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平行时空吗?
初入组织的卧底景光先生竟然如此热血……
她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您,诸伏警官,我想,还是您的安全最重要。只要组织毁灭,我自然能逃出去]
时间之所以为时间,就在于它的无可改变。
在这里,她的任何一个不同于过往的微小举动,都可能如蝴蝶般,掀起关乎未来的飓风。
而且算得上好消息的是,她的灵力正在缓慢恢复。
相信一段时间后就能用灵力减少痛感。
这种深入组织的机会实在太宝贵,月见樱决定暂时留在组织中,调查这个黑暗组织的秘密。
总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诸伏景光面上不显,眼神却流露出困惑:
[为什么?你难道不觉得痛苦吗?你……不想念家人吗?]
他扶着月见樱往偏僻的角落行进:
[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谢谢您的好意]
月见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在那次隐秘的‘交流’之后,
诸伏景光对她的‘监护’愈发用心。
月见樱感受着这位善良警官的好意,心里却更难过了。
这么温柔的景光先生,
最后却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了却性命……
时间本不可改变,可是,如果改变的是事情发展的顺序呢?如果这种改变是符合逻辑的呢?
会不会……
会不会……
心中涌现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她望着不远处的花圃,眼睛亮得惊人。
苏格兰越来越忙碌了。
他来‘监护’月见樱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伤。
有一次,她甚至看见他衬衫肩膀的地方染着血。
衬衫下可以看出绷带包扎的痕迹,可鲜红的血液还是渗了出来。那是枪伤。
“……苏格兰先生,你还好吗?”
月见樱自然不会傻到在组织的地盘喊景光先生的真名。
关于组织的信息,至少目前她能判断出,组织财力雄厚。
这个是从高昂的实验器材和药剂,还有景光每天带来的早中晚饭看出来的。
为了保证二代‘银色子弹’唯一存活的实验体的健康,
组织很舍得提供给她各种富含营养的食物。
说是山珍海味一点也不过分。
只是这种吃断头饭的感觉实在开心不起来。
不过,景光先生居然是在组织里锻炼的厨艺吗?
在看见景光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打开餐盒的时候,月见樱艰难地让气流通过喉咙振动声带,发出一句喑哑的关怀。
虽然食材非常珍贵,可这么家常的菜式,
一定是人工制作的无疑。
“别担心,不会影响到我给你做饭的,小姑娘。”
景光先生弯起猫咪一样的眼睛,朝她露出安慰的笑容。
“真是的……苏格兰先生也关心一下自己啊。”
月见樱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就带动墙边的锁链哗哗作响。
“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也要好好休养几天吧?”
“只是轻伤而已,午餐冷掉可就不好吃了。”
诸伏景光用左手整理着她额前乱糟糟的刘海。
“谢谢……苏格兰先生。”
无论怎样,她都非常感激景光先生。
他是那么细心又善良的人,从‘监护’她的第一天起,就不叫她‘0号’,
而是叫她‘小姑娘’。
是因为考虑到她的感受,才会用这样的称呼吧。
诸伏景光默默注视着戴着镣铐,捧着餐盒一口一口进餐的小姑娘。
那副镣铐过于沉重,使得她不得不过一会儿就放下手臂休息。
他曾研究过这个镣铐的密码锁。
如果密码错误,这只锁会直接爆炸。
他不能拿小姑娘的性命去赌一个密码的对错。
她一直都是乐观的模样,看见他会笑着举起沉甸甸的镣铐挥手,
叫他‘苏格兰先生’,会好奇地问他现在的年月日,
喜欢听最近发生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件……
她身处黑暗的囚笼,仍然渴望着阳光。
直到那孩子用喑哑的声音笨拙地关心他的时候,那些肆虐缠绕在心中的罪恶感才慢慢减退。
为了尽快获得代号而犯下各种与所坚信之事相悖的罪行,收敛所有情绪让自己与组织其他成员一样冷酷残忍……
诸伏景光想起了接受任务前,
长官语重心长的叮嘱:
“想要撕裂黑暗,就要做好融入黑暗的觉悟。
诸伏,在成为组织的卧底后,你可能会做出许多违背警察使命的事情,甚至会手染鲜血。”
那位长官不自知地抚摸着脸上的疤痕:
“但是,永远不要忘记你为什么会成为警察。”
“走在路上的时候看一看街道上玩闹的小孩子,
手中持枪的时候想一想你所想守护的人……”
“等待曙光的日子是漫长的,但它终将来临,在那之前,一定不要熄灭你心中的光亮。
即使是看不见月亮的夜晚,也有星光。”
[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所以我要努力活到那天,现在逃离组织,一定会给警官添麻烦的]
又一次追问那孩子的时候,她假借着跌倒,在他耳边悄声回答了不肯离开的缘由。
原来如此。
长官,我已经找到了黑暗里的星光。
即使在这个压抑得喘不过气的组织里,
仍有人信任着我们,
愿意忍受痛苦,等待曙光。
身为公安警察的责任感让他无法旁观这孩子承受着日复一日的痛苦,
而贸然行动对整个卧底计划又是致命的破坏——
一定要剿灭这个罪恶的组织!
