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作为二连冠选手，未来冬奥的夺冠热门之一，其实今天的采访是过于温柔的。弄不到今晚宴会结束及后面的，都不会太过客气甚至挖坑。主任过来，也是有关于连冠后对孩子进行再次采访教学有关的。如果真的当场说出这句话，好像还挺……呸呸呸，她不得写万字报告啊！
李彩连忙遏制自己这可怕的念头，心里记住了小本本，回头一定要给孩子一点思想教导！
沈晚春浑然不觉，一直睡到被拍醒，脸上一阵涂涂抹抹后让她换上裴女士准备的粉色吊带裙子。
安全度过发育关的少女前后玲珑凹凸，被裹出惊人弧形的腰肢细瘦，像是满带荆棘的花枝。花枝上盘着漂亮的花瓣，那流畅的长颈薄肩，紧实的手臂和小腿让她看起来像大师雕刻的艺术品，满腹美感与力量。也许是花又盛开了一年，浅浅妆扮后，及臀的黑色卷发少女真的就像是东方公主。
沈晚春登场的时候，身后的李彩等人眼睛都被灯光拍的白茫茫一片。
“你今天真的太漂亮！”克劳迪娅夸道，她是去年的女单亚军，手边正拉着今年差点抢了她铜牌的小将伊莲娜。
伊莲娜年纪小，她惊艳的看着沈晚春，“你看起来很漂亮，像白雪公主。”
“谢谢。”
“你看起来，真的太棒了。”
克劳迪娅真心感慨，她不介意得罪人的还左右的看。花滑运动员的身材相比起多数人是美的，但是大腿肌等难免就会粗壮。像她们就很容易显得大块头，但在此之前她一点都不难过，甚至引以为傲和喜欢。尤其是亚洲人的身形原因，壮大的大腿肌会让女单选手更显得粗矮。
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人会小觑看着像普通舞者那样过于单薄身形的沈晚春，所以就格外羡慕她可以轻盈的跳出那样的高度和美感。或许她不是西方人的白肤，但平时都在室内的沈晚春皮肤干净剔透，那是不苍白突兀的白。
这些除了天生的身体天赋，还有裴女士的要求下，沈晚春从小到大无时无刻的严格和自律得来的。克劳迪娅只能羡慕的欣赏，然后搂着沈晚春的腰拍照。
拍照的时候简单聊天，沈晚春没有理由拒绝。但有一就有二，她身边不知不觉的排着队来，女生们几乎都统一的伸手搂腰，沈晚春习惯性的搭在肩上。有男生看着心动，伸手过去就听克劳迪娅咳嗽一声，他只能在刺目的眼刀下和沈晚春来了个兄弟搭肩。
除了有些格外高的选手，沈晚春就不勉强自己的两手胸前抱。
说实话不大好看，但女运动员们看着没有纠正。尤其是有冰舞双人组来的时候，三个人美美的入镜，偏偏沈晚春站在旁边抱手，边上抱手举大拇指的男队友似乎都显得几分斯文，更衬得中间的女队友格外秀气。
李彩看到的时候，她啧啧摇头，“人啊，果然没有完美的。”
连她这样的老人都知道不好看，偏偏苛刻自己美的沈晚春却不在意，又或者说裴女士的教导成功到她自己都后悔。因为回国后面对老妈的质疑，沈晚春十分自信道，“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摆都好看，这不挺好吗？”
裴女士含恨的把那本杂志拍进箱子底，这就是她人生教学中的耻辱！以后让小外孙女看看自己妈是怎么丑的！
沈晚春犹不察觉道，“今年我基本都在国外训练，下周我要提前出发。”
掌勺的沈国梁从厨房出来，“那不是应该下个月吗？你走这么快干啥？”
“队里的小师弟小师妹还太嫩了，姨让我回去特训一周。然后我有事要去香港，那边冰场也还不错，正好我过去包场训练几天再去国外。”队里对于种子选手都有很大的优越条件，但是总体资源就这么些，沈晚春觉得自己还是在外面努力好点。但上次未来的二把手女单竟然因为发育关还怕的想要转组，所以队里想要她回去特训的心十分强烈了。
你怕是吗？那就给你安排。
想要成功，温柔刀是需要磨一磨的。
这关系以后孩子是否顺利退役，以及在役环境的事，沈国梁也大致知道一些。他皱着眉头，“练是练，可你是香港干啥？”
“有事。”沈晚春想都不想看着裴女士。
裴女士起初就有眉目了，她问，“那半个人啊？”
“嗯。”
“去吧去吧。”
小外孙女忽然间似乎可以触手可摸，裴女士高兴摆手，还强制压住一头雾水的沈国梁，欢欢喜喜的又重新塞了箱子。
香港租房的经历很有意思，沈晚春当初走的时候问过房东以市场价把租房买了下来。这次她没有说自己提前过来，到后请了家政，途中去冰场溜达就被老板遇到了，首先跑来恭喜。
