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迁慢慢放开她,喘着粗气低头看她,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欲色,语气慵懒:“同学,我都这样了,你说我敢不敢,嗯?”
他捏起她的下巴,隔靴搔痒般咬了一口。
桑酒攀着他的肩失神地颤了颤,依然不肯罢休,想起他在教室里的那套说辞,于是半眯着眼,戏谑调侃:“陈教授,我们这样像不像角色扮演?”
作者有话要说:
“
第42章
春日的早晨风和日暄,初生的太阳照进办公室,轻柔的风吹起纱帘一角,牵着一缕幽香一点点染上他的衣襟。
陈时迁的眼里春水荡漾,眼波如光,声音清润低醇,带着蛊惑,“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一墙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不时传来几道声音。
“叭哒”
门把手突然被人从外转了转,猛然间桑酒的汗毛竖起,心跳加速,身体因为被陈时迁抵着无法动弹,只好用力屏着呼吸。
外面的人没有打开门,嘀咕了一声后转而走到窗台边,企图探头进来查探。
桑酒刚松下的心再一次被提起来,后背紧紧贴着门,不停地往角落里缩,眼看那人的头就要伸进来了,她着急地推了陈时迁一下,对方却纹丝不动,一脸从容淡定。
“张教授,”
被撩起一角的窗帘重新垂下来,小幅度地波动了几下后再次重归平静。
门外有人说:“陈教授早上有课,估计还没回来。”
“这样啊,我这还有一道题要问问他……”
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走廊又恢复了安静。
桑酒终于松了口气。
莫名觉得此刻就像是高中课堂上偷偷玩手机时时刻关注老师以防被抓包,这种感觉又紧张又刺激,逼得你肾上腺激素不断飙升。
陈时迁看着她的举动,不禁低笑,“就这么点胆子还想玩角色扮演?”
桑酒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羞愤地拍了下他的手,下一秒手被人扣住,她扭着身体挣脱了两下。
“别动。”陈时迁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质清冽,带着些许沙哑,像羽毛轻轻扫过心间,又酥又麻。
“让我抱一会。”
于是桑酒索性也不动了,任由他抱着。
许久,才听到他说:
“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原本桑酒的确是要下周才回申城,只不过她等不及那么久,和帝都那边的同事交接完工作后急匆匆地赶了最早一趟航班回来。
所以今天早上陈时迁才会在教室里见到她。
“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
她毫不忸怩,坦然承认。
陈时迁松开手,抬头看到她眼底淡淡的乌青,有些心疼,“以后不用这样,我又不会跑。”
“才不是。”
想到早上教室里那些女生的话,桑酒的语气有些酸,“陈教授那么受欢迎,我怕哪一天你就被哪个女学生勾走了,这样我岂不是很亏。”
“吃醋了?”他问。
“没有!”桑酒否认得极快,“这只能说明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好。”
某人虽然死鸭子嘴硬,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说:“我是自豪,因为你优秀才能吸引那么多人喜欢你。”
诚然地讲,她是会因为另一半被很多人喜欢着而吃醋,但与其说对方是喜欢倒不如说是吸引。从某种角度来看,人都喜欢追求美好的事物,那些女学生是,而她也是。
所以她不会去诋毁那些人,更不会因此要求伴侣藏拙。
“当然,我也不差。”她又补了句。
你足够优秀才能证明被你喜欢着的我也足以和你并肩。
“不会。”
桑酒疑惑:“什么?”
陈时迁低头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着字音,认真地说:“不会再有其他女学生,一个你足矣。”
这世上比我爱你更动听的是两情相愿。
陈时迁勾着车钥匙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
“扯证。”
……
-
桑酒对于结婚这个概念一直很模糊,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和喜欢的人拥有一个家的美好期许。
坐在民政局的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桑酒还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陈时迁坐在旁边,头微垂着,比起桑酒,他看起来更加淡定。
他长得是真好看啊。
明明坐在背光里什么也看不清,却依然能清晰地看见硬朗的下颌线,有棱有角。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问:“紧张?”
