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环顾浴室,发现置物架上放着一件叠好的白色衬衫,应该是之前洗了放在这儿忘记拿回房间的。
她便随手拿过穿上了,想着到房间再换。
然而出来的时候,南知却愣在了原地。
刚还说会晚回来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餐桌前,低头盯着餐桌上的蛋糕和礼物。
听到声响,封弋侧头看了过来。
南知浑身仿佛散着热气,脸颊红扑扑的,头发用白色毛巾裹着盘在头顶,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衫,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一双细直的长腿,在冷白灯光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封弋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径直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只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南知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解释:“忘了带睡衣进去,就随便拿了……你怎么回来了?”
她暗暗心想,得亏刚才没有赤着身子出来,不然就真的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封弋哼笑一声:“不是说做了两个人的饭量?骗我的是吧?”
南知惊讶道:“那你就这样回来了?徐昭礼呢?”
“灌倒了。”
南知隐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终于明白过来,敢情他提前脱身的方法就是,把撒酒疯的人彻底灌倒。
“……”南知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她举步朝房间走,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被封弋握住手腕拽进了怀里。
他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头低下,凑到她颈部深深地嗅了一口,闷笑道:“就这样,挺好。”
“我没穿裤子……”南知最终还是推开了他。
跑进房间,南知将门关上,抬手摸到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却又突然停了动作。
抿唇犹豫几秒,她略过床上放着的睡衣,只挑了睡裤穿上。
白色的衬衫搭配着灰色休闲睡裤,有些格格不入,南知却没有在意,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就这么走了出去。
封弋正坐在餐桌边,右手撑着太阳穴侧头看她,见状,眉梢微微一挑。
南知坐到他左手边的位置,低声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你就这么回来了,蜡烛都没来得及插。”
封弋打开盖子,蛋糕上用果酱画了两个Q版小人,一个粉色,一个蓝色,粉色的扎马尾,蓝色的穿着连帽卫衣,下面则是一句——“老公生日快乐”。
“蛋糕是我做的,小人儿是蛋糕店老板画的,我画不到这么好。”南知不好意思地解释。
“怎么知道是我生日?”
“结婚证上有身份证号。”
封弋倒是忘了,原来那时候她就记住了,却一直都没有提起过,为的就是今天的惊喜。
他抬起右手,食指在旁边的礼品盒上敲了敲:“这是礼物?”
南知点头。
封弋将盒子上的绳结抽掉,打开一看,是一本小巧的相册。
里面,都是前不久肖璐璐帮她拍的校园主题照片。
第一张,她坐在教室里,右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给镜头留下了一张带笑的侧脸。
第二张,她低头翻阅着手里的书,目光专注,一如当年,他在小卖部门口初见她的样子。
……
最后一张,她直视镜头,双手托着下巴作捧花状,和那时候,俩人在餐厅谈“合作”,他给她拍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张和前面的风格完全不同,看起来更像是花絮照。
而在这张照片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谢谢你护我度过黑暗岁月,接下去,容我陪你走过漫长余生。】
二十四年来,封弋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直直盯着那句话,一直没有开口。
南知摸不准他的想法,起身走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喜欢啊?”
封弋这才回神,将她拉坐到自己大腿上,但这一次,却不像之前那般侧坐,而是两腿岔开着坐下的。
这是一种史无前例的亲密。
南知甚至都能感觉到,轻薄衣料下,他硬邦邦的大腿肌肉。
“喜欢。”封弋的双手圈着她的腰,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想到送这个?”
“上次你不是问我,小鹿会不会把这套图发微博?虽然你没阻止,但我觉得你心里是在意的,所以,我就让她别发了……”
封弋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天了,他也没在肖璐璐微博上看到这套图。
南知的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很肯定地落下一句:“有些美好的回忆,我希望独属于你。”
封弋轻笑一声,右手抚在她脸侧,将她垂落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梳理至耳后。
他轻声道:“怎么这么会哄人。”
南知脸一热,握着他的手腕转移话题:“切蛋糕吧。”
她正想让开,却被他按住了腰。
右手拿起桌上的刀,他一边切着蛋糕,一边慢悠悠地说:“这样也行。”
切下一小块到瓷碟上,封弋端着递到南知面前,没有叉子,南知就这么低头咬了一小口,奶油占在了上唇,她伸出舌尖,却只舔去一半。
封弋瞳孔皱缩,但南知却没懂自己这动作有多勾人。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提醒:“你不吃吗?”
“吃。”封弋说是这么说,却随手将瓷碟放在一旁,而后右手按在她脑后,缱绻地吻去了她上唇残存的奶油。
他贴着她的双唇,痞痞地笑着,似回味了一下味道:“好香。”
南知弯起嘴角,没有拒绝。
四周的温度仿佛一下升高,封弋一手护在她身后,防止餐桌边沿硌到她的背,另一只手,从她脑后,顺着耳畔划到锁骨,慢慢地搭上她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
封弋没有解开,只是把食指搭在上面,慢悠悠地摩挲着。
过了会儿,他贴着她的唇问:“怎么没有换掉?”
南知假装没听到,下一秒,又见他笑意渐深:“钓我,是吧?”
南知满脸燥热,右手轻轻捶了下他的腰:“你别说了。”
“啧。”封弋不满地道,“没听说过男人的腰不能轻易碰?”
南知愣愣眨眼,还有这说法吗?