诸伏景光压下眼中所有的情绪暗流。
苏格兰‘监护’月见樱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那天,他在带月见樱去后花园散步的时候,
忽然生硬地开口:“我要去执行任务,接下来会有人暂时接替我监护,电子脚镣的密码锁在他那里。”
那双温柔的灰蓝色眼瞳里写满了担忧,
月见樱看见他的嘴唇微微颤动:
[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别害怕,你不会有事]
她隐约能猜到那个‘可信的人’是谁了。
“你好,我是波本,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金发黑肤的青年笑着举起手里的密码锁:
“该回去了。”
不出所料,代号波本的降谷零。
月见樱点点头,吃力地发出两个模糊字音:
“好的。”
月见樱疑心布朗克斯给她注射了什么致哑的药物。
因为布朗克斯不喜欢实验体发出惨叫。
这个病态的研究员曾经指着一个冷藏柜对她说:
“0号,你还记得吗?73号就是因为受不了实验的痛苦大声哀嚎,于是,我就给他注射了sarin——
他就永远安静了。”
“0号,你可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啊……
那样的话,我会很头疼的——”
月见樱的嗓音日益嘶哑,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还走得动路吗?要不要我背你?”
波本的笑容,真的与安室,与降谷完全不同。
那是与组织成员如出一辙的冷戾笑容。
波本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月见樱的意见,就算摇头,他还是背她回到了实验室。
他可能是第一次来这里,在看见实验室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尸体冷藏柜后,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你就是波本?真是久仰大名啊,能与贝尔摩德合作的人,我真的十分敬佩。”
布朗克斯推了推眼镜,认真地打量这位贝尔摩德新晋的得力干将。
话里话外,听不出究竟是讽刺还是敬佩。
“您过誉了。”
波本神色冷淡:
“她在哪里休息?”
“就在这里。”
布朗克斯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床。
波本背着轻得几乎只剩骨架重量的女孩走到床前。
看起来十分柔软舒适的床上,
溅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些血迹有些已经干涸成了褐色,有些却是新的。
床边的锁链固定在墙上,除非实验室的墙壁倒塌,否则像这孩子一样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力量逃走。
明明她和他都拥有着‘零’这个名字,
命运却对她如此残忍。
Hiro在托付这孩子给他的时候,语气中的不甘是那么强烈。
“零,你见到那孩子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我知道只有组织覆灭,这些无辜的孩子才能得到真正的安稳——
可是,零,你知道吗?这些毫无人性的恶徒连幼童都不放过!
0号那孩子身边就是1号的尸体!
那是个只有7岁的孩子!
他们贪婪得甚至还想购买更多幼儿做实验!”
在卧底进组织前,降谷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保持本心不被黑暗入侵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可是,当看见这间密密麻麻,根本看不见尽头的、布满无辜生命血与泪的实验室时,
有那么一瞬间,如影随形的黑暗在他心底轻声蛊惑:
“杀了这群罪人”
不,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以正义为借口,肆意夺走别人的性命,
与组织里的恶徒又有什么区别?
艾莲娜医生与宫野医生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开发这种药物已经不得而知,他只能向在天国的他们说一声抱歉。
这种走偏了方向的药物,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贝尔摩德服用了初代‘银色子弹’,已经是那样的后果,
他决不能让第二代成功。
也不能……
再让无辜的人牺牲。
每一次药物的成功,都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无数的性命、无数的家庭就此湮灭得无声无息。
那群恶徒,就是食人的恶鬼。
吞噬着无辜民众的性命,享受以此换取的财富、地位……
他们得到的一切都染着血。
有苦衷也好,心甘情愿也罢,
他绝不允许这群恶徒危害这个国家和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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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 已经在努力填补73的空白设定了……
没办法还是私设了一部分组织架构。
73老贼挖坑爽,同人文手火葬场啊!
第28章 如月车站篇(3)
“Sakura不见了?”
事务所楼下,安室透一字一句重复着小侦探刚才的话。
“嗯,基德那家伙……联系我说,她上电车之后就联络不到了。”
“Sakura之前给我发过讯息,”
金发的服务生眼神凝重:
“去掉她在江古田停留的3天,
这样计算,她已经失踪了整整72小时。”
“安室先生,你应该调查过她的人际关系吧?”
即便内心焦灼,柯南还是强迫自己表现得冷静些:
“她有什么仇家吗?还是有人想利用她的……能力?”
“没有。”
安室透望着掌心的纸鹤:“柯南,她也送过你纸鹤。连纸鹤也联络不上她,对吗?”
“……我的确尝试过,但失败了。”
江户川柯南攥紧了拳头:
“可恶,那辆从江古田经过的电车根本查询不到车次!
时刻表上也不存在那个时间经过江古田站的列车!”
“目前有两种方向寻找Sakura,”
安室透示意小侦探冷静,掌心却早已冷汗淋漓。
“第一,她根本没有乘上那列电车,怪盗基德在说谎。”
“或者,她乘上那列电车,那列电车把她带到了未知的地方。”
柯南接上了安室透的话。
“如果Sakura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可不会管那个怪盗究竟有没有归还宝石,
一定要把他逮捕送进拘置所!”
安室透沉着脸:
“很明显,如果不是那家伙突然掳走Sakura,有我们在这里,她根本不会失踪。”
“Sakura,你还好吗?”
黑裙少女的面孔骤然出现在月见樱面前,
那双早就溃散的瞳孔离她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莲実的手也不像在电车里那样白皙了,
森冷的白骨取代皮肤,轻柔地抚摸着月见樱的脸。
“让你忍受这样的痛苦,真是……太愉快了。”
月见樱用余光看向在实验台前忙碌的研究员们。
从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之后,越来越多研究员进入了这间实验室。
此刻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实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莲実。
还是说……他们看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