“我猜你应该会来，所以最近得闲过来看看。”老板自己主动解释，他左右看看，“张先生呢？”
“他在上班，你要找他？”
“哦没有没有，我和张先生不熟，是看他和你很好，所以想着他应该也在。”
沈晚春听得心情莫名好，“在你看来，我和他很好？”
“对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在一起很久那种。”
老板想想怕说的太直接不好，某些字很自然的吞了下去。沈晚春听出来了，她笑着应道，“嗯，我们还没在一起。”
“哦，对对，不好意思。”
“所以依老板过来人的经验，准备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真心之外还需要什么？”
老板明白了，“你们在一起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再好感情都不能缺少一定的仪式感，所以花啊浪漫晚餐应该有的。”
然后他笑着回忆无数青春。
沈晚春听懂了，她提前去花店，“你好，要一束花。”
“什么花？”
“表白用的，漂亮就行。”
花店老板意外的笑，“花都很漂亮哦，美女也是，一定会成功的！”
沈晚春也笑，接过这束精致搭配的花时心跳声都响了，骑车时忍不住哼歌到公司。
她把花束插在腰间，随意整了整衣领处，抬头对走出的身影摆手，“荣荣！”
第19章 礼物
专辑定在5月发行，张国荣的工作已经完成，今天过来是李导有一部古装武侠片要拍，看中他演男主角。不过看中不代表就可以真的拍好，他曾经拍的浣花洗剑录让李导觉得不错，但这次主角形象不同，所以接近下班的时候几人一起决定去试妆。
黄昏时的天，沈晚春落入眼前。
其实她没说话，张国荣就看到她了。红色风衣搭白色衬衫，贴身黑裤显得腰肢纤瘦，长腿惹眼。一副cool girl的打扮，腰间被精致搭配以白玫瑰为主的花束跟着她手招摇。
张国荣潇洒多了，和平常一样，不过头发没有特意吹起，显得格外蓬松凌乱。他快步过去，“你提前过来了？”
“嗯，早点过来见你。”沈晚春点头，她眼神直视对方，眉眼带笑还有欢喜。
张国荣怔了一下，好像开窍了？
“下班了吗？”
“快了，还要去剧组试镜。”
“Leslie？”
张国荣转身和人说了两句，回头问，“等下有事吗？要不你先陪我？”
“好啊，我骑车去。”
“那我和你一起，很近的。”
经纪人认真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麻烦你了。”
“不麻烦。”
沈晚春笑着道，她还担心有事会打乱计划，只是耽误一点时间而已，等等就好了。至于手里的花，往前一递，“送你的。”
张国荣受宠若惊的接过花，“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女仔送的花。”
经纪人笑着和李导等人开车离开。
沈晚春把自行车的脚架收起，她坐上车后道，“总有第一次嘛，上车，你带路。”
“要不我骑吧？”
“你的任务是抱着花。”
沈晚春坚定摇头，张国荣无奈只能坐在后面，他抬手试探问，“我抱你了！”
“嗯，这样才能坐稳。”
啊，又是这种坦然又直接，撩人又无辜的回答。
所以这束花是什么意思？
张国荣低头看着花，些许迷惑在抱住的瞬间眉眼复笑……就好好抱吧，毕竟路过店铺玻璃时有人笑得春光灿烂，头轻轻靠过去，“你来多久了？”
“刚刚到。”
“万一我提前走了呢？”
“你说你会早下班嘛，大不了我再去你家找你。”
张国荣莫名后悔，他特意把工作在今天安排得七七八八，就等明天接机。没想到计划失误，不然他现在就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回家？
哎哎呀，想一下都觉得开心。
“你知不知道这些花的花语？”
沈晚春本来想骑快点跟上前面的速度，但听着身后人很有倾诉的意思，她自然的慢慢载着走。迎着春风，她侧头看了一眼玻璃，“不知道，不过蓝色的小花叫满天星，是我说加的。”
满天星和白玫瑰，都有象征单纯的意思，还是蛮贴切的。不过十一朵白玫瑰，难道不是一生一世只喜欢我吗？
张国荣心里嘀咕，“看来你是第一次送花啊。”
“嗯，”沈晚春后觉有事情被自己忘了，“你喜欢吗？”
“喜欢，那你现在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没有。”
