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普通朋友——青耳
时间:2022-08-25 07:37:01

  他认识了 17 岁的少女周织澄,然后就是长达十年的爱意纠缠。
  临睡前,江向怀接到了江恒的电话,他们父子平日很少联系,他下乡参加节目的事情也没告诉他爸爸。
  他接起电话,倒是没先出声,把手机放在一旁,他蹲下来,乡下蚊虫多,得点个蚊香。
  江恒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语气不好:“又在抽烟?少抽点,你妈最讨厌你抽烟,向清从来不抽烟。”
  他笑了下:“我什么她不讨厌?”
  他连澄清都懒得说,他都戒烟好几年了,他父亲还以为他在抽烟。
  江恒:“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她是你妈。”他顿了下,语气沉沉,显然知道他下乡了,“你为什么突然放下所有项目,跑去了乡下?你才当上合伙人多久,就以为万事大吉了么?你现在承担的是一整个团队,那么多人靠着你吃饭,你不要太任性,而且,你做非诉的,你去乡下做诉讼有什么意义?”
  江恒压抑着怒火:“你妈现在还不知道你不在明迪,更不知道你跑去的是南日县,当初那个泼你妈妈一脸水的女孩,就在南日县是吧?小地方女孩,没半点教养。”
  江向怀似有若无地笑了声,是真的觉得好笑:“所以呢?”
  江恒的声音一下拔高:“江向怀!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把这个家彻底毁了吗?你已经毁掉了你哥哥和你妈妈!既然你要替你哥哥完成梦想,替他继承我的事业,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江向怀语气平静:“那到底是哥哥的梦想,还是你强加给他的梦想?”
 
 
第15章 盗窃入刑
  周织澄也记得她给江向怀妈妈泼了一脸水的事,那时候,她刚进明迪实习,每天勤勤恳恳地跟着江向怀工作,跑项目,驻现场,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喜欢。
  又恰好那时律师和法官被当事人伤害、杀害的新闻满天飞,她气愤又不安,紧张得草木皆兵。
  偏偏江向怀的妈妈就在这种情况下上门闹事。
  他们一起走出律所大楼,她忍不住说:“有个律师就是在律所附近被犯罪嫌疑人捅了的。”
  江向怀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安抚道:“没事的,别担心,我们做非诉的,不会有这种危险。”
  结果,他们话音才刚落下,一个女人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眼神有些散,看到江向怀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样,厉声道:“这是你女朋友?你谈恋爱了?你还没当上合伙人,你就谈恋爱?你配吗?向清原本都要结婚了!你找了个向清根本不会喜欢的低级女人!”
  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不由分说地就朝江向怀的脸上泼了过去,又发疯地扬起手,要扇他的脸。
  周织澄没来得及思考他们是什么关系,脑海中只有最近的律师被杀害事件,她神经弦紧绷,血气上涌,怒意难挡,脑海一片空白,狠狠地推了一把那个女人,拦下了她的巴掌,又抢走她手里剩余的水,毫不犹豫地泼了回去。
  周织澄挡在江向怀的面前。
  那个女人一下愣住了,满头的冷水,神情狼狈,她看着周织澄,脸色从苍白渐渐涨红,胸口起伏,气到不行:“你敢泼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周织澄语气冰冷,“你想打人就是不对的,我们是律师,我们会报警抓你的!”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泼水又怎么了?我还没打你呢!”
  一副虚张声势的傲娇小模样。
  江向怀被冷水泼得一头一脸都是,冰凉的水从他的发顶滴落,渗透进眼睛里,他早就习惯他妈妈这样发疯,刚刚的第一反应只有,他的澄澄没被吓到吧?
  却没想到,她会如同护着小鸡崽的老母鸡一样,挡在他的面前,甚至,为了替他出气,还泼了他妈妈一脸,她明明自己也在害怕,却会站出来保护他。
  江恒出现后,周织澄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江向怀的母亲。
  江恒瞪着周织澄,怒气难掩:“她是江向怀的母亲,你是他的实习生?是你朝她泼水的?”
  周织澄震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手上还拿着“犯罪证据”。
  谁能想到,这个女人不是来报复律师的当事人,而是江向怀的妈妈,哪里有这样的妈妈,对儿子比对待仇人还可怕。
  再后来,周织澄就没再见过江向怀的父母了,也不敢问他,他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对他,只知道他母亲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江向怀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除了一晚上支离破碎的梦境外,还因为乡下的蚊虫实在太多了,点了蚊香也挡不住。
  赵延嘉更惨,被咬得满头包,村长拿了风油精,让他在蚊子包上面涂一涂。
  叶白建议道:“我阿嬷说,最有用的蚊子包消肿方式是自己的口水,一涂保准消了。”
  “呕,别恶心我了。”赵延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合其实也被咬了,但没咬在脸上,乡下破蚊子会挑地方,咬在他胳肢窝里,痒得要命,他面无表情地忍着,只觉得叶白太粗俗了。
  叶白看了他一眼,好心建议:“你细皮嫩肉,没被咬吗?涂点?”
