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虽然没念过初中,但确实满了十二岁。在简单地试了小排量机车之后,小天狼星就快速地掌握了驾驶技巧,轻轻松松地开着斯塔西娅的杜卡迪往120英里狂飙了。如果不是她强烈反对,可能他还想马上就学学如何像她一样完成后空翻——但斯塔西娅表示她不想在圣诞节把他的残骸装进盒子里寄给他妈妈。于是小天狼星遗憾地做罢了。
空气因高速而在他的身旁猛烈激荡、刀片一样撞击着他没被护具保护的部位。小天狼星却更因刺激而快乐了——他突然发现了为什么自己长久以来对魁地奇兴趣缺缺:和队友配合作战、追逐着那么几个小球实在不适合他的口味。他轻视一切所谓的荣誉,而速度和刺激可能才是他追求的。要是有纯粹的飞天扫帚竞速赛,他应该会更开心。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斯塔西娅为什么说她想感受到的是自由——如果有这样一辆车,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还有那一串讨人厌的亲戚,大概都可以永远地被他抛在身后吧。
他一个摆尾,试图把摩托停在斯塔西娅的面前。因为对速度的评估还不那么准确,他没能像娴熟的女骑手那样精准地在看台前停住,反而多滑出了十几米。但姑娘抱着他的外套跑过来了。
“怎么样?”她眼里闪烁着雀跃的、希望获得认可的光。
小天狼星从头盔里爆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大笑:“这可太酷了——没错,要是能飞就好了。”
姑娘非常得意,想着没错,确实就是这样。她要收集有力的佐证,好说服因为她酷爱竞速而过于紧张的母亲,最好能再赞助她点英镑去学飞行。
小天狼星也非常快乐,想着没错,这姑娘的品位和她本人一样可敬可爱。摩托的座椅可比飞天扫帚要舒服多了,不仅速度快而且造型还拉风。等他毕业了一定要买一辆麻瓜的大排量摩托,再改装成可以飞行的那种——飞天摩托。他瞬间就想好了产品名和核心技术。最好还能按照阿尔法德的那辆马车改装,做成可以屏蔽麻瓜察觉的那种。
等到他们轮流在赛道跑了无数圈、油箱快要见底的时候,天色也暗沉下来了。两个人以小天狼星口中的“龟速”缓缓返回公寓。
斯塔西娅有那么一段时间没能在赛车跑道上纵情驾驶过了。她心情格外舒畅,甚至还哼起来了轻快的调子。小天狼星对于一切音乐都非常陌生,甚至更胜于魔法史教材上的名字。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姑娘确实有一把夜莺一样的好嗓子,尽管他并没有听懂——似乎是意大利语。
斯塔西娅的歌唱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停下来了。她一边锁车一边用英语缓慢地重复了两句歌词,仿佛在朗诵诗歌:“……你们可知道我心情~我要把一切都讲给你们听~新奇的感觉我也说不清~”
她直起身拍拍手,看向站在一旁扶着车的小天狼星:“你看,虽然我还是很喜欢唱歌,但我不想再像我妈妈一样专职唱歌剧啦。我觉得那一点都不自由。”她做了个法国宫廷的提裙礼,然后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声短促的笑,“演二十场我就要提二十次一模一样的裙角,再加上排演和谢幕——我觉得机器人比我适合这个工作。”
小天狼星挑起了眉毛:“我不觉得在医疗室里工作就会有多大的自由。”
斯塔西娅走进电梯,靠在厢壁上想了想:“说实话,我觉得人类是没有办法实现理想中的自由的——既然要喂饱自己,那就得工作。但我觉得如果我可以做一名好医生,如果能把病人从病房里解放出来,他们就可以得到一些自由了。那就是意义所在。”
她故意笑了笑,试图讲个笑话:“你们果然是不念A level,社会学教材嘛,‘每个人都处于社会关系之中’。有机会我要给你们校长写信提意见,就算是职业技术学校也应该开设点现代社会科学课程嘛……”
等到轿门打开时,小天狼星才开口:“你说得对——但你为什么又不做医生了呢?”
斯塔西娅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良久才转身,盯着小天狼星的下巴:“……可能是我觉得‘如果’有点难?”
“如果”——?
灰眼睛试图去找寻故意躲避它的蓝眼睛,未果。
小天狼星仍有些困惑,但斯塔西娅已经快活地奔向了厨房,一边系着围裙一边问他:“……牛排你是要五分熟吗?土豆沙拉还是蔬菜沙拉?”
