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最终还是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伏地魔当年曾向雷古勒斯要一只家养小精灵做实验,于是他便推荐了克利切。克利切被伏地魔带去了那个山洞,为了验证那里是否足够安全。总之,雷古勒斯从返回家中受到惊吓的克利切身上发现端倪,对伏地魔产生怀疑。为保护布莱克家族,他在一段时间后带着克利切前往伏地魔保存魂器的洞穴,自己喝下毒药换走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他将魂器交给了克利切,命令克利切毁掉魂器,并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家里人,他随后为了喝水被阴尸拖入水中而死,而他的母亲为此“悲伤到发狂”。
“小主人!他才是布莱克家族的骄傲!他才是女主人的儿子该有的样子!”克利切最后的声音都带了些悲壮,小天狼星沉默地看着它,最后还是塞德里克最先开口:“那你知道真正的挂坠盒在哪吗?”
克利切浑浊的眼球里流下眼泪:“小主人让克利切销毁它,但克利切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做到……克利切是个没用的小精灵……”
布莱克家族的祖宅总是透不进多少光,更何况是在晚上。小天狼星的声音多了些沙哑和疲惫,就像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结果在他最瞧不起的人身上得到了体现:
他一直自诩是个自由的人,如同16岁那年不顾一切逃离这里,他一直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完全符合他的追求的。这些年来,哪怕算上在阿兹卡班的荒芜的十二年,他心里也从没有对沃尔布加和雷古勒斯正眼瞧过——他其实也曾幻想过母亲温暖的怀抱,也曾想有一个和詹姆·波特那样温暖轻松的家庭,但是布莱克家族对黑魔法的痴迷生生掐断了少年心里所有的希冀——他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
“克利切,把那个挂坠盒交给我,”小天狼星直直地盯着它,就像少年时期那样带着几分桀骜不驯,“或许邓布利多曾教哈利该怎么销毁它——雷古勒斯的遗愿,可以完成。”
塞德里克并不认为此刻带着这么重要的物件出入霍格沃茨是个明智之举,看着克利切手里那个差不多的挂坠盒,他的眉头下意识跳了跳:“这个最好还是先留在这里,明天你回霍格沃茨和哈利说明一下情况,现在先把它留在这更为保险。”
罗莎琳德感受到爱人的担忧后也了然于心地点点头,毕竟魂器的事情不能儿戏,得有十足十的把握才行。看着一脸悲痛欲绝的家养小精灵,她也觉得心口堵堵的。
“克利切,这个挂坠盒就交给你了——”少女将那个假挂坠盒交给它,“雷古勒斯会为有你这样的得力助手感到骄傲,你是他最信任的小精灵,我们一定会完成他最后的愿望。在此之前,能请你保护好那个真正的挂坠盒吗?不要让任何人偷走。”
“当然,这是小主人曾吩咐给克利切的命令。”克利切说完便恭敬地对着他们三个分别鞠了一躬,将那个假挂坠盒紧紧地握在手心。
回到家后少女仍是不敢相信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邓布利多被斯内普杀死了,他还让自己一定要相信斯内普;哈利和他那晚上费尽艰辛找到的魂器被掉了包,雷古勒斯竟然是布莱克家族的英雄……
第二天把格兰芬多铁三角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罗莎琳德一五一十地把她昨晚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三个,又看了看哈利,少女决定先不提起斯内普。
何止是哈利呢?连她自己都不敢再去相信斯内普了——邓布利多真的没有犯错吗?
日记本是被密室里的蛇怪的毒牙给毁掉的,哈利那天下午就又带着赫敏和罗恩去了密室,又拔下四根牙齿,他们三个各拿一根,哈利把剩下的那根交给了罗莎琳德。
“还有一个问题——”罗莎琳德看着那根足有她一整个手掌那么长的毒牙抿了抿嘴角,“魂器只能被毒牙消灭吗?万一,万一伏地魔的魂器是我们没办法用毒牙刺穿的,或者说是我们没办法靠近到足以刺穿它的距离,那该怎么办?”
三人闻言陷入沉思,赫敏褐色的眼睛也多了些烦闷。她从《尖端黑魔法揭秘》中找到了魂器的相关介绍:“可是现在已知的办法就是用毒牙,我们没有邓布利多那么高强的魔力,不可能通过魔咒来毁灭它。”
“这个蛇怪还是当初哈利用格兰芬多的宝剑杀掉的……”罗恩揉了揉自己的红发,也苦恼极了。
“格兰芬多的宝剑?!”哈利的眼睛骤然一亮,他有些激动地重复了一遍罗恩的话,“或许那把剑也可以!我们需要找到它!”
