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呢，还小。”张姨娘笑着回答：“您儿子惦记人家很久了，这不是世子的事情一直耽搁了许久么，纵之之前就和我说等哥哥成亲后他再和家里说这个事情。”
“那是不大，这也不急。人家姑娘什么意思？”高晏觉得小姑娘也算个知书达理的，她那哥哥梁颂致倒是个年轻有为的，在西南做得有声有色，朝堂之上也耳闻过几次。
商户人家出这样的人才倒也少数，哥哥如此出色，妹妹倒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乡野人家的世子夫人都有了，还有什么儿媳是不能接受的？
大儿子为了女人都能够闹成离家出去，小儿子那个不着调的估计能折腾上天。自己这么潇洒豁达的人，居然能够生出两个情种儿子来也是难得。
“这不需要请个媒人去问问。”这话其实就是想要定下来了。
难怪之前要把他嫂嫂送到梁家，说什么给人家看过诊也算是有交情。敢情不是嫂子和梁家有交情，是他和人家有奸情。
好小子，把自己爹都耍的团团转，这两个儿子是一个赛一个能折腾自己，不管了，年纪大了还能怎么样，下边还有这么多庶子庶女呢，要是一个个都这样，自己还不得气死。
“儿女嫁娶的事情就你看着办吧，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高晏嘱咐道，其实他真的算是特别开明的父亲了。
张姨娘都没想到今天老爷这么好说话，想想只能是之前世子的婚事和纵之的流言蜚语给他打击太大了，现在既然小儿子身体没问题，找的姑娘也勉强接受，那也就没有阻拦的必要了。
再说纵之那个样子，真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拦住的。要是拦着他不让定亲，真的离家出走也是可能的，他混球起来可是远远超过他哥哥。
“您就等着抱孙子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张姨娘走过去给他捏肩膀：“您看，这大儿媳年前就能生了，到时候看到孙子哪有不高兴的。”
高晏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板着的脸也温和一些，那外孙自己都喜欢的紧，只是外孙毕竟算是别人家的子孙，自己的孙子才是自己家的。
张姨娘把老爷哄开心了，就准备去给高横报喜，媒人请去之前还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第66章 高横反对
张姨娘找到高横的时候他在书房看书，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做点自己的事情了。
昨晚在夕月的床上休息得很好，不禁旖旎了一下，以后天天都睡一起不是能休息得更好。
“纵之，梁家姑娘的事情我和你父亲说了。”开门见山。
“父亲怎么说？”高横站起来，他心里猜父亲是要反对一二的。不过他也不怕，哥哥的婚事他都妥协了，自己这个怎么样按照他们的老古板思想比较也是好得多。
高横心里已经做好了父亲反对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说：“老爷让我准备准备，请个媒人先去看看。”
这话说的委婉，高横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这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该不会是使诈吧。
没看到期望中的惊喜，张姨娘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不由解释道：“老爷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他觉得夕月那丫头还蛮好的。”
“那是自然的，我看上的人还能有错。”高横眉开眼笑。
张姨娘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很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是这样怡然自得的表情。
“你自己去和他说说，好好说。”父子两个其实都很关心对方，只是面上总是拉不下脸。
“姨娘，谢谢你。”真心实意的，这个姨娘虽然不是亲娘，但是对待他们三个人不比亲娘差。别人家的孩子，未必有他们三个这样幸福。
听到这一声道谢，张姨娘很意外，她知道高横是个好孩子，虽然很多事情以前做得不够好，但是性子是良善的。现在他居然主动和自己道谢，这也说明这些年自己的付出其实他看在眼里。
本就不求什么，当个姨娘掌控中馈之权，她也不像旁的人有转正的野心。既是她自己做事有分寸，也是一直顾念当年小姐的知遇之恩。
要不是小姐怜惜，带着她出嫁，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带娃谋生呢。
“应该的。”红了眼睛。
高横也知道，这些年难为她了，一直在姨娘这个位置上小心翼翼，别的人家都是夫人掌握中馈之权，她一个姨娘名不正言不顺，在外面人家看不起，在家里地位也不算高。以前有祖母压制，其他几个姨娘虽然一直很安分，但是背后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整个侯府虽然子嗣妾室多，但是诸事井井有条，也实在是她为人处世的大智慧。