沈晚春回答的斩钉截铁，一盆凉水泼下来，张国荣笑容消失，皱着眉头思考着。
带路人心不在焉，沈晚春骑着跑偏了两回，这让他们到的时候晚了几分钟。
李导对此不甚在意，“你古装形象我大概知道了，你试一下打戏就好。”
沈晚春曾是舞台中心，台后也见过不少。但是为了拍摄的剧组后勤，服道化等似乎分类更多。她好奇的站在一边，突然被塞了花到怀里。
张国荣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的。”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冷冷的，透着不高兴。
沈晚春讶异，她侧头就看一旁身材壮实的男人笑拍张国荣的手道，“很快很快大的，不打扰你追女仔。”
张国荣突然回头，他表情严肃不说话。
男人也看过来。
沈晚春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有点小心道，“不是他追我。”
“快来干活了。”张国荣不爽的走开，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晚春茫然站在原地，走了两步张国荣又过来，“随意一点，那边坐着等吧。”
“好，”沈晚春看着他，“你不高兴？”
“没有，上班嘛，严肃一点。”
张国荣说话的时候把眼睛放低，沈晚春很难相信，她遵从本能的解释，“那就好，我还约了餐厅，等你结束了我们去。”
“烛光晚餐？”
沈晚春被泄了老底，眉头凝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嗯，听说氛围挺好的。”
张国荣霎时间开心起来，离开时还嘀咕，“真是傻……”
剧组都要有一定保密，这次还是没有正式确定下来的，外人不方便旁观。张国荣让人一位小女生站在旁边陪她，年纪不大却是人群里的老油条，偶尔说的两句都自然又不会让人无聊。
对于有高强度运动的沈晚春来说，坐下来无所事事就会让身体误以为休息时间，困意也会迅速上来。她抱着花站了一会儿，两人的面孔都很年轻，这让别人潜意识觉得都是一样得打工仔，就这么在旁边闲聊八卦，那些娱乐圈小事，还有刚来的张国荣。
不过刚提，小女生就提示的咳嗽一声。
沈晚春没有说话，她看着前方有车过来，刚才几人就连忙上去帮忙抬各种道具下来。
小女生忙道，“这应该是拍完戏拉回来的道具，都是拍古装会用的。”
新奇的东西看着有意思，小女生时不时说几个，沈晚春也不觉得枯燥。尤其是一台大车像百宝箱一样搬挪各种道具，沈晚春不自觉走到车后看，竟然还有个假山？
真是……
道具组人员搬得也很累，小女生帮忙接过，借着帮忙的名义来玩。她抬头笑着，走时不注意身体往车上碰了一下，斜靠的几个沙袋竟然晃着掉下来。
差点被拦住的沈晚春抬腿，巧劲接住了落地的沙袋，膝盖往边一顶便竖着靠回车尾巴。她手里捧着花，习惯性往后面看去，远远看见张国荣从里面出来了。
强忍心情面试完，张国荣拉着沈晚春就跑。
眼看着两道人影抛开，张国荣试打提前出来的武术指导满是惊奇和佩服，“醒仔啊，稳到条肥鱼。”
肥鱼此刻意气风发的往餐厅冲，醒仔在后面背坐着，抬头靠着薄背满是惬意，十分享受的任由对方安排。
反正，被安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小朋友的样子真的认真又帅气！
张国荣这么想，就心安理得的捧着花来到预约的位置，还看着沈晚春像是回忆了一下，退回几步帮他拉开椅子。
被抢工作的服务员，“……”
张国荣坐下来，发现预约的桌子有点精致，两人真的是面对面而坐。中间的小摆设围着枝蜡烛，小火星闪着，映在沈晚春的眼下。
他就，紧张了。
今天因为自己太过心急而误会，这种糗事，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见她的时候自己还有些纠结。但见到了人就什么都忘了，直到现在心脏砰砰跳起来。
越跳越快。
奇了怪了，到底哪个才是小朋友？
张国荣心想着，他觉得自己应该扳回一局，于是突然抬眸直视过去，“为什么你生日不和我说？”
事情都过去几个月，沈晚春被问的愣了一下，“我当时在准备比赛，你的留言都是第二天才有空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