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早就留过了。”中也回答。
青雀从仓库拿出了工具,就干脆坐在仓库内了。
“阿雀~”
身后突然站了一个人。
青雀被小小惊吓了一番,很快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是阿治啊,是过来看看书本的吗?”
太宰治绕到了青雀的前面,蹲下来,看着青雀手中的书本。
“担心阿雀会把书藏起来。因为阿雀之前就藏起来不让我看。”
青雀闻言,笑道,“如果你没有发现,我当然会藏起来。但是你都已经发现了,我再藏也没有意义。”
“阿治这样聪明的孩子,想要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书本在她的手中,灰尘被扫下,显露出原本鲜艳的红色。
“不告诉我吗?”太宰治突然说。
“嗯?”
太宰治面无表情,“你应该告诉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然后劝我珍惜生命,不要再自杀,要留意身边的美好。”
这才是正常的,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
青雀一愣。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面前的小少年。
他的面容很平静,到了接近死亡的平静。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光亮,甚至连一丝身为人的情绪都没有。
“不,我不会这么告诉阿治的。”
“我不是阿治,我没有资格与阿治说这些话。”她说。
少年明显呆愣了,面上再次浮现出了空白。
“我不知道阿治从前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离开,也不知道你的内心所想。我通通都不知道,所以,我没有资格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对阿治说出那样的话。”
“太残忍了,那样的话。”
“阿治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如果以这样的态度与阿治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伸手,捧住了少年的脸颊。
他的面颊上还有没有清理的灰尘,她的手中也同样沾染了灰尘。
“明明,阿治是一个勇于面对死亡的,比谁都勇敢的好孩子。”
第40章
要逃离, 一定要逃离!
手脚已经不受控制了,面部表情也无法感知。
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只余下了面颊上的一双手带来的暖意。
“啪!”
太宰治拍掉了青雀的手, 站起来,拿过还没有清理干净的书, “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青雀一愣,“好吧。不过不可以一身脏兮兮的就趴被窝里,记得要先洗漱干净才行哦。”
“知道啦知道啦, 阿雀好啰嗦~”
见少年已经离去,青雀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 就离开了仓库。
傍晚,书店关门之后, 太宰也没从卧室里出来。
青雀只当他是真的累了, 便给他留了一些饭菜在厨房里备着。
今天,柚杏与白濑没有过来。
询问了中也,才知道两个小孩出去放松了。
“中也偶尔也要出去放松放松嘛, 和杏柚与白濑一起逛一逛是个不错的选择哦。”青雀说。
中也眼神游移,“我,我更喜欢待在书店里。”
其实,是想和老师待得久一点。
只是,望着少女的带着笑意的眼眸, 中也说不出这一句话。
“这样吗?中也真是一个好孩子。”青雀摸了摸他的脑袋。
当夜幕彻底覆盖了昏黄的晚霞, 星星挂上了夜空, 织田离开了书店, 中也同样道别离开了。
当然, 中也临走前告诉了青雀那两位据说是来自东京的客人的事情。
挥别了中也,青雀就等在了前台。
直到指针指向了晚上八点,太宰治才迷迷糊糊从楼上下来,然后蹭进了厨房内。
再次出来时,手上已经端着青雀给他准备好的饭菜了。
“没有蟹肉,我想吃螃蟹。”太宰治塞了一口白米饭,嫌弃道。
“天天吃螃蟹,对身体不好,阿治要遵守好饮食规律才行。”
“那我明天想吃。”
“如果阿治表现的好一点,那我可以奖励阿治三天后吃一顿螃蟹。”
太宰治这会没说话了,哼哼唧唧干饭,看来是还在打小算盘。
青雀哭笑不得,还想说他两句,就被门外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
“雀!老子来找你了!”白发少年毫不客气打开了书店的大门走进来,身后是扎着丸子头黑发少年。
两人一起走踏入书店的大门。
五条悟第一眼就瞧见了在青雀旁边干饭的太宰治,于是来了点兴趣。
“你也是雀的学生?”
太宰一愣,随即说:“不,我是阿雀的小宝贝~”
五条悟哽住,身后的夏油杰同样哽住。
青雀只觉得好笑,纠正说:“不,阿治是我的好孩子。”
“……哼哼~”太宰治继续干饭了。
不去管这位少年,夏油杰来到前台,说:“今日过来,是为了询问山鸟老师的《错位恋人》是否出版。上次给小店长传了传真,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于是就擅自过来了。”
五条悟懒懒洋洋靠着前台,“对啊,雀,我也要!”
靠着还不算,开始动手动脚,直接把手放在了青雀的脑袋上。
青雀无奈,企图将他的手拿掉,“五条先生,请松开哦。”
可是,小小的三次元弱鸡,怎么会是有着强大设定的纸片人的对手,就算六眼和无下限被消除,五条悟自身的素质也不是青雀比得过的。
果然,青雀挪了好几秒,也没把五条悟的手挪下来。
“五条先生,这并不是尊重人的表现。”青雀说。
夏油杰看不过眼,上去把五条悟的手打掉了,“悟,不要给小店长添麻烦。”
“明明杰自己不敢碰的好不好!”五条悟嚷嚷道,却也不再动手动脚了。
太宰治停下了干饭,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喂,臭小子,你的表情老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五条悟摘了小墨镜,对太宰治说。
太宰治“噗嗤”一笑,一张脸上的笑容要多恶劣有多恶劣,“哈,自大的家伙,阿雀可不会喜欢你们。”
“哈?老子可是最强!雀怎么会不喜欢老子啊!这一切明明都是杰在拖我的后腿!”