张姨娘离开后，高横便在想，父亲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母亲？抑或现在是否爱张姨娘或者是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估计是没有的，如果爱母亲，便不会有这么多姨娘，如果爱姨娘，便不会让她在这种尴尬的位置上这么二十来年。
也只有不爱，大概才能够有这么多女人吧。
如果是自己，应该是不会的，否则怎么接受不了别的女人呢？
想回来，张姨娘应该要去张罗媒婆的事情了。成亲自然是早了一些，月儿不是才十五么，再说了自己还没拿下功名，还不知道她答不答应呢。
不过找个媒婆上门也先体现自己的诚意，如果能够早点将亲事定下来，晚一些再成亲也是无妨。
这姨娘走了之后，他的心思就被扰乱了，看书都没有心情啦。总想着是不是先去找一趟月儿通个气？终于找到了再次见面的理由，他忘记了一大早才从人家床上离开回来。
高横想好之后就从小厮手中牵了马匹出门了。
这次不是翻墙，他是有正当理由来梁府拜访的，所以当然从正门光明正大进去了。
夕月在院子里研究怎么样用西瓜皮制作一些新奇的菜品来，她发现用炙肉的酱料凉拌似乎味道也不错。
现在她在院子里将瓜皮切成薄片晾晒，干了之后不知道加上一些肉片煸炒味道如何，要是味道不错的话，那边是变废为宝，再多的瓜皮都不会浪费了。
高横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院子里将一片片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倒是认真的样子。也不想打扰她，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是太阳已经有点晒了，看她脸蛋都晒得红彤彤，不忍心就走过去想要帮她摆弄。
夕月突然看到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吓一跳。转过头来看到的是高横，松一口气。这和他动不动趁自己不注意绑架自己比起来，已经算不得是惊吓了。
“你怎么来了？”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不是早上刚走人吗？边上还有丫鬟，自己倒是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
“有好事情想和你说。”高横伸手替她擦鼻尖上的汗，夕月连忙在他碰到自己之前退了一步，丫鬟还在呢，他能不能收敛一点。瞪了他一眼，高横倒是无所谓，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克制了。
丫鬟自然知道小姐和这个高公子有话说，虽然老爷夫人都没有明着说，但是她们也知道十有八九小姐是以后要嫁给这侯府小公子的。
要她们说，小姐这模样嫁给天家都是可以的。旁的人不知道，她们天天呆在一起总是知道的，自家小姐向来不施粉黛，那模样已经如此出挑。再加上那凹凸有致白皙到发光的身子，估计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别问她们怎么知道，她们本来是不知道的，小姐不是爱被人伺候的，更别说是沐浴的时候了。只不过偶尔一次沐浴衣衫不小心弄湿了，迫不得已让其中一个小丫头送换洗衣裳才被看到吧。
大约是真的好看，几个丫头晚上就叽叽喳喳聊了起来。小小是里面最沉稳的，听到她们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这话在外面可什么也不许说，大家也就嬉闹一会罢了。
其实也能够看出来，光从小姐露出来的脖子手腕等处就看得出来皮肤细腻白皙，更何况那些遮着的地方。
小丫鬟退远一步，也是个识趣的，这大白天情人之间聊个天，自己可没必要在眼前碍事。
高横觉得这梁府的丫鬟倒是懂事，以后要是跟着来高府。倒是要多给些赏钱。
“什么事情？”夕月抬头看向他。
“我家里不日就要找人上门提亲了。”高横看着小姑娘，其内心还是激动地，现在心里居然还有点忐忑，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样。
夕月听到眉头皱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他：“不是说等你榜上有名再来么？”
高横就怕她这样说，之前还有点点侥幸心理，觉得她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自己的，现在被打击到了。
“先提亲，等中举了再成亲不行吗？”语气之中居然有点委屈，夕月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点奇怪啊，他一直以来都是欺负自己的角色，现在怎么看起来倒是像被自己欺负了似的。
“我又不会跑。”夕月笑着说。
“可是我不放心啊，喜欢你的人这么多。”那些卖酒的卖布的，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些什么人被她吸引了。
夕月认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透着坚定的目光：“你觉得我是那种什么人都可以的那种人吗？”
高横没想到夕月会这样回答，他当然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人，但是自己还是觉得早早定下来才能够放心。
