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带他离开,”斯内普上前一步走到德拉科身边,墨色的眼睛却注视着斯拉格霍恩,“跟我来,德拉科。”
塞德里克眯了眯眼睛——他很久没在霍格沃茨待了,按着身旁未婚妻曾告诉过他的,德拉科现在是食死徒,而斯内普的反应看起来也并非毫不知情。
“要出去看看吗?”他垂眸看了眼蹙着眉的罗莎琳德,一时间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你陪我一起——”少女把手里的酒杯重新放回到一个小精灵举着的银盘上,“我一个人害怕。”
轻轻嗯了一声,塞德里克便借口要去看看邓布利多带着罗莎琳德先行离开了晚会——跟着斯内普和德拉科拐到一处角落隔着段距离听他们俩的对话。
怪不得刚才斯内普的表情有一点错愕,原来德拉科并没有让他插手这件事。
纳西莎和他竟然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但是贝拉特里克斯为什么会教他大脑封闭术?
可想而知他们两个不欢而散,德拉科朝着走廊那头走去,经过了斯拉格霍恩办公室敞开的门口,转过拐角不见了。斯内普的脸上也是一副深不可测,回去参加晚会了。
“出来吧,哈利。”塞德里克突然朝着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说了一声。
“嗯?”少女疑惑抬头,哈利闻言也扯下了身上的隐身衣。
救世主眼里显然也充满惊讶:“怎么看出来的?”
“石台被遮去了一小块——”塞德里克以目示意,“正常的话它现在应该喷水了。”
“哈~真有你的。”哈利笑了笑,但随即就想到了刚才听到的东西,“他们两个,呃……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什么?斯内普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
“来我办公室吧,”罗莎琳德叹了口气,觉得心烦意乱得很,“走吧,我今晚上还没喂啾啾呢。”
她的办公室紧挨着斯内普的,卢娜用木塞和玫瑰给她做了个小挂饰固定在她的门上,前脚刚跨进去那只蓝色的小鸟便朝她飞了过去。
“坐吧,”少女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接着便拉开抽屉翻出了一些面包屑和细碎的谷物粒,“要喝茶吗?”
啾啾乖巧地立在了小瓷盘边,看少女替它舀了满满一匙的食物。
塞德里克环顾四周后用了个火咒在小炉上烧水,哈利也继续了刚才的问题。
他不再相信斯内普,罗莎琳德觉得这可能也是受家庭影响——他的父亲詹姆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在上学期间都和斯内普不对付,实话实说,她也对邓布利多的决定有了一丝丝的不确定。
如果邓布利多没错的话,那只能说斯内普肩上的责任太重了:
他既要维持住在食死徒中的人设,又要确保作为凤凰社的成员不被发现,还得兼职着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塞德里克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词汇——双面间谍。
只不过现在他们三个谁也不知道斯内普究竟为哪方阵营服务,只能都默默期望邓布利多的选择没有错。
晚上和塞德里克一起回到沈家,少女又问了问自家父母关于“混血王子”的事,但同样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但钰承·沈对她说的倒挂金钟咒意外地十分熟悉,因为他妻子就曾对他用过这个咒语。
诺拉无奈地摊手:“这个咒语在我上学的某一段时间内很是流行,大概是四五年级的时候——一些学生经常会拿它来整人。”
“但是在我印象里可以肯定的是,魔药课成绩最优秀的人就是莉莉和西弗勒斯,但莉莉是女的,肯定不会用‘王子’自称,斯内普……呃……他会给自己起这么个代称吗?”钰承·沈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像是想到了斯内普自称王子的场景。
塞德里克沉吟了一会儿:“或许可以找个机会请教一下斯内普教授,按理来说如果有个人魔药课成绩也像他那样令人印象深刻,他应该也会多少了解一点。”
“贝拉特里克斯还教给德拉科大脑封闭术——”罗莎琳德颇感无力地戳了戳面前被未婚夫切好的牛排,“爸爸,你之前也教过我那个,不过为什么她会教他?”
“为了防止邓布利多知情,同时,可能也是防着西弗勒斯。”诺拉给出自己的见解,少女听后眉头拧的更紧了,“你呢塞德?部里有什么新情况吗?”