桑酒诚实地点头:“有点。”
过了一会,陈时迁听到她说:
“我从前赶早班机看到那些情侣坐在候机大厅里死死盯着墙上的时钟时总觉得他们太傻,或许你着急等待的时间里对方还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可是,”她忽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今天早上我摸着黑凌晨四点坐在候机室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飞机什么时候到,能不能准点到,到了之后我是不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站到你面前。”
她看着他,眼神无比温柔。
“陈时迁,只要一想到下一秒要见到的人是你,那我一定会跑着来见你。”
不管天有多黑,不管路途有多远。
屋外春光灿烂,屋内喜气洋洋,美好悄然而至。
因为不是特殊日子,登记的情侣不是很多,工作人员很快就叫到了他们的号。
他们起身一起坐在服务台前,工作人员递了张结婚申请表过来。表格是陈时迁填的,基本信息填满后,他突然转头,像是做出什么承诺似的,语气平淡又坚定:“以后所有的早班机都由我来赶。”
说完,低头很快就在申请人那一栏里签了字,然后把笔递给她。
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含着一汪永远不会干涸的泉水,桑酒的心头一动,从小到大,她签过无数次自己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还要郑重,她凝了凝神,没有任何犹豫得在申请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同一个地方,两个名字贴的很近,是彼此靠近,也是相互扶持。
工作人员又拿了张申请表询问他们要不要做婚检。
桑酒因为从小体质差,所以每年都被孟女士勒令去医院做体检,但她不知道陈时迁在这方面会不会介意,于是问道:“要做吗?”
又生怕他多想,紧接着补了句:“我年后刚做过,各项指标都挺健康的。”
陈时迁闻言忍俊不禁,申大每年都会在开学前给老师提供全身体检,他低咳了下,回道:“嗯,我也没什么毛病。”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偏偏桑酒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脸上莫名一臊。
工作人员审核完材料后就带着他们去拍照。
桑酒庆幸在机场的时候没有偷懒化了个妆,此刻正对着手机屏幕抹了抹唇。
陈时迁走过来,帮她举着手机,“桑桑,不用太刻意。”
“那怎么行!”桑酒立马反驳他,“一生就这么一次呢!”
听到这话,陈时迁哑然失笑,难得的说了句情话,“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很漂亮。”
……
大概是因为他们俩的颜值太高,摄影师在拍照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般配”。
后面的手续就简单多了,直到桑酒拿着小红本走出民政局时都还没回过神来,盯着证件上的合照看了又看,哪哪都觉得不真实。
她抬头看了眼陈时迁,忽觉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紧接着晃了晃手里的小红本,勾唇说:“陈教授,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你骗了。”
闻言,陈时迁挑了下眉,单手揽过她的肩,戏谑道:“桑桑,贼船你已经上了,后悔可来不及了。”
“谁说我后悔了!”
桑酒捏了捏他的脸,一脸骄傲又自豪,“明明是我捡到了宝。”
陈时迁在她耳边低笑,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低沉,“我也是,陈太太。”
桑酒的呼吸一滞,心跳速度不断加快。第一次听到“陈太太”这三个字还是在帝都拂云楼那晚,彼时心境与现在全然不同。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回想起两人初见,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不禁好奇问他:“陈教授,这样的结局你当初在江家婚宴上拒绝我时有想到吗?”
