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突然被点名,和时初话说到一半,转眼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姜女士。
“对的,我今天专门送你们回家的。”
“姜阿姨住院这么久我都没时间来看一下,实在是挺不好意思的,现在出院了我定然安安全全把你们送回家。”
话音落下,程陆的视线从姜女士身上慢慢转移到江泽叙身上。
这一刻,两人目光交汇。
也是第一次,江泽叙与程陆正面相视交锋。
“时初,给他们介绍一下啊。”姜女士不想缠这趟浑水,直接丢给时初自己。
时初自然不接受,但她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不想给他们介绍,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用不着自己介绍。
“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反正之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时初的态度十分敷衍,却也是实话实说。
他们俩认不认识无所谓,之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程陆笑着走到江泽叙那边,主动伸出手想要与他握手:“你好,我是程陆,和初初在同一个舞团里。”
江泽叙表面淡然大方,客客气气与他回手相握,脸上嵌这些笑容。
看似两人表面上处于风平浪静,很和平。
实则在握手的那一刻,眼神里散发出逼人的气息,以及手掌的相互较劲儿,每一处细节都在暗潮涌动。
“你好,江泽叙,一名骨科医生。”
“和初初……认识五年了。”
江泽叙在后半段介绍时,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去介绍。
是当年拒绝时初的人?还是时初的学长?再或者是普通朋友?
江泽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处于劣势的一端。
可是在程陆看来,他口中的这个五年完全秒杀自己认识时初的一年。
两人表面依旧和气,不约而同的松开手掌心。
“我记得初初说过舞台工作挺忙的,如果程先生下午有工作的话,完全不用赶过来送初初他们回去,我下午有时间送。”
江泽叙此刻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开麦打直球,小心思没写出来,直接告诉给他看。
“江医生想多了,送初初回家完全不费事,而且还是我主动请缨的。”
“反倒是江医生,医院真的不忙吗?下午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呢。”
这两个人看着交流的很正常,其实都在边缘处互相试探,心里各怀鬼胎罢了。
“这便是程先生有所不知了,各个行业都有各个行业的规矩,我们骨科不只是仅我……”
江泽叙回怼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初便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他们俩把分开。
“你们不用再争论了,一个小问题至于斗嘴斗成这样吗?”
“程陆麻烦你送我一下。”
时初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程陆。
她是觉得自己麻烦江泽叙那还不如麻烦程陆,自己和程陆关系一直很铁,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江泽叙则像是被丢弃的小狗。
这段时间不管自己怎么主动,都很难让时初真心实意的接受自己。
两人就此打住这个话题不再争论。
而是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准备乘坐电梯下楼。
江泽叙很勤快的拎起两个行李包,时初没拿东西,她负责扶着姜女士,程陆则拿起剩余的行李,也不多,刚好一只手能全部拿着,另一只手居然很自然的托住了姜女士的手臂。
时初在左边,程陆在右边。
而自己拎着两个包站在他们的后面。
江泽叙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同时恨自己刚刚没有反应过来,不要这么殷勤的去拿行李,而是主动的靠近他们,占据主导位置。
一路上,时初和程陆聊得很愉快。
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尽管自己已经站到时初的另一边的身旁,与她近距离肩膀贴着肩膀。
可是时初好像没有要主动搭理自己的意思。
自己尝试过开启话题,然而根本就没有用,和自己搭话的只有姜女士。
江泽叙心里真的非常不爽,怨气已经在体内完全拓展开来,可能随时都会爆发。
直到走到医院门口,看到程陆的汽车时,江泽叙所有的怨气完全积累至喉咙处,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心里面的烦躁不爽。
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程陆这么眼熟了。
上一次来医院接时初的男生就是程陆,正是这一辆白色汽车。
虽然没有见过那个男生的长相,但是这辆汽车江泽叙是记得的。
江泽叙在努力平复自己烦躁的心情,克制自己内心各种不爽,心平气和的把时初和姜女士平安送至车内。
甚至还担心时初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直接挡在了副驾驶的门口。
温柔的看着时初:“你坐在后面吧,这样方便照顾你妈妈。”
时初本来就没打算做副驾驶,哪怕江泽叙不说,自己都会毫无疑问的选择坐在后面。
很随意地“嗯”了一声,便坐在了后排。
“那就这样,小江我们走了啊。”
“之后一起吃饭啊,还欠你一顿饭呢。”
不止一顿,还有一顿是时初和他的单独饭局。
江泽叙听到这句话时,甚至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口:“阿姨,要不就今晚吧。”
“过段时间工作可能会比较忙,今晚正好有空。”
姜女士很明显没有料到江泽叙会这般迅速,直接开口说今晚,有些愣愣的回应:“好,那就今晚。”
时初坐在后排车座上,脑袋探出来看了一眼江泽叙,疑惑不解:“你是认真的?”
江泽叙双腿分开站着,屈膝弯下腰,双手搭在膝盖上。脑袋微微向前,直接凑到时初面前,与她保持同一水平线近距离对视。
“对啊,很认真的。”
“初初觉得可以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如此亲昵的称呼,令时初有些不适应,耳垂瞬间染上一片粉红。
她从未听过江泽叙如此温柔的叫唤自己的小名,而且是这般近距离的贴近自己,气息直接猛扑于自己的耳边。
时初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脑袋缩了回去,清咳两声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我……我迟点把地点和时间发给你。”
江泽叙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
“好,那我们晚上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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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从未停止过想你
晚上, 江泽叙按照时初给他发的时间地点,准时到达饭店。
直接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包厢。
开门之前先礼貌的敲了敲门,之后再打开门进去。
却意外的看到包间里面只坐了时初一个人。
江泽叙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随后关上门, 很自然的走进来, 选择了坐在了时初旁边的位置。
这样可以和她靠的很近。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宋医生呢?”