夏油杰:……好烦啊。
两个相差了五六岁的人,吵起架来倒是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
青雀把包好的书本递给了夏油杰,“给,请收好。”
“十分感谢你。”夏油杰说。
“悟,我们该走了。”夏油杰上手去拉人。
五条悟还没吵够呢,挥手就拒绝了夏油杰。
眼看是五条悟还要和人大吵三百回合,夏油杰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上。”
有了夏油杰的提醒,五条悟终于想起来了。
“烦死了。”
他将小墨镜戴好,然后扭头问青雀,“雀,你知不知道山鸟老师是谁?”
突然被问了问题,青雀没有立刻否认。
“五条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山鸟吗?”
太宰治瘫软在桌面上,听他的询问之后,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什么啊,狂妄自大的家伙,竟然这都不知道吗?
一口一个“雀”叫得明明很亲热,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擅自动手动脚什么的,真是有够叫人讨厌。
“因为有人想要见你。”五条悟说,“因为很喜欢山鸟的作品,就拜托我和杰询问一下山鸟是谁。”
夏油杰点头,说:“她叫天内理子,因为看过一次文学协会的颁奖,所以对山鸟老师很感兴趣。之后,就希望能够见一次山鸟。”
话音刚落,青雀还没说话,一边的太宰治就开始嚷嚷了,“仅仅是如此,不应该吧?整个横滨想要见到山鸟的人那么多,可不能因为她简单的一句想要见面就可以得到允许见面的资格。”
“是有别的事情吧。比如说那个天内理子出了什么事情,就快要死了之类的。”
五条悟没有否认,很爽快应下了。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书店内安静了。
太宰治站起身,将碗筷拿回了厨房。
青雀想了想,问:“理子在横滨吗?”
“理子妹妹现在还在学校,距离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月。”夏油杰说。
“这样啊。”
“她是生病了吗?”青雀问。
夏油杰笑容不变,“当然不是,她的身体十分健康。”
“……还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青雀沉声说道。
“咔哒。”太宰治回到前台,拿起了一只笔筒上的铅笔,开始自娱自乐。
“诶?这种事情一般是不能说的。”五条悟故意摆出为难的表情,“我可是很为难的哦~”
“作为交换,雀不如喊我‘悟’怎么样?”五条悟双手捧住面颊,朝青雀撒娇道。
青雀:……
她倍感无力,“好吧,悟,还请你告诉我关于理子的事情,拜托了。”
五条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得意洋洋朝一边的太宰治得了个小表情,“嘛~雀都这么求我了,我当然会告诉雀啊。”
夏油杰立刻皱起眉头,“悟,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
“这有什么,雀也不是普通人啊。她可是能让老子的六眼和无下限都失效诶!”
“悟,还有一个人。”夏油杰看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治直接把手中的铅笔丢掉了,就和青雀告状,“阿雀,他们排挤我~”
青雀柔和了面色,“阿治,拜托了。”
“切!”
太宰治面容瞬间切换,摆着一张兴致缺缺的表情,就离开前台,回往自己的卧室了。
等太宰治的身影彻底消失,青雀才扭头看五条悟。
“现在可以了。”
五条悟一个翻身,长腿一跨,就跳进了桌子后面,站在青雀的身边,“雀知道的吧,你的体质很奇怪哦。”
“这一点,我相当清楚。”青雀说。
“那雀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很不一样,对吧?”
“关于此事,略有耳闻。”
五条悟晃动自己的白毛,说:“咒术师,正是为了祓除咒灵而存在的。而咒灵,则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
青雀若有所思,“那么,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会产生咒灵吗?”
“当然不会。”夏油杰回答,“咒灵只诞生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
“原来如此。”青雀思索片刻,问:“理子呢?理子在其中承担了怎样的角色?”
“因为天元结界。”
“天元结界?”
五条悟身子一歪,靠在了桌子上,“维持着整个霓虹的天元结界,保持着动态的平衡。只要天元结界存在的一天,那么诞生的咒灵与咒术师彼此的实力就会相对相等。”
“为了维持这个天元结界,则需要有一位星浆体与之同化。”
五条悟说完,摘下了小墨镜去看青雀的表情。
“理子,就是这位星浆体,对吗?因为要和天元结界同化,所以身为她本身的自我意识也会被消散,对吗?”
“虽然这么说的确有点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夏油杰面色平静说道。
青雀深呼一口气,才压抑下心中的怒火。
“请把关于咒术界的事情,通通告诉我吧。”
“诶?雀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吧?”
“请告诉我,拜托了。”
五条悟歪头,良久,他咧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哈哈哈哈!老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个家伙想做的事情比老子还要狂诶!”
青雀闻言,扯了扯嘴角,“不,这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预想罢了。”
夏油杰仔细品味,总算从两人的对话中读出了真正的含义。
他缓缓瞪大眼睛,“你是想……!”
青雀微微点头,“所以,请告诉我,关于咒术界的所有事情吧。”
第41章
【“一淳, 最近的战况真是激烈啊。你要去前线吗?”
“不,我不去。”一淳说。
“哈哈哈,难道是担心你的那一位妻子啊?女人总是这样, 整日提心吊胆。不如让她早点怀孕吧,有了孩子,她就会安心很多。”
一淳这一次没有再回答,而是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医院。
百绘里的不安难道是来自于没有孩子吗?并不。他的恋人,他的另一半, 此时的心情正牢牢牵挂着边境。
太离经叛道了。
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在是太离经叛道了。身为医生,身为丈夫的他,竟然不想要前往前线成为一名军医, 也不想和妻子孕育孩子。他竟然会教导妻子医学知识,并且期待着有一天妻子能够代替他前往战场。
“哎呀,百绘里为什么不与丈夫孕育一个孩子呢?作为妻子的你, 生下一个孩子会更好吧。而且你的丈夫作为医生, 一定会去往前线成为军医的。”熟悉的人在百绘里的身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