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显示自己的“恐惧”,他人越倾向于伤害你,这个道理林佳奈当年不懂——
她结结实实吃了几次亏,才又爬了起来。
她变成了不敏感的状态,她不会受到伤害,也不快乐,这种麻木是她自我保护和成长的第一步。
躺平成为了一种抗争,我不参与你们的世界,可以吗?我胸无大志、我放弃晋升、我循规蹈矩、我毫无特点。
放过我吧。
这个被糟糕的丝线绞缠的世界里,每一只小小猎物都被黏在丝线上,直到被同化成猎物或者变成一块石头,才得以逃出生天。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兴奋起来,想要涌入,被迹部家的保安控制住了。此时,损失最小的做法应该是无视一切叫嚷,被护送着躲进车里;或是虚与委蛇,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接下来的新电影。
但她不要,她已经做过一次石头了。
这不是一份好的工作,这不是一个健康的环境,世界上尚且没有什么工作值得自己泯灭尊严、让渡自身的主体性,换取什么东西。
写出这篇报道的人不仅没有后手,更可能是没给他自己留后路,掀起舆论、搅黄选角、弃了号干一票就跑。
就是恶心人罢了。
瞄准一个女性,抓住她、定义她、逼问她,用羞耻心和恐惧剥光她,再围观她崩溃地自证清白。网民宣泄内心深处的残忍和丑陋的行为被娱乐化、合理化,舆论捆绑了多方利益,形成一座围城,只有被物化的女性成为了民众茶余饭后的消遣,成为伸冤都不合时宜的矫情存在。
事情的真相轻易就能证明,但要是想让她用一张体检报告自证清白,不如杀了她。
——你成功地恶心到我了。
——去你妈的,老娘不干了。
柳生奈奈子在迹部景吾的身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在此时逃掉吗?”
迹部看回头看她,怔愣着,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预感,奈奈子将视线投向被迹部家保镖拦下的记者们,迹部听见她低声说:“别小瞧我啊,迹部君。”
不怀好意的逼问和森冷的镜头前,柳生奈奈子的面色苍白又倔强。她双眸如寒星,碧色的眸子与其说像纯洁的小鹿,不如说是一头雪狼,她的眼中燃起小兽伏低身子、撕咬猎物时的火焰。
我不是——我从来不是靠着他人的怜惜才活下来的,我已经过了为了面子和他人的看法委屈自己的年纪了——我上辈子见到傻逼,第一反应是什么?
——微笑着干回去!
163.
与手冢国光的技术相比,柳生比吕士稍逊一筹,两人的紧咬的比分被对面拉开差距,柳生比吕士逐渐显出疲态。
“前辈……”赤也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场地中狼狈接球的柳生比吕士,柳生正在直面手冢国光的“手冢领域”,对面打回来的球无论是旋转还是力度,都比自己的球强大两倍,一时间柳生左支右绌,不得不在场地中奔波。
一个零式削球悠然掉落,柳生比吕士没能追上,看着它慢慢地在自己这边的场地中停下。
“青学:立海大,4:2!”
柳叫了一个暂停。柳生在场地中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向教练席,他接过丸井递过来的毛巾,搭在头上。
他流了不少汗,正在捏自己的手腕按摩放松,真田几人没有跟他说话,立海大的后援团也是静悄悄的。和对面被拥簇的手冢国光相比,独自坐在长椅上的柳生比吕士显得孤寂又颓丧。
仁王雅治喘着气回到场地,在这样寂静的场地中,他喘气的声音很突兀,仁王甩着小辫子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突然,他踢了一脚他和柳生之间的海绵隔离板,“喂,我热完身了,赶紧结束这一局啊。”
切原一副“你不要说这样无情的话”的表情,“仁王前辈……!”
柳生直起身子,向后看,低声说:“离结束还远着呢,请准备一会儿再热一次身吧,仁王君。”
“puri,”仁王居高临下地直直看向柳生比吕士的眼睛,突然笑起来,拨弄了一下后颈的小辫子,“是吗?真是狡猾啊,比吕士。”
164.
柳生奈奈子走到一个健壮的摄影师面前,他肩上扛着巨大的相机,被保镖拦在外侧。
她微微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甲敲在对面记者肩上巨大的相机镜头上,相机微微摇晃,扛着相机的摄影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露出迷茫的表情。
“哒、哒。”
镜片和指甲造成的响声仿佛在周围按下了暂停键,敲击声将嘈杂的质问掐断了。柳生奈奈子的闲适和睥睨完全不符合记者们的预期,他们齐齐噤声,旁边举起手机拍摄的路人也张大了嘴巴。
那个胡子拉碴的记者举着话筒,又一次问奈奈子:“据知情人士爆料……”
这位记者身后布置了一台立式三脚架,一台相机正稳稳被架在上面,奈奈子闲适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