”刚一进府,侍女冬绯向她微微行礼,“先生在庭院等姑娘。”
看来,他知晓她今日回府,定是陆大人偷偷通风报了信。
她走进庭院,望着院落内伫立于亭中的那抹身影,望着那轻摇的水墨扇,似是在等一个归人。
思念翻涌而至,她快步走上前,见他缓缓转身,淡淡的笑意浮现在眼中。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苏倾云紧紧地拥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中,贪恋着他的温暖。
感受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她近日的思念终是释怀了。
无言了许久,她的耳边终于落下话语,清冷却温和:“看见书信了吗。”
虽是问她,可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这些明知故问的话,他怎会不知……他要的,只是想听她说。
“看见了。”她嘴角上扬,将他抱得更紧。
“生平第一次给姑娘写情句,”她听着他缓缓说着,话语中似是掺杂了些愉悦,“倾云可还喜欢。”
她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书信上的话,心跳逐渐加快,只觉心里好甜,轻声回道:“狐狸你的文墨是属于朝廷,属于天下的。恢弘大气的笔墨,哪能用在儿女情长上……”
“想写什么,便写什么,”话语中似乎有些许不悦,她听着他顿了顿,接着凑近了她耳边,蛊惑般地说着,“季某思念夫人,顾虑这些做什么。”
她红了耳根,抬头对上他黑夜般的眸子:“不害臊……”
听罢扬了扬眉,他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害臊,怎么也比不过……倾云曾经对季某的,穷追不舍。”
“打住!”她一个激灵起身,撇了撇嘴,有点窘迫又有些难堪,“狐狸你能把那段回忆忘掉吗,现在想想太丢人了。”
她殊不知,自己所有微妙的神情都尽收他的眼底。
像是来了兴致,他淡淡笑了笑,再次附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可惜了,忘不掉了。”
这狐狸,总是喜欢幸灾乐祸,总是喜欢看她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
她有些不服气,若是在往日,她一定忍气吞声,可此刻,她定要让他甘拜下风。
定了定神,她勾了勾嘴角:“那若是我用一个喜讯,换你这狐狸永不再提及我那往事呢?”
见她一反常态,此番竟是要和他做“交易”,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筹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要看看是何等喜讯了。”
“你可知,我为何忽然回府?”她隐住自己的笑意,定定地看向他。
见他没有答话,她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轻柔的唇似有似无地掠过他的侧耳:“举世无双的季先生,要做爹爹了。”
感受到了他微微一顿,随后错愕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才满意地离开他的怀中。
“所以当初,是谁追求谁来着……”她装作一副苦恼的模样,乘胜追击,不给他一点退路。
他再次打开折扇,眸色中带着笑意,缓缓向远处走去。
“自然是季某,追求的苏宫主。”
唯留下一句透着无尽欣喜的话语。
看着他的背影,她轻轻扶上自己的腹部,心情大好,赢了季狐狸的感觉实在是太满足了。
“那便由你这个做爹爹的,来为这个小家伙赐名再合适不过。”她快步跟上他,浅笑道。
可却见他似是在思虑着什么,迟迟没有答话,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莫非狐狸你不愿意……”
他侧目看向她,眸光流转,道不清思绪:“季某只是觉得,无论赐何名都不称心意。”
随后,他的眼里含着笑意,似是此星辰还是璀璨。
他压低了嗓音,轻声与她说着:“待我多思虑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