时初一边张望着门口寻找着宋医生的身影, 一边问着江泽叙。
江泽叙实话实说:“他今晚临时有个手术,来不了了。”
时初听到这句后, 表情有些呆住。
她没有想到是宋医生会不来, 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原本是约好了大家一起的饭局, 最后却变成了他们俩的单独饭局。
时初略显不自然,拿起桌上的水杯, 喝了口水, 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是江泽叙的状态明显比时初好多了,自然又得体:“姜阿姨怎么没来?”
“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想在家多休息。”
时初若是知道今晚宋医生不来, 那今晚这个饭局她肯定是不会来的。
自己和江泽叙这种复杂又尴尬的关系, 处于同一个房间里且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吃饭, 时初暂时无法克服这种心理。
虽然她很感谢江泽叙前段时间在医院里对自己的照顾。
自己也愿意请他吃饭, 但她不太希望是这种单独相处的环境。
“那我们两个人吃饭, 可以吗?”
虽然江泽叙出于礼貌的询问了时初这个问题, 单其实时初的回答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顿晚饭都是要一起吃的。
江泽叙不会放手离开。
时初看着一桌子的菜,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轻轻拿起自己面前的碗筷, 随意夹了一道菜放进碗里。
语重心长道:“那今天这顿就当作是和你的单独饭局, 之后不用再单独约出来吃了。”
江泽叙笑着没接她的话,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懒散的拿起一旁的酒轻晃了一下:“喝酒吗?”
“要不要碰一杯?”
江泽叙记得时初很喜欢喝酒。
大学有一次聚会,要不是自己揽下了她的酒杯,时初还真要和那些男生比酒量。
时初此时正拿着筷子加菜,听到江泽叙的声音,无意识的顿了一下,差一点把刚刚夹起菜弄的掉下去。
紧接着,时初眼底漾着从容,浅浅一笑:“不好意思,已经戒酒了。”
江泽叙心口微颤,拿着酒的那只手慢慢伸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戒酒?
江泽叙暗自嘲讽,哪里是戒酒,恐怕是把自己戒了。
江泽叙内心惆怅,刚刚倒满的一杯酒,独自一饮而尽。
两人在饭桌上几乎没有任何言语沟通,时初一直在埋头吃饭,没有讲话,也没有看江泽叙一眼。
江泽叙尝试好几次,试图主动开启话题与时初聊天,想要拉近他们的关系,然而都被时初两三句话打断了。
江泽叙心里生着闷气,明明上午时初和那个程陆那般亲昵,那般愉悦。
可是一到和自己相处,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
自己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吗?
自己已经在主动朝她走去,和她表示不要有压力,不要有负担,都是自己自愿的。
只希望她不要抗拒自己,疏远自己。
可是呢,就在江泽叙以为自己和她的距离近了一点后。
现在又再一次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江泽叙越想越生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再次倒满。
时初虽然一直在闷头吃饭,但余光也注意到江泽叙这边的情况,一直在喝酒,筷子都没夹几个菜。
时初能察觉到他的情绪状态不对劲,同时也担心他喝太多,想要去劝少喝点。
结果话都在喉咙里了,偏偏说不出来。
眼看江泽叙又要喝下一杯酒时,时初的手比嘴巴快,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姑娘的力气不大,并不能完全挡住他的酒。
而是两股力量的相互作用,使酒杯里的酒朝外面迸溅了出来,溅到了时初的手上。
江泽叙停下下来,目光落在时初的身上。
两人的手就此悬在空中,时初手上的酒正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时初抿唇轻齿:“别喝了,已经够多了。”
说完这句,时初第一反应并不是擦拭手上的酒,而是从江泽叙的手里拿下酒杯放在桌面上,随后才慢慢的伸回去。
可谁知江泽叙在时初收回去手的那一刻,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拽了拽。
另一只手抽出两张餐巾纸,仔细且温柔的给时初擦着手上面的酒。
“手不应该脏的。”
江泽叙淡淡出声,自己的手依旧在给时初细细的擦拭,每一处地方都不遗落。
时初看着江泽叙,自己的手没动,就这样任由他给自己擦着。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依赖感。
“其实,有个东西一直想给你。”
江泽叙将时初的手擦干净后,松开了她的手腕,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刚好一个掌心能握住。
时初没说话,视线从江泽叙的脸上默默转移到他手心里的小礼盒上。
“它跟着我很久了,在国外的思念都一直放在我身边。”
“本来是想在出国前还给你的,但是你把我微信删了,我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
江泽叙说完打开小礼盒的盒盖,里面的一对星星耳坠映入了时初的眼帘。
这是时初的耳坠,时初自然一眼便能认出来。
何况她当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大概没想到会在江泽叙这里。
“怎么会在你这儿?”时初明显好奇。
江泽叙:“出国前几天在实验室找到的,因为没办法联系到你,只好先替你保管着。”
江泽叙将耳坠连同礼盒还给时初:“现在物归原主。”
时初看着自己面前的耳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将它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眼,和当初一样漂亮,一点没有损坏。
只是,它对自己不重要了。
时初将耳坠重新放回桌面上,轻声呢喃这:“当时来讲,它对我真的挺重要的。”
“现在……她出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明明时初这是说在耳坠对于她自己的意义。
可在江泽叙听来,每一个字都在说自己。
就如同当初,时初真的很喜欢江泽叙。
只是现在这一切已经无意义了。
时初嘴上怎么说着,实则心里不好受。
是在看到这个星星耳坠,以及江泽叙刚刚说的那些话时,内心一阵又一阵的翻涌着。
时初平复了一会儿,像是鼓足了勇气,呼出一口气,坚定的说道:“你不用愧疚于当年拒绝我,我没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