  “没有。”陆合嘴硬。
  叶白笑了下,懒得管他了。
  吃完早饭后,几人就继续工作,他们今天傍晚要回县城了。
  周织澄昨天跟镇上的派出所联系过了,民警也给了她回复,说偷鸡的那个人是第一次偷鸡,初犯,偷了十只,按照南日县当地的价格来算,也就几百块人民币,盗窃入刑规定至少要达到数额较大的最低标准,而南日县规定,盗窃公私财物,犯罪金额达到 1000 元人民币,才属于“数额较大”。
  周织澄解释:“那人没有前科,也不存在法律规定的其他加重情形,比如医院盗窃、盗窃救灾、防汛、扶贫的救济款物、盗窃残疾人等等,这几种情形只需要盗窃金额达 500 元,就算数额较大。”
  她顿了下,继续道:“警方那边也让这人赔钱给张婶,但是,他不愿意配合,警察调解了也不听,拿他没办法,只能按照规定让张婶去找律师起诉了。”
  “几百块也要起诉?”赵延嘉挑眉,“律师费都不够,还费时费力,法院排这些诉讼的时间都不知道要多久。”
  叶白笑眯眯的:“是啊,所以才要我们帮他们解决咯。”
  陆合拧眉,觉得可笑:“警察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能怎么办?”
  “那也得去试试啊。”叶白斜了他一眼,“在农村,这些鸡鸭就是他们的命,张婶多舍得啊,昨晚都给我们炖鸡汤了,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诚意了!她辛辛苦苦养几只鸡鸭,就是想等逢年过节拜神和犒劳回乡的亲人,被偷了,肯定气死了。”
  “拜神?”赵延嘉总是能歪走话题,“是那种迷信活动吗,我听说你们很迷信。”
  叶白火气上来了:“是信仰,不是迷信,就一种传统民俗活动,心灵寄托,你再满嘴胡说,我就要代表菩萨佛主惩罚你了。”
  赵延嘉识相地闭嘴了。
  周织澄看了眼一直安静没吭声的江向怀,说:“我和叶白去张婶家里一趟,然后江律师……”
  江向怀闻言,偏头看她,黑眸明亮。
  周织澄对他道:“江律师,你带着赵延嘉和陆合去村长的老叔公家里,了解一下昨天他提到的墓碑,村长等会会带你们去的。”
  赵延嘉露出了然的贱兮兮笑容,暧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活像个热衷拉郎配的媒婆,道:“行了,周律师,知道你担心我哥怕鸡。”
  他拍了拍胸脯:“你放心,今天没有一只鸡能靠近我哥!”
  周织澄去了张婶家,让张婶带着她去看了下偷鸡“案发地”。
  那是张婶家主宅子旁边的一个新垒砌起来的单个小屋子,但两个屋子之间,有个长长的走廊连接。
  这房子是张婶儿子给她新盖没多久的。
  张婶说起被偷的事,就气得咬牙切齿:“我都怕被偷了,晚上都把鸡赶进小屋子里,关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偷了!警察抓到他,我可怜的鸡都在锅里煮着了!”
  “就是盗窃金额没到入刑标准。”叶白叹气。
  “我上次看新闻,人家偷了十只鸡,都被判刑了。”张婶说。
  “这人应该还有别的情况,比如他以前盗窃过,有前科;还有就是每个地方对盗窃金额的规定是不一样的,根据每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情况规定的。”
  张婶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叹口气:“我就是气不过,偷鸡的还是同村的,我也没想真害他坐牢,就想他赔钱!”
  “赔钱吗?”
  周织澄看到张婶家的“鸡圈”之后,就有了个浅浅的想法,或许她有办法替张婶要回这个钱。
  两人从张婶家里离开。
  周织澄问她:“你联系江律师了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叶白回答道:“联系了,江律师他们去了老大爷儿媳妇的爸爸家,昨天村长不是说,老大爷打死了人家的猪吗?”