塞德里克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斯克林杰曾让我对外宣称魔法部在应对巫师界的一些特殊事件上干的很出色。”
“正常,”钰承·沈抬了抬眉头,打量了眼准女婿,“你也算是‘大难不死’的火焰杯冠军,最近不是还和哈利那小子同时被冠以的‘救世之星’的称呼吗?自己在外面可一定要小心点,食死徒向来喜欢攻击‘权威’,斯克林杰虽然不能有效地找到哈利,但每天还是能见到你的。”
罗莎琳德眼前的小牛排快被她戳烂了,塞德里克不得不把自己面前的和她又换了换,“我会注意的,不用太替我担心。”
趁着假期,少女又去了博金-博克商店一趟,看着那个陈旧的铁柜子,罗莎琳德不由得想起上次博金告诉她的这个消失柜的作用。
她不是没想过毁坏它,但这也就意味着博金到时候会承受伏地魔的怒火,甚至是食死徒们惨无人道的折磨。德拉科并不打算告诉她霍格沃茨的消失柜在哪,就算知道了她也无计可施——就像对博金的担忧那样,这两个消失柜她一个都不敢毁坏。
回到霍格沃茨后,哈利把那天晚上邓布利多让他套出斯拉格霍恩真实记忆的事情告诉了罗莎琳德,她没听说过“魂器”,但是光看名字就不难猜出这个东西肯定与灵魂和黑魔法有关。
与她设想的那样,斯拉格霍恩在听完哈利的问题后就冷着脸对他下了逐客令——甚至在魔药课上他也一反常态地忽视哈利配置出的魔药。
他像是铁定心思拒绝回答一切有关魂器的问题。
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灯亮着,历任校长的肖像在相框里轻轻打着鼾。邓布利多正双手扶着冥想盆的盆沿,但他的右手仍是焦黑色,和上次在暑假里罗莎琳德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好转。
“出什么事了吗沈教授?”邓布利多转过身去,温润的目光从半月形的眼镜后折射出来,“要来一块柠檬雪宝糖吗?”
“噢谢谢您,不过我来这里是想,嗯——询问一些事情,”罗莎琳德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或许您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
老者点了点头,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似的:“你是想和我说西弗勒斯吗?”
“是的,”少女叹了口气,“我,我……您要知道我曾无意间得知了一些事情——但我发现我并不能捋清楚它们之间的关联。您相信斯内普教授吗?”
“当然——我一直很信任西弗勒斯。我希望你们也同样信任他。”邓布利多的声音缓缓的,但里面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罗莎琳德迎着他的目光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么斯内普肯定不会叛变:“请恕我冒昧,您的手是怎么回事?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我没能忍住诱惑~”邓布利多抬了下眉头,“谢谢你的关心,罗莎琳德。希望你们到时候都能坚定信念。”
“西弗勒斯的守护神是头很漂亮的牝鹿。”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是太想解释什么,回望着少女疑惑的目光,他又和蔼地笑了笑:“希望你的教学生涯能够多点轻松和愉快,沈教授。”
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出,她手里多了一块柠檬雪宝糖,罗莎琳德仍然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她一直以为所有的食死徒都是不能召唤守护神的,因为对食死徒来说没有什么美好值得怀念。如果斯内普连守护神都能召唤出来的话,那他这个双面间谍当的可实在是过于辛苦。
牝鹿?罗莎琳德觉得邓布利多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的人,她蹙了蹙眉,恍然想起哈利的守护神是一头牡鹿。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哈利又不是斯内普的儿子。
等等——儿子?!她记得当年小天狼星越狱来学校找哈利时,黑发碧眼的救世主曾说他爸爸詹姆·波特的守护神也是一头牡鹿。
……啧,不要瞎想!罗莎琳德把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小人狠狠地批了一顿,她觉得还是先去找斯内普问问“混血王子”的事。
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罗莎琳德才敲响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大门。
黑袍教授不咸不淡地打开门,见到来者后也只是睨了一眼:“怎么了?”