夕月继续追问：“你觉得你自己是那种一直都不坚定的人吗？如果是，那就算了。如果不是，我和你一样的。”说完转过头继续摆弄她的西瓜皮。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也不怕再说一些：“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只做一个人的夫人而已，我也要做自己，所以婚后你家会同意我继续经营酒肆吗？”
高横连忙回答：“当然不会，不然也不会喜欢你啊。”
夕月扑哧一下笑出声，他肯定是有点紧张了，不然不用这么着急回答自己。到底婚后的情况怎么样哪里是他能够决定的，又不是小门小户人家。
就像珠儿姐姐一般，她还想要以后开一家自己的医馆治病救人呢，将自己的所学好好利用起来。但是依照她世子夫人的身份，估计是不太能出来看诊的吧。
所以自己现在也是先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而已，至于最后行不行不也看情况而定。
“你快回去好好读书吧，离明年大考也就一年时间了。不要到时候没有收获，那可是要再等三年哦。”夕月的话让高横的背脊都直了一些，看来小妮子的决心很坚定。自己要是真的不能够取得功名她可是真的会拒绝定亲的。
小妮子今年才十五，再等三五年也不是没有，现在大户人家的小姐晚一些出门的也有，自家姐姐也是十八才嫁人。
“那我真的回去了，你不要后悔哦，到时候我高□□名榜下捉婿，不要太多世家小姐来抢亲呢。”高横刺激她。
“我对你很放心的，要是能被别的姑娘勾走，成婚也是无济于事的。”夕月偷笑。
“那你接下来这一年也少出去，免得勾得那些年轻郎君蠢蠢欲动。”高横告诫她。
夕月撇撇嘴，自己又不是金子，哪里是有个人就喜欢她的。
高横的不放心是有道理的，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他不相信有几个男子发现月儿的美好之后能够无动于衷的。他是混蛋，但是看人的眼光不会差。
更何况不仅仅自家觉得不错，夫父亲、张姨娘甚至是眼光毒辣的姑父不也觉得这个姑娘不错么。
夕月本以为这一年可以过得很快，等高横科举之后哥哥也能够回来，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能够出来这么多波折呢。
第67章 用功读书
高横确定夕月的心意之后连梁家父母都没见就回去了。
他要早点回去和张姨娘将情况说清楚，免得媒婆早早上门尴尬。
回了府就往张姨娘院子跑，张姨娘正在见媒婆呢。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上次见着面的李大娘，李大娘可是对这侯府小公子记忆深刻，当初那刘家公子想要上门提亲，这么好的亲事硬生生的放弃了。
她原本还想不明白，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想来早就暗通款曲，私定终身了。不过这事情她是见多了，倒是没想到最后还能够修成正果的。
高横见到李大娘，倒是觉得这整个汴京城里是不是没有媒婆了，怎么每次都是这个人。也好，让她知道夕月是谁定下的，以后也不敢随便替人家上门说话。
看了眼李大娘直接对着张姨娘说：“姨娘，这上门的事情缓一缓再说，我还是觉得得先混个功名出来，到时候再去提亲也是不迟的。”
张姨娘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决心，虽说这两个这个孩子懂事不少，但是也没这么样明确要做一件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让他变化这么大。
见到姨娘吃惊的样子，他轻咳一声说道：“反正月儿年岁还小，总之以后还是要有个前途的，不然怠慢了她。”这就算是解释了，现在张姨娘越发觉得夕月是个好姑娘了，居然能够让这个浑小子变得这么上进，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媳妇不？
马上笑呵呵回答：“那就听你的吧，不过这消息我还是需要和梁家父母通通气的，不然夕月姑娘这么好，怕是别的郎君看上了，到时候你后悔来不及。”
“不会的，我先回了。”说完就要往外走，不过转身又回来对着李大娘说：“您收了我们家的红封就别为别人家办事了，不然小心打断了你以后的财路。”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李大娘不免打了个冷颤，差点忘记这个人当初可是汴京城里名声在外的大魔王，什么三教九流都是认识的，想要收拾自己一个小老百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来是真很在乎这梁家姑娘，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遇到他。
“不会的，您放心。”连忙保证。
高横是潇洒走开了，张姨娘连忙赔不是：“李大娘不要在意，这浑小子不过是怕好姑娘被人抢走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对姑娘上心。”
见那混世魔王走了，李大娘就镇定了，神色自如对张姨娘说：“少年郎的心思我哪里是不知道的，这也是能够理解的。不过那梁家姑娘确实是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性子有性子的。”
张姨娘笑笑：“那是自然，如果不好的话这他也看不上。还是要麻烦你先去一趟梁家，先给通个气。这科举还是明年的事情，不早早通个气就怕好姑娘被别人求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