见她一副无辜的神情,封弋在心底暗暗吐出一个“艹”,而后双手搭上她的大腿,就着这姿势站了起来。
椅子被他的双腿撞开,划过瓷砖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封弋没管,边低头轻吻着她的唇,边往卧室走。
门被踢开,又关上。
南知的后背陷入一片柔软,视野里,只剩下他带着明显躁动的双眸,她在那眼神里,看到了欲望。
封弋的右手,终于解开了那第一颗扣子,领口被翻开,露出弧度明显的锁骨。
封弋的吻,从耳畔移到那里,很轻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口,带来一阵痒。
衬衫的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从裤子里抽了出来,封弋的左手穿过衣料,毫无隔阂地与她的腰部肌肤相触。
南知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便埋在她颈部闷闷地笑。
“怕?”
怕吗?没有经历过,当然是有点无措,但前两个月,他给足了她准备的时间,所以与此说怕,不如说是紧张和害羞。
她摇摇头,右手攥住了床单。
封弋的吻慢慢下移,动作带着克制和温柔,像是怕吓到她,南知闭着眼睛感受,倒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感觉到,像是有什么被从身上剥离,明明没有风,却仿佛有一股风吹的凉意。
南知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点点,入眼是他漆黑的短发,伴随着痒痒的触感,正巧封弋抬头,俩人的目光直直撞上,而他眼神里的强势,完全掩饰不住。
南知热血上涌,掩耳盗铃似的侧开脑袋。
低笑声隐隐传来,封弋的吻又从下往上移动到她耳畔,若有似无地触碰,伴着低语:“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南知的脑子一片混沌,本能地应:“好……”
封弋慢悠悠牵起她的右手,搭在自己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上。
“那现在,拆开吧。”
南知知道,无论如何,她今晚是逃不掉了。
所以,她也并没有做什么无谓的挣扎,想着正好明天没有事,可以睡个懒觉。
她指尖轻颤着解开封弋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明明几秒钟就能完成,此刻却仿佛格外漫长,封弋倒也不急,就这么勾着唇,慢慢等着。
等视野里出现一片白色,南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抵住他的胸口,低声道:“能不能关灯……”
封弋倒是配合,右手往前伸,将大灯关掉,却还是留下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
不算明亮的灯光,衬得她的双颊更为娇艳欲滴,她紧张地咬着唇,眼神里带着一种赴死似的决心。
封弋俯身再度吻上她的双唇,缓缓将她的齿关分开。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他的动作极致温柔,窗外凉风阵阵,卧室里却宛如春暖花开。
像春日里走进一个秘密花园,封弋极有耐心地探索着其中的每一处,在微风中轻颤的花骨朵,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惹人怜惜,又勾人采摘。
他最终还是做了那个折断花枝的恶人。
南知的双眸湿漉漉的,眼睫上带着水光,双手搂在他背后,疼痛让她无意识地摸索着,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红痕。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对于封弋来说,却更像是一种催化剂。
他猛然一动,压抑着不肯出声的南知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封弋俯下身,温柔地吻在她的眼角,尝到了咸咸的滋味。
“疼就说,咬我也行。”他的嗓音暗哑到了极致。
南知还真咬住了他的肩膀,却不舍得用力,憋出阵阵呜咽。
仿佛人被抛到高处,见到了最美妙的极光,南知被抽光了力气,最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紧闭双眸,急促地喘息着。
封弋的吻从她的耳畔开始,也在她的耳畔结束。
意识朦胧间,南知似乎听到了他的低喃:
“宝宝,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终于!!!让我们恭喜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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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又不是没更清楚看过,这都不能看?”
南知终于懂了, 为什么那天她说下午要去逛街,他就没碰她,因为第二天, 她果然没爬起来。
中午十一点,她还蜷缩在被子里不愿动弹。
床单从白色变成了灰色,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的,南知迷迷糊糊地想。
隐约听到开门声, 她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 看到封弋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盘子、一手拿着一杯牛奶。
她想瞪他,却又觉得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明明说着体谅她, 一次就好, 但早上时不知道为什么又冲动了一次。
封弋看她这样子,一方面有些愧疚,另一方面, 却又忍不住笑。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她的眉心:“饿不饿?”
南知现在听不得“饿”这个字,因为今早为了逃避他的冲动, 她就随便扯了个“饿”的理由, 结果封弋居然不要脸地吐出一句:“吃我啊。”
于是她条件反射似的疯狂摇头。
封弋无奈,右手将覆在她脸上的发丝撩开,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不吃我,起来吃早餐。”
南知无力地伸出双手,示意他拽一下。
封弋索性双手穿过她腋下, 像是抱孩子一样将她抱了起来, 让她靠坐床头。
南知精神恹恹, 低声嘟囔:“你能不能喂我……”
“怎么一晚过后, 还娇气了呢?”话是这么说,转头却又立刻拿起了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表情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南知慢悠悠喝了口牛奶,抱怨:“那我这样是谁造成的啊?你也不说会那么痛……”
封弋一秒低头:“我错了。”
南知抿了抿唇,倒也没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毕竟这种冲动,是双方面的。
在床上吃完早餐,南知终于感觉恢复了几分元气,下床钻进浴室洗漱。
封弋本想一起进去,但浴室这种地方,本就听上去很暧昧,南知怕他又忍不住,于是断情绝爱地将他隔在门外。
大概二十分钟后,南知走出卧室,封弋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你自己不能去?”
“行行行,祝你追妻成功。”
见他挂了电话,南知好奇地问:“谁啊?”
“延哥。”
“什么事啊?”
“说有个合作,本来是要他去的,但是他最近忙着追我姐,所以想找我帮忙替他去一趟。”封弋补充道,“去南城,大概两天。”
南城距离辅川虽然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但毕竟是第一次分别,如果是之前,南知肯定会舍不得,但是放在现在,她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起码这两天,她安全了。
封弋哪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她面前,单手插兜、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她,看得南知有些心虚。
“你、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