然而等他们再次前往校长办公室时,那里根本就没有了宝剑的踪迹——麦格对他们的行为也表示疑惑,哈利前天晚上刚和她说自己不会把和邓布利多之间的事情告诉她,此刻也只好离开那。
放假后哈利必须得先回位于女贞路的德思礼家,凤凰社的成员一致认为他留在那将遭遇危险,食死徒肯定会想办法袭击他,而德思礼一家显然不具备保护他的能力。
唐克斯和卢平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她的头发今天是她最爱的桃粉色,卢平脸上也难得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温情。
不过卢平的身份让唐克斯的父母很不满,虽然唐克斯并不在乎这些,可这并没改变知晓他身份后的人对他的冷漠和疏离。
罗莎琳德跟着父母前去参加的时候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塞德里克未来的婚礼,褐金色头发的青年显然与她想到了一起:“我们的婚礼也会像这样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你将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罗莎琳德听后把头往他肩上一靠,一边望着不远处的唐克斯和卢平,她也有点想结婚了——都怪伏地魔这个挨千刀的。
博金得知她那晚也迎战食死徒后颇感自责,不过少女倒是对他特意给自己送去的信表示感激。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只是博克家族的仆人,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义务去保护另外的人。
凯瑞迪·布巴吉被食死徒抓住,命丧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的魔杖也被伏地魔抢走,德拉科眼底下的乌青更为明显,他最近白的都有些透明。
他疯狂地练习贝拉特里克斯教给他的大脑封闭术,他是真的不敢赌了——他不想把罗莎琳德牵扯进来,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伏地魔将他的家作为食死徒总部,他不得不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地牢里用来安置被抓来的人和妖精,甚至还有食死徒看守。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害怕自己和父母会一个不小心惹怒伏地魔,然后他就让他们一家去见梅林。
罗莎琳德曾给他编的那个手链早就被他取下来放在了枕套里,他每天晚上都靠着脑子里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入睡。
再次前往格里莫广场12号时,厨房几乎认不出来了。现在所有的东西的表面都焕然一新:铜锅和铜盘被擦出了玫瑰色光泽,木头桌面也擦的发亮,用餐的杯碟整齐地被摆放在橱柜里——变化最大的还要属克利切:它裹着一条雪白的毛巾,耳朵里的毛像棉絮一般洁白蓬松,雷古勒斯的挂坠盒在他瘦瘦的胸脯上跳动。
埃菲亚斯·多吉在《预言家日报上》为邓布利多发表了一篇讣文,丽塔·斯基特也仅在邓布利多六月份神秘死亡的四个星期后就写出了一本名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的九百页的传记。
塞德里克跟着凤凰社的其他几位成员一起趁着夜晚来到了德思礼的家——他们已经搬走了,凤凰社成员决定提前转移哈利。
他们之前对外散布说要等到6月30日再转移哈利,希望能成功混淆到伏地魔。
这次塞德里克和钰承·沈一致坚持不让罗莎琳德参与其中,少女自知说服不了他们,便也只好祈求他们能够平安把哈利送到目的地。她让诺拉留在家里,自己则用幻影显形咒率先去了陋居等待消息。
不幸的是,食死徒因为斯内普传达的情报得知了这一事情:穆迪牺牲了,因为蒙顿格斯在食死徒向他们甩去第一个咒语时就独自逃走了;乔治被斯内普的神锋无影咒击掉了一只耳朵,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罗莎琳德看到没什么大碍的爱人和父亲后直接忍不住哭着扑进他们怀里,她可从没想过今晚会失去他们或者是看着他们残缺不全的回来。
小天狼星和哈利对斯内普的愤恨简直要到达顶点——然而没有人知道,实际上,蒙顿格斯提出的变成好几个哈利分头行动的建议正是斯内普按照邓布利多画像的指示用混淆咒让他做的。
唐克斯哭的极为伤心,罗莎琳德知道她和穆迪一直很亲密,是他在魔法部里最好的朋友,她也深受穆迪的关照。然而今晚她却永远失去了他。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一堆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几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敬疯眼汉。”
“敬疯眼汉。”大家齐声说道,举杯饮酒。
火焰威士忌特有的辛辣感划过塞德里克的喉咙,为他驱散了刚才生死存亡下的后怕,他不出声地又往罗莎琳德的方向近了近,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哈利和罗恩、赫敏决定休学去找魂器,陋居已经取代格里莫广场12号成了总部,小天狼星在那晚后也暂居陋居。
罗莎琳德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哈利和塞德里克一起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找克利切拿到了真正的挂坠盒。因为莫丽一直不让格兰芬多铁三角有机会聚在一起——她觉得他们三个之所以都要休学就是因为每天聚在一起商量些本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做的。
又遇到了难题——这次挂坠盒根本打不开,毒牙刺在外壳上根本就不起作用。
“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塞德里克灰色的眸子里回荡着郁色,眉毛也紧紧地蹙着,“萨拉查·斯莱特林如果想要别人无法打开这个挂坠盒,就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和别人有所区别——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点吗?”