  “那我们也过去吧。”
  只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那边,会看到这么一个场景。
  “救命,我要怎么下来……”
  一头粉嫩嫩的大猪好像被什么激怒了一样,在尘土飞扬的乡村土路上撒腿狂奔着,而它的身上狼狈地趴着一个人,双手双脚都紧紧地拽着猪,不敢松开,被颠来颠去,险些甩飞。
  是赵延嘉。
  他叫得比猪还要惨,仿佛他是被骑的那个。
 
 
第16章 以法服人
  这些体面的精英律师们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们会在工作的时候,突然被猪拱,被迫骑着猪,在乡村土路上狂奔。
  而且,骑猪的不止赵延嘉一人。
  还有江向怀和陆合。
  江向怀的那只猪就跟在赵延嘉后面,撒腿奔跑。
  他眉头紧紧地锁着,脸色沉如水,努力地在维持着一贯的沉稳和不紧不慢,却也难掩眉目中猝不及防的狼狈和崩溃。
  他微微俯下身,双腿略略夹住猪的小腹,试图安抚发狂的猪,猪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叶白目瞪口呆:“江律师这是骑猪还是骑马?优雅地骑猪么?”
  周织澄看赵延嘉没笑,看到江向怀这装逼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而陆合已经被猪踢翻在地上了。
  周织澄说:“江向怀的确会骑马。”
  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村长他们才制住发狂的猪,解救了赵延嘉。
  唯一受伤的人只有陆合,他的胸口被重达几百斤的猪狠狠地踢了几脚,疼得不行,除了疼,还有驱散不去的怒意,他对南日县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如果不是有摄像机跟拍,他现在绝对当场发火了。
  村长说:“我也不知道这猪怎么了,然后这几个律师就傻乎乎地站在猪圈门口,半点不灵活矫健,可不是让猪一下撞上了他们,莫名其妙就给顶着走,就骑上去了。”
  周织澄根本止不住笑,她只要想开口说话,脑海中就会浮现江向怀一本正经骑猪的样子。
  村长说的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江向怀黑眸淡淡,面无表情的,显然情绪也并不高,当然,谁被猪拱了都不会高兴的。
  他想跟周织澄说些什么。
  周织澄却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平静:“你身上有味道。”语气没有嫌弃,但每个字眼都是嫌弃。
  他脸色微变,神情僵硬,极力控制住,才忍住没有低头闻自己,再看她那嫌弃的表情,忽然就气笑了。
  而赵延嘉根本就不在乎他大少爷的面子了,他恨不得趴在自己的胯下,跟猪接触最多的地方,使劲闻:“我真的好臭,叶白,你闻闻,这猪屎味怎么那么臭,我天。”
  叶白看他那个姿势,脸色有点红:“闻什么啊?你要点脸吧,赵延嘉。”
  自封“打猪战士”的村长老叔公冷哼一声:“你们现在明白了没?我为什么要打死他家的猪!因为他家的猪跟他家的人一样发疯!要不是我,那臭老头不在,我看你们这些律师刚刚怎么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晃了下手里拿着的杆子,他刚刚就是拿这个把猪赶回猪圈。
  赵延嘉瞥了眼老叔公手里的杆子,猛地定睛一看,他的瞳仁睁大,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的推杆!”他声音撕心裂肺,“我的伍兹限量款!你!你!你用来赶猪了?”
  他死死地瞪着老叔公。
  老叔公一脸茫然:“啊?对啊,我用来赶猪了,哦,这棍子是你的啊?那还给你。”
  赵延嘉捧着自己充满猪屎味的心爱球杆,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说:“这是 scotty 设计的,是伍兹夺得名人赛冠军的限量款球杆,我平时都舍不得用,这次下乡说要应酬,我才带来的。”
  村长和老叔公是完全没听懂:“啥屋子?”
  叶白轻咳一声:“原来这就是你一直抱着的那个袋子里啊,不过,村里也没人会打高尔夫球啊。”
  “我知道,这不是想着教大家玩吗?你知道这球杆多少钱吗?12 万人民币!全球限量 21 支。”
  “这样啊……”叶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讷讷道,“不过,事情要往好的方向想嘛,你现在是全球限量唯一一支了,猪屎味限量。”
  赵延嘉崩溃了。
  老叔公的前儿媳妇方婷就在娘家,她关好猪圈后,脸色也不大好。
  她开门见山地道:“我前公公跟你们说了是吧?我不知道墓碑他想怎么样,我老公死了,我就是有权决定他墓碑刻字的,他和他前妻儿子的名字刻错了,我也不会改,老头子那么有本事,那他就去法院起诉吧,我看法官理不理他。”
  她看向周织澄:“周律师,那我现在也要跟你咨询,他打死了我们家两头猪,既没赔钱,也没道歉,我们要怎么解决?”
  “你家的猪会发疯,伤了人,那你们又要怎么赔?”陆合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呼吸间都是臭味,胸口还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