他耸了耸肩膀,把困惑抛在了脑后:“土豆。”
——尖头叉子那样的草食动物才喜欢吃蔬菜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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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五年,我没想到我真的写出来了第七章 ……除了真的很喜欢HP、很喜欢小天狼星,而且太喜欢摸鱼了以外,还因为一直觉得有100多个读者可能或许会想看到结局吧。非常感谢这么多年都没有删掉收藏w
写到这儿我觉得大家应该都明白了我的初衷脑洞:小天狼星在卧室里贴了麻瓜女孩的海报和摩托车招贴画,其实是从他少年时代的小女朋友那拿来的——人家的比基尼沙滩照和心爱的摩托wwwww
ps:骑摩托那里我比较夸张地写了,毕竟我不是写英国驾校纪实文学……巫师才可以这么野,麻瓜请注意有证上路、安全驾驶
第8章
肉食也好,草食也罢,总之吃白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天狼星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盘着长腿百无聊赖地练习着贝斯手艾琳娜教授的和弦和轮指。他向来是个兴头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除非真的很有趣——但不管怎么说显然学习不在此列。
但他应了斯塔西娅的请求,还住在人家的客房里,就不好像在霍格沃茨一样随心所欲随时随地走在逃课的路上了。于是他开始一边哼哼《一锅火热的爱》的调子,一边用斯塔西娅的贝斯给自己配伴奏。从未听过这首歌的麻瓜女高音显然没有领会到他恶作剧的含义,欣然回房间练声唱音阶了。
没人买账,于是他更无聊了,抱着琴开始到处乱逛,试图给自己找点乐子。
波尔顿小姐的客厅虽然并不特别大,但是对于一个纯种的巫师来说,确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他把一只原子笔按得咔哒咔哒作响,发现这玩意儿好像比羽毛笔好用很多。接着他又发现了一块小屏幕,误打误撞地按出来了许多闪动的光点。研究了半晌发现是一个让光点消失的麻瓜游戏——如果他找得到说明会发现那叫做俄罗斯方块。这让他瞬间就来了兴致。
等他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这块不能和詹姆通讯但显然更好玩的神奇小镜子上移开的时候,他瞥见了柜子最高处有一只黑色的小盒子。深色木质反射出来的光让这位在格里莫广场12号见惯了的精致东西的小天狼星也产生了好奇——这盒子的用料显然就是价值不菲。
他伸手便取了下来,发现里面的东西并不如他想象得神奇有趣:是一副做成了贝壳形的木板。他拿起这对木板,注意到下面有一张不会动的麻瓜照片——是斯塔西娅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的合影。男孩和他年纪仿佛,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和偏深色的皮肤,紧紧靠着斯塔西娅的肩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盯着这张照片有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斯塔西娅按掉了练声的伴奏才沉默地把小盒子放回原处。姑娘亲手热的牛奶也没有扭转他糟糕的心情,最终他也带着这份不快上床了。小天狼星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整袋甜味的比比多味豆,结果发现最后一颗是咬人甘蓝味的,又苦又涩——之前积累的甜味显得它的味道更难以忍受了。
小天狼星星点的别扭心思直到几天后才被当事人有所察觉。原因无他,在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得毫无异样,比如仍旧会在斯塔西娅一边唱歌一边做早餐的时候,选择非常配合地称赞她歌声动人——尽管姑娘会立刻佯装生气地问难道早餐不好吃吗。但如果第二天他记得先称赞培根的香味,斯塔西娅就会反问他是不是喜欢今天的选曲吗。
只有在进行练习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来那只充满了神秘的小盒子和令他感到烦躁的相片。这种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起,小时候他曾发现过安多米达和阿尔法德偶尔也会给雷古勒斯准备特殊的小礼物,还有一些他不那么知道的、彼此之间的小秘密。这令他在练习后格外的沉默,坐在阳台上像一只安静的狼长久地望着天空。
但生长在舞台上的少女误解了他的少年情思。她结合自身经验,把一切归结为演出焦虑综合征——更不幸的是,她念的是圣保罗女中,这让她丝毫没有觉得她的理解有什么不对。
当小天狼星重新换上那套任何一个巫师见了都要惊掉下巴的摇滚装束坐在College的后台时,他一脸冷漠地听着斯塔西娅把给他讲了无数次的登台经验转手讲给了其他队友——
行吧,舞台忠诚的女儿。
他嗤笑了一声,一只脚踩在桌子边缘上,以一种岌岌可危却潇洒倜傥的姿势,让身下的椅子只有一条腿着地。小天狼星看着斯塔西娅转向乔伊安抚情绪时,忽然想起来,在圣诞节前最后一场魁地奇上,詹姆领队苦战三个小时后险胜斯莱特林。那时伊万斯难得地抱着水和毛巾前去球场探望,结果被詹姆抓着喋喋不休地分享了一路比赛复盘。
他当时只觉得有点好笑,现在却忽然觉得伊万斯没有施咒把詹姆变成一只安静的兔子可真是有耐心。