“蛇佬腔。”罗莎琳德福至心灵地道,哈利也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于是他看着少女:“那我待会儿用蛇佬腔一打开它,你就用毒牙刺穿它,好吗?”
“我来吧——”青年看着那个华美的挂坠盒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身旁面色泛忧的未婚妻,“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就立马保护好自己。”
哈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一遍后也点点头:“魂器会蛊惑人心,你不要被它所迷惑。”
塞德里克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攥住毒牙,脸上多了些决绝的意味。
“我爱你,塞德。”罗莎琳德拉着他的衣摆蓦地开口,眼里全然是坚定。
塞德里克嘴角勾了勾,接着便示意哈利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就算你的魔杖指着我,我也会认为是我身后有危险。
第94章
我逢人就说你是我的玫瑰。
挂坠盒打开的一瞬间便有一阵昏黄色的烟雾将塞德里克和另外两人隔绝开来——一个缥缈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想她面对未知的危险——你想她每天都乖乖待在家里,最好不要和别的人有什么接触——”
青年敛了敛眉,举着蛇牙的手却顿在半空。
“塞德!”罗莎琳德看着他半跪在地上,颇感担忧地喊道:“塞德!别受它的蛊惑!”
挂坠盒里的东西却继续说道:“我能帮助你,我可以——”
阖上眸子狠狠地将毒牙刺了下去,烟雾啸叫着消失了,塞德里克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少女急忙跑过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我就知道你会做到的,”少女说着就朝他脸颊上印下一吻,“你成功地毁掉了那个魂器!”
哈利拿起那个被刺穿的挂坠盒,眼里也流露出几分释怀:“目前我们知道的还有一个——赫奇帕奇的金杯。”
“嗯,接下来就要去找它了。”罗莎琳德接过他的话应了一声,将塞德里克从地上拉了起来,她又捧着他的脸踮脚亲了亲他的嘴角。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婚礼,陋居整个焕然一新:平常散落在后门台阶上的锈坩埚和旧雨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株新栽在大盆里的振翅灌木,门的两边各放一盆。虽然没有风,但叶子懒洋洋地舞动着,形成一种迷人的、微波涟漪的效果。
哈利的生日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他特意嘱咐莫丽不要“兴师动众”,只是简单地邀请了几个人。
但亚瑟晚上回来时,斯克林杰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斯克林杰瞧着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轻声开口:“我想和你们谈谈,”他说着又瞥向一旁正和唐克斯说话的罗莎琳德,“还有你,沈小姐。”
“我们?”罗恩重复着他的话,声音里透着惊讶,“找我们干吗?”
“等我们找到更隐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的。”斯克林杰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接着又把头转向亚瑟:“有这样的地方吗?”
最终他们六个来到了陋居的客厅,斯克林杰一直没说话。花园里虽然映着柔和的金色晚霞,但客厅里已经很暗了。哈利进屋时朝那些油灯挥了挥魔杖,它们便放出光来,照亮了这个破旧却舒适的房间。
“邓布利多给你们五个人都留了遗物——这很令人惊讶不是吗?除了哈利和塞德里克——邓布利多在遗嘱中也给你们三个留下了东西。”斯克林杰从刚才与赫敏关于魔法部私自扣留邓布利多的遗嘱,导致它足足晚了一个月才被他们得知这件事的针锋相对中跳脱出来,脸上又挂起一个微笑:“沈小姐,我倒是不知道邓布利多也对你青睐有加。”
“并没有。我想您是对这种事情过于敏感了——”罗莎琳德不露声色地紧了紧与爱人交握的手,“我在上一个学年作为霍格沃茨的助教,今年也有幸成了真正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邓布利多对我这个后辈多些关心不也无可厚非吗?”
斯克林杰轻笑了一声,眼神里的探究却分毫不减。
“所以,他给我们留下了什么遗物?”哈利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罗莎琳德·沈小姐,邓布利多留给你一瓶福克斯的礼物——”他拿出一个有她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的透明玻璃瓶,像是一瓶包装精致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