少女不得不强迫自己迎着冰山教授的审视:“呃……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教授。嗯——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斯内普闻言把门拉开,罗莎琳德也快速又在他身后做了一次深呼吸。
“是这样的,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本魔药课本,它曾经的主人让我不由得联想到您这位魔药大师——”少女竭力使自己的目光诚恳一些,“或许,我想您可能会认识他。”
“叫什么名字?”斯内普桌子上是一些没有批改完的论文作业。
“‘混血王子’——”罗莎琳德抿了抿唇,声音里沾了些期许,“您听说过他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蓦地从两人中间迸裂开来,少女觉得斯内普的视线在一瞬间都凛冽了几分。
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回答:
“我就是,混血王子。”
第90章
不要怀念我,通往光荣的路上总是会堆满牺牲。
罗莎琳德不知道自己最终是用什么表情走出斯内普的办公室的,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肯定石化又裂开: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简直都能想象到哈利得知这个真相后的表情。
“波特先生,下课后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罗莎琳德在快下课的时候对他说道,赫敏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不由得又看了看哈利。
哈利也不知道少女为什么要找他,不过下课后仍是立马收拾好课本就跟着她走了。
“或许我接下来的话可能让你,有点难以相信——”罗莎琳德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悯地看着那双翠绿色的眸子,“‘混血王子’其实是,斯内普教授。”
“你说什么?”哈利觉得自己仿佛被芨芨草塞住了耳朵:“斯内普?!”
罗莎琳德把红茶往他面前推了推:“是斯内普教授亲口告诉我的,我本来以为他或许会知道有个人的魔药成绩可以和他相媲美——但我确实没想过会是他本人。”
“所以,我最近一直靠着斯内普的课本上魔药课?”哈利嘴角都抽了抽,这对他来说可真是个大“惊喜”。
罗恩和赫敏得知后反应不尽相同:前者对好哥们的遭遇表示极大的同情,后者则冷哼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有一天会这样似的。
晚上回家和沈氏夫妇说了这件事后,钰承·沈也觉得很是震惊,不过在诺拉的提醒下他也回想起了斯内普的出身——他母亲艾琳·普林斯的姓氏,prince——恰好是王子的意思。
他的父亲托比亚·斯内普是个麻瓜,这也暗含了那个“混血”的指代。
魔法部又遭遇了几起袭击事件,塞德里克和阿莫斯不得不在迪戈里宅外面罩上一层防护咒,穆迪甚至还建议他直接转去傲罗指挥部,因为那样的话傲罗之间多少还可以相互照应。
斯拉格霍恩对哈利这个魔药奇才上课时成绩的突然下滑表示极度不理解——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但哈利最近还忙着用活点地图监视德拉科的踪迹,被罗莎琳德撞见后他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即使他经常会看到克拉布和高尔停在空走廊里一动不动,但那时德拉科不仅不在附近,而且在活点地图上都找不到他。
哈利相信在如此严密的安全措施下他绝无可能出了学校,只能猜想德拉科是混在图上几百个黑点之中了。救世主心生无限感慨:原来马尔福最终也会和他的两个跟班“分道扬镳”,就像罗恩和赫敏一样。
罗莎琳德听到他这番言论后并没有表达什么,但脑子里却飞速运转——且不论克拉布和高尔之前一直是德拉科的跟班,现在很明显的是食死徒把他们两个培养成了监视德拉科的工具。
空走廊……消失的黑点……
如果在日常上课时还有空走廊的话,那只能是在高楼层了;但是活点地图同样会显示上面的任何一个人,哪怕连邓布利多这样魔力高强的巫师都不例外。
高楼层……无法被监视的房间……
罗莎琳德醍醐灌顶般地想到了一个地方:有求必应屋。
乌姆里奇离开后D.A.组织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更何况当年被那个粉红□□追查时直接暴露了这个房间。
在第一时间罗莎琳德想到的是借哈利的隐身衣用用,不过那样的话聪明的救世主肯定会猜到什么——在一切都还没得到印证之前,她不能这么冒险。
下午趁着学生们都在上第一节 课,少女起身就来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屋。罗莎琳德头一回这么肯定自己的猜想:德拉科想要不被别人轻易发现,就只能选择在这个房间去修理消失柜。
我需要走进德拉科修理消失柜的那个房间。她默默想到。
然而墙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那扇门。她又试了好几次,依旧失败了。
她意识到可能是那个房间被施了什么魔法——但谁也说不准。
赫敏很快也猜到了这个地方,但哈利也失败了,他也没能进入到德拉科修理消失柜的那个房间。
罗恩进了医疗翼,因为误饮了毒酒:那天晚上哈利回到休息室后发现罗恩吃掉了罗米达·万尼曾想让哈利吃的含有高浓度迷情剂的巧克力,救世主不得不待着好友去找斯拉格霍恩配置解药,结果还被他询问为什么不自己配置,因为从他课上的表现来看,他的魔药水平足以熬制出解药——这又勾起了救世主知道自己竟然使用斯内普课本的令他神色复杂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