这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持续到了登台前。今天是一场小规模的试演,倒是没有太多观众,更多的是主办者和相熟的老乐迷的评估——这样的设置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家酒吧的livehouse在伦敦首屈一指。
小天狼星在登台时不出意料的得到了一些惊呼——听起来女观众的声音格外响亮,她们都很想知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英俊贝斯手是队长从哪里挖来的。
这位临时贝斯手在迷离的霓虹灯和霍格沃茨绝听不到的重金属鼓点中收获了极大的快乐。他一时兴起,随手把外套甩开,露出了隐隐约约的腹肌和结实的臂膀(斯莱特林的每个狂热纯血分子都受过它们的迫害),于是台下的尖叫声就更大了,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小天狼星毕竟还刚满十六岁,少年爱炫好胜的心性犹胜,很难不被这样的氛围多少感染。因此,当这个组合奇怪的乐队以良好的临场发挥首战告捷时,他兴冲冲地准备开始探索这家酒吧。
斯塔西娅无奈地笑了。她这种在管理严格的歌剧院出入习惯了的姑娘第一次来这种原生态的演出场地时,也是这样的好奇,所以颇为理解。于是她鼓励地摸了摸他的狗头,示意他去玩个尽兴。
小天狼星走马观花地探索了一圈音响与舞台设备、卡座和休息室,还像模像样地按照斯塔西娅的设定,假装成一个临时客串的苏格兰乐手,编造了几个名字来应付打探他背景的人: “没错,我们也有个乐队,叫禁林掠夺者——是的,我本来是鼓手,临时帮忙乔伊个而已。”
等他把这群人的情况摸个大概的时候,已经算是半个行家了,甚至还和几位候场的摇滚青年开始称兄道弟。他们的打扮可比他狂野多了,他仔细研究了潮流发型,最终决定把自己的头发再留长一点,并且用几枚西可假装成古银币,给自己买了一副霹雳手套。
轮到新交的朋友上台表演的时候,小天狼星决定转最后一圈就回去找斯塔西娅。她今天也是短裙长靴的性感打扮,格外美丽。出于某种微妙的情绪,他并不想离开太久。
路过一个角落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放慢了脚步侧耳倾听。
是没见过的一男一女在讨论斯塔西娅,女生口气分外的不善:“……就她?一副大小姐做派,搞什么摇滚,弹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男的嘲讽道:“说什么玩音乐,说不定是看上哪个乐手就来眼巴巴倒贴的。我看她要是去站站/街,兴许还能多懂点街头文化。”
“我要是你,我就去花点时间刷刷牙,别让人闻见脑子被马桶泡过的味道。”小天狼星冷冷地开口。
两个人一惊,不善地盯着他,男的冷笑道:“哥们儿,你这管得可有点宽,偷听人家说话,不好吧?”
女的用胳膊捅了捅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显然,她认出来了小天狼星是以斯塔西娅队友的身份登台的。
男的立刻换了个口气,古里古怪地调笑:“原来是那个新来的小白脸,看这个意思是大小姐下凡有成效了,现在也有人想通了,愿意主动傍着大小姐了。”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把外套甩到肩头上:“废那么多话,看来你等不及想打一架。”他朝着门口偏了偏头,“快去快回,不然诊所关门耽误你包扎。”
对方后退了一步——小天狼星比挑衅的男乐手高了有四英寸不止,今天又是个圈里人都在的场合,接下挑战显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他口气突然弱了下去: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一个唱歌剧的大小姐跑来玩儿地下音乐,圈子里谁不纳闷她是干嘛来的。”
小天狼星一跃坐到了他们旁边的化妆桌上,脸上隐隐现出了野兽的影子:“别这么说,我要是把你打趴下了,”他恶劣地故意龇着牙捏拳头,让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不就不用怀疑了吗?”
小天狼星.布莱克,几年来一直秉承着这样的行动态度: 只要我魔咒覆盖的范围以内,那就我的地盘。
对方犹要说些什么,小天狼星已经不耐烦再听他出口不逊了。他伸手揪住对方的领子,大步向门口走去。在门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对惊恐地抓着头发的女乐手充满了威胁意味地警告道:“你要是去叫你们的同伴,悉听尊便。你要是去让……维拉知道这件事。”他挑高了眉毛,显得格外危险,“我就让你们再也不用出现在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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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了
第9章
不出五分钟,小天狼星就把挑衅的男士双手反剪放倒在地,另外还把自己的龙皮靴子踩上了他的背。
他一边不屑地盘算到底是麻瓜身体素质确实不行还是这群乐手太虚弱了,一边试图找个趁手的玩意儿把他或捆或挂起来——不能用锁腿咒或者昏昏倒地还是挺影响效率的。当他的目光在地上逡巡的时候,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银白色的高筒靴。
小天狼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