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师姐，宁师姐在吗？”
宁楸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位路人脸师弟，遂问道：“师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尊让您过去一趟。”师弟礼貌地回答，“话送到了，师姐，我就先告辞了。”
宁楸点了点头，御剑飞到了位于归虚峰高处的师尊洞府。
离霜剑宗家大业大，每一峰的峰主都有收徒指标。像她这位便宜师尊，为了完成指标，这些年来倒也收了十余位弟子。不过也就是每人扔一卷功法，每年讲一次课，多余的事是一点不干。
“明天就是收徒大典了，你帮我留意一下。”师尊斜倚在玉榻上，墨发低垂，胸襟半敞，面前还放着一坛酒。
“师尊，您让我留意什么？”宁楸问。
师尊半眯着眼睛，清冷美丽的脸上沾染了一丝绯红的酒意。
“今年我的收徒指标是两个，你去挑选两个合适的，明天的典礼为师就不去了。”
宁楸品出了一丝不妙：“师尊，那您明天……”
“喝酒。”晏应寒懒洋洋地说道，“对了，一会儿你再下山替为师打一坛酒，酒钱先赊……”说到最后，他光风霁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窘迫的神情。
宁楸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尊，这钱还是我先给您垫上吧。”
“为师倒也不欠你的。”话音落下，晏应寒发现这钱他还真还不起，便连忙找补，“这样吧，以后我私下里给你讲课，不收学费的那种，怎么样？”
宁楸：“……”
她可以挂机升级，真的不想努力了！
而且，她师尊虽然活得闲云野鹤了些，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躺平，但也是宗门里不折不扣的世外高人，被不少人暗中盯着。她如果跟着他学习，未免太显眼了些，不利于苟命方针的执行。
因此她委婉拒绝道：“徒弟孝敬师尊，乃是本分。别说一坛酒，就算买十坛酒，也没有找师尊要钱的道理。更不应该要求师尊在百忙之中教导我。”
听完她的话，晏应寒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多好的徒弟啊！除了资质差了点，简直是他心中的完美徒弟。唉，为什么徒弟放在那里，不能自动升级呢？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教……
“你对为师的一片孝心，为师记下了。日后我会向掌门师兄举荐，让你当上执事弟子，能多挣点外快。”晏应寒道。
宁楸：……执事弟子？
她不要啊！每天刷刷秘境就可以掉落灵石，干嘛辛辛苦苦挣那三瓜两枣！
“师尊有所不知，我虽然资质差，却也有一颗追求剑道的心，不愿沾染宗门俗务。”宁楸再次婉拒，“师尊也是性情中人，想必可以理解吧？”
晏应寒太理解了。
原本他还有些嫌弃这徒弟资质差，灵根是杂灵根，现在，这些都不再是缺点了。有一颗一心向道的心，不为世俗所扰，是修习剑道的好苗子。他有些想要支棱起来，好好培养一下她了。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持续了一瞬间。
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坛子，酒瘾又犯了。
“可以理解。”晏应寒缓缓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宁楸：“……”
*
宁楸御剑下山，来到宗门的生活区。这里远离灵脉，但因为夜生活丰富，热闹得像是凡间市镇，灯红酒绿，汇集了不少年轻修士。
她来到一位师叔开的酒馆里。
——因为灵石都砸到剑上的缘故，剑修大多生活窘迫，发展副业者不在少数。
师叔认得她，颇为友善地打招呼：
“小宁啊，又来给你师尊买酒，这次还是赊账吗？”
宁楸：“……”
难怪师尊赊账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原来是和师叔相熟啊。不过，亲师兄弟也要明算账，今天这钱她还是替师尊付了吧。