江家婚宴啊──
陈时迁手指摩挲着她的衣服眺望远方。
那个场景他大概会深深刻在脑子里,一辈子也不会忘。然后等到老了还能偶尔拿出来讲给孙子孙女们听,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奶奶年轻时是怎样的大胆张扬。
他们在盛夏初识,在各种试探中于凛冬相爱,最后决定在初春彼此携手,共度白头。
那个时候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有一天成为他的妻子,陪着他过完日暮朝夕。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太奇妙。
别人用几年才做出的决定,而他们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或许太短,但心意从未改变。
陈时迁很少冲动,做任何事情前总要权衡利弊思虑再三才决定要不要做。风险家从来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也是。
可唯独这件事,他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思考,只是今天早上走进教室看到她的那一刻,春光明媚,一切都刚好。
他想,既然春天那么好,又怎么舍得让它抱有遗憾离开呢。
马上就要到中午了,阳光很温暖,风也很温柔。
陈时迁看见桑酒拿着两本小红本对着太阳下一通拍,拍完后挑挑选选许久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履平封面放进包里,动作格外小心。
“走吧。”她说。
“嗯。”
两人并排走着,桑酒的手时不时地碰到他的,下一秒她直接握了上来,十指相扣。
她歪着脑袋朝他晃了下手,嘴角翘起笑着说:“陈教授,你合法了,特批准你光明正大地牵手。”
桑酒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清冷的气质被弱化,看着又娇又软。大多数浓颜系的长相都偏冷艳,但她却很好地把成熟女人的韵味和江南女子的娇俏融合的很好。
陈时迁看着她,不自觉收紧了手指,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
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
第43章
当桑酒领着陈时迁回孟家,把他和自己的结婚证摆在孟蘅青和林茵面前时,两个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尤其是孟星见,拿着那本小红本左右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一脸不可置信,“陈教授,你真敢把我姐就这么收了?”
坐在旁边的林茵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下他,“大人的事小孩插什么嘴,坐一边去!”
他不满意地撅了撅嘴,嘴里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却还是老老实实往旁边挪了个位。
来拜访孟蘅青夫妇是陈时迁主动提出来的。撇开血缘关系,他们对桑酒有养育之恩,既然已经领了结婚证,那么该有的礼数也不能落下。
“你父亲和我姐知道你们领证的事吗?”
这种情况下还是男人最理智,孟蘅青坐在沙发上,表情异常严肃。
客厅里,陈时迁牵着她的手,镇定自若地回道:“领完证,桑桑就已经告诉伯母了。至于我父亲那边,他暂时还不知道,我觉得先来和您们说一声比较好。”
对面的孟蘅青听到他的话,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显然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满意。
林茵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这样也好。只要你们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陈时迁看着桑酒,眼神宠溺,“您放心,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的的确确想和她过一辈子。”
这么一来,林茵也没话说了,只说了一些叮嘱的话。
因为还要去孟画青那一趟,他们就没留下吃饭,离开的时候孟星见还特意出来送他们。
姐弟俩落后一步。
孟星见凑过来,小声地问:“姐,你就这么草率地结婚了?”
桑酒乜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星见看了眼前面的陈时迁,有那么点痛心疾首的味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幸幸苦苦养了好多年的白菜突然就被人偷了。”
说不上遗憾但难过肯定是有的。
他和桑酒从小一起长大,从他记事起父母就教育他要保护姐姐不让她受欺负,虽然这么多年被欺负的一直都是他,但每次一旦出了什么事,都是桑酒替他擦屁股,当然最后被打的人也依然是他。
如今这个占据了你人生大部分的人从此就要离开你去过自己的人生,不管怎么说,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桑酒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我是结婚又不是死了。”
孟星见:“……”
他难得煽情一次!!
虽然自己的一腔拳拳真心并没有得到桑酒的认可,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姐,陈教授是长得好看人也不错,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任何男人都配不上!
这句话在陈时迁的注视下他没敢说出来,毕竟他还要在申大混两年。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喊住陈时迁,“陈教授,这里不是学校,我姑且喊你一声姐夫。”
下意识瞟了眼他的脸色,还算正常,于是清了清嗓子,状着胆继续说:“既然叫你姐夫了,那作为弟弟我有必要提醒你几句,首先──”
“啰嗦什么!有话快说!”
桑酒皱着眉出声打断他。
打小他就不太敢反抗桑酒,对她的话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就像此刻即便有些委屈,也不敢造次,吓得他连忙丢下一句,“总之好好对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