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花匠?”
“花匠怎比得上明华?”
这人几句话下来,就要有一句不正经的,陆明华很是不解,以前那个从容疏朗的人哪儿去了,现在怎么,怎么这么……
她说不上来,忍住热意,直接熟练的无视,说,“那我就去看看。”
外面寒风刺骨,一片萧肃。花房中却温暖如春,百花盛开。
各色不同时令的鲜花一同出现在这里,争相斗艳,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陆明华不由惊叹,面上笑开。
有了这么个花房,自那日起,隔三差五燕元华都能把人哄过来一趟。
他心中满意,总算不枉费他特意命人弄了这么个花房。
冬月不知不觉就要过尽,外面许多人议论着北夷使团抵达京城这个消息时,京中一封急信送到云山别院。
秦氏病重。
陆明华定定看着这封信,深深呼吸。她根本不想回去,可秦氏到底是她的生母,如今她病重,孝道在上,她必须要回去侍疾。
隔壁,赵十一也和燕元华在说这个。
随着北夷使团抵达京城,在云山的勋贵等差不多都回了京城。北夷霍乱边关几十年,如今一朝落败降了燕国,进京纳贡,这可是大事,他们自然要回去看看。
不过比起这个,燕元华更在意陆明华的事。
“这病,是真是假?”他问。
“属下等没有发现异常。”伯府内,他们的耳目有限,只能发现近来陆成颂没有异动,至于别的,就没有了。
燕元华沉思片刻,忽然问,“你说,半月前陆明熙找了陆成颂,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赵十一答不出来,却也觉得有些异常,忙道,“属下这就命人盯紧陆明熙。”
“准备准备,我们可以回京了。”燕元华看向隔壁。
赵十一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能回去了,陛下都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丝毫不知暗中发生的事,陆明华遣了人去告诉元济安她要走了,却得知他也要回去,不由高兴。
等到下午,一行人回了上京。
燕元华蹭着陆明华的马车到了城外,马车停下,他该回自己的马车了。
可他不想走,等回了京,以后再想日日相见,就难了。
“明华,回京后记得给我写信。”他再次重申。
“好好好,我记得了,每天都写,写完了送到福安街荣宝阁,对吧?”陆明华好笑的重复。
再多的离愁,在元济安这副啰里啰嗦的样子里都尽去了。
“对,记得,每天都写。”
“好好好,每天都写。”
“不能忘了。”
“不会忘得。”
里面两人一个依依不舍的说,一个好声好气的应着,外面候着的丫鬟都不由笑起来,赵十一几个也是止不住的笑。
他家王爷英明神武,怎么在陆小姐面前就成了这副样子。
这样磨蹭许久,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燕元华才动身起身。
再是如何平静,陆明华仍是有些不舍的,见着燕元华动身,她也一动,想要送送他,结果下一刻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明华,记得想我。”燕元华说。
“好。”这一次,陆明华没了羞涩,眼睛却有些酸了。
相伴许久,终觉离愁。
下一刻,她面上温热一触即逝。
陆明华惊愕抬眼,却见燕元华眼睛晶亮无比,灿烂笑开,起身出了马车。
面上滚烫,陆明华伸手捂住脸颊,仍旧不能回神。
刚才,刚才元济安竟然——
恍惚间,她几乎连玉颈都红透了。
“走,出发。”燕元华飞扬的声音响起,坐上马车,先行离去。
上京盯着他的耳目众多,为了周全起见,他先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