对于修士来说，凡间的酒喝不醉，只有喝用灵米酿成的灵酒才能感受到醉意。因此，灵酒的价格也是以灵石计算，并不便宜。
在等待师叔打酒的间隙，系统的声音忽然在宁楸脑海中响起。
“宿主，明天你准备选谁？”
宁楸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它说的是收徒大典的事。
“随便选两个吧……”宁楸无奈，“反正师尊又不好好教，选谁都一样。”
系统急了：“万万不可啊！你应该选林莹莹和池落云。”
宁楸：“他们是谁啊？”
系统：“……就是女主和痴情男配，昨天你见过的。”
宁楸：“哦哦。”
系统：“宿主，你不问问为什么？”
宁楸：“为什么？”
系统：“……”
系统：“因为这是一本万人迷玛丽苏文，你的师尊也是林莹莹鱼塘里的一条鱼。林莹莹的出现成了他生命里的一束光，让他一改颓废的性格，从一位摆烂躺平、得过且过的剑修，变成了一位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剑修。”
宁楸只是有点好奇：“颓废一点不好吗？”
系统回忆了一下宁楸的所作所为，义正辞严地回答：“不好。”
宁楸叹了口气，不理会系统了。
它根本不懂得摸鱼的妙处。
师叔打好了酒，宁楸闻见店内烤灵兽肉的香气，忽然馋了。
她付了灵石：“师叔，请再给我来一盘烤肉。”
干饭要紧，师尊还是在山上等着吧。
吃饭的时候，宁楸百无聊赖，打开玉简刷起了论坛。
一个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如何快速提升论坛等级？》
帖子里，网友们和谐友爱，纷纷支招。
【每天挂一个时辰的论坛，再水几帖，这样是最快的升级方法。】
【楼上说的对，也可以发一些‘秘境攻略’之类的精华帖，这种帖子可以提高很多隐藏积分。】
【千万不要违规，拒绝涩/情、诈骗、无意义的水帖等等……违规了会扣隐藏分的。】
但最后网友们一致认为：
【充钱就可以变强。】
这时，宁楸忽然留意到发帖人的账号信息。
帝曜的名字后面赫然多了七颗亮闪闪的金色灵石，代表着他7级大佬的尊贵身份。
他充了SVIP！！！
第3章
氪金玩家？
宁楸忍不了，直接发过去一句私聊。
啾啾：【你莫不是以为氪金成为7级大佬，我就会相信你的话了？花了不少灵石吧，是不是很肉痛？】
据她所知，1级小号想要直接提升到7级，需要至少续费70年的VIP，花费的灵石数量不菲，都可以买好几件上品法宝了，一般的修士根本出不起这个钱。
对方很快便发来了回复，昵称后面7颗金灿灿的灵石分外显眼。
帝曜：【若你喜欢，也给你充一个。】
啾啾：【？？？】
她的问号还没有打完，玉简上便出现一连串的提醒。
【恭喜您成为尊贵的仙级用户，时限：永久。】
【已解锁以下权限：发言气泡、昵称变色、金色等级标识、发帖高亮……】
【您的用户等级从六级提升至七级。】
【您可以创建个人群组了！】
【已自动为您加入‘仙级用户交流群’。】
宁楸愣住了。
真的有人会给刚认识的网友充VIP吗？帝曜这么人傻钱多？
而且，据她所知VIP是按年计算价格的，那个时限永久是什么意思？？
帝曜却深谙钓鱼之道，给她充了VIP以后，就直接下线了，徒留宁楸一头问号。
她打开论坛发帖：
《求助万能的网友，如果有人给你充值仙级用户，那他是什么用意啊？》
可能是有了“发帖高亮”的缘故，这次她的帖子没有沉，很快就盖了几十楼。
1#【那还用问，肯定是他喜欢你。】
2#【楼上说的对】
3#【不一定啊，万一楼主也是男的呢？不对，万一楼主根本不是人呢？现在妖族上网的也多了……】
4#【楼主我记得你，我们好像一起看过修仙界美男排行榜。好家伙，你之前不是六级么，六级升七级非常难，这是充了多少灵石才到七级的啊！】
5#【慕了】
6#【慕了+1】
7#【大佬壕无人性】
8#【看不到楼主和大佬在一起我会伤心的好吗？】
9#【看了楼主的发言记录，你不是剑修么，快抓住机会拿下大佬，以后就再也不用哭穷了】
10#【我也剑修，有没有大佬看上我】
11#【我，剑修，打钱】
……
宁楸：……
沙雕网友个个都是人才。
她刷着论坛下饭，不知不觉间居然吃饱了。
桌上的烤灵兽肉还有一大半没动。
师叔看了她一眼，“小宁啊，这灵兽肉可是好东西，我帮你打包起来，拿回去吃吧，别浪费了。”
宁楸点了点头，“好，谢谢路师叔。”
灵兽肉里蕴含着天地灵气，吃多了她也炼化不完，干脆带回去分给师弟师妹们吧。
路轻舟点了点头，替她将灵兽肉和酒坛打包好，装进储物袋里。
“有空常来啊！”
身穿天青色道袍、扎着高马尾的小师叔朝她挥了挥手，远处灯笼的光芒照亮了他俊逸的侧脸，看着居然不像上一辈的人，颇有几分少年意气。
宁楸点了点头：“一定！”
这时她忽然想起，路师叔好像也是小说里的男配之一，人气不低，买他的股的读者不在少数。
“对了，”回去的路上她问系统，“这本书我没看完，女主最后和谁在一起了？”
系统冷漠脸：“天机不可泄露。”
宁楸：“……”
“我说，你怎么就选中了我？”宁楸有感而发，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一没有修炼天赋，二不是重要角色，你图什么啊？”
系统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图你偷懒咸鱼？”
宁楸：_(:3」∠)_
“好吧，其实本系统绑定你的目的有二。”权衡片刻之后，系统说道，“其一是需要你引导主线剧情不崩，其二是……”
“是什么？”宁楸好奇地追问。
“保送宿主飞升。”系统愁苦地说。
“哈哈哈，”宁楸乐了，“难怪你之前会给我开挂。”
系统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哪知道会那么难。”
“其实我对飞升倒没什么执念。”宁楸懒洋洋地说道，“得到了近乎永恒的生命，却万古寂寥，有什么意思。”
系统不太理解：“可是，一直待在宗门里不出去，低调苟命的也是你。”
宁楸眯了眯眼睛，“所以，为了让我飞升，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系统总算回过味来，她以此要挟它，想让它再给她多开点挂！
“宿主想提纯灵根吗？”它退让了，“这样你就有结丹的可能了。”
宁楸却悠闲地摆了摆手，“还早呢，等我到了筑基后期再说吧。”
系统：“……”
在秘境里，为了一次洗经伐髓、提纯灵根的机会，多少修士抢破了头，可它的宿主却一点都不在意！好气哦！
*
宁楸回到归虚峰，把满满一坛子酒递给师尊。
“那徒儿就先告辞……”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提着的几斤灵兽肉便被晏应寒注意到了。
宁楸察觉到师尊的目光，便解释了一句：“我买的烤肉没吃完，想着里面也蕴含了不少灵气，扔了浪费，便打算分给师弟师妹们。”
晏应寒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天色也不早了，你赶路辛苦，且回去休息吧。为师替你分给他们便是。”
宁楸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师尊了。”
走出晏应寒的洞府，宁楸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师尊馋得像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她如何看不出来？对她来说，烤肉给谁都一样，最重要的是别浪费了。这样也替师尊保留了面子，挺好的。
只是师尊高大上的形象又坍塌了一部分呢TAT。
御剑飞回自己的洞府，宁楸闲了下来，用锦帕精心擦拭了一下她的剑。这把剑虽然品级不高，但颜值不错，她还挺喜欢的，给它喂了不少灵石和天材地宝。
此剑名唤“霓镜”，修长冰冷的剑身如明镜一般通透美丽，剑锋处折射出绮丽又缥缈的虹彩，像云端仙子垂落的霓裳，倒映在浩渺烟波之中。
宁楸越看越喜欢，又喂了它好几块灵石。这才拿起玉简，想看看帝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帝曜此刻在线，不过却没有回复她之前发的消息。
啾啾：【？？？】
啾啾：【？？？？】
啾啾：【不解释一下吗？】
想着他之前下线了，可能没看到，宁楸又发过去一串问号。
啾啾：【？？？？？？】
对方这次秒回。
帝曜：【你吵到孤的眼睛了。】
宁楸：……孤？
真的有人会这么自称吗？修仙界也有中二病？这人不会以为他用【帝曜】当昵称，就是真的帝君了吧？
似乎自觉失言，对面的自称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