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咬春饼
时间:2022-09-02 07:01:03

  后来高考、大学、工作,卓裕没长歪,气质愈加无法无天。

  再后来,已近三十而立。卓裕成熟、潇洒,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消沉颓感,以及十分欠揍的渣男气质。工作时他又习惯戴眼镜,度数低,镜片薄若无物。某一瞬抬头——

  完蛋了。

  又能贴上个斯文败类的标签。

  可谢宥笛觉得,这货好看归好看,但少年时那股恣意风发的劲儿跟漏气的球似的,也慢慢萎靡不见了。

  上一回,谢宥笛连哄带骗地让卓裕出来吃了个饭,结果菜没上齐那姑娘就走了。谢宥笛火冒三丈,“你有点儿绅士风度好不好!至少把饭吃完行吗!”

  卓裕懒在沙发上,大长腿往前一支,胸腔微微下沉,神色顿时委屈上了,“是你这女同学先甩的我。”

  女同学说:“早知道是他,我才不来呢。这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勤,并且酷爱撬墙角,跟网红厮混在一起。看见漂亮的就打赏,知道‘嘉年华’吗?三千一个,闭眼刷,刷成了榜一大哥。”

  “对,我是喜欢斯文败类这一款,但我不喜欢败类啊。”

  败类不是风流,而是下流。

  正常脑瓜子的姑娘,哪个敢喜欢这样的男人?

  但只有谢宥笛清楚,其实,卓裕跟这俩词都沾不上边。

  刚想为哥们儿解释两句,女同学捋了捋腮边的发丝,委婉道:“迪迪,虽然我拒绝过你,但你也不能因爱生恨,这么报复我吧。”

  “我没让你去相亲,真是正经事。”几声急促鸣笛入耳,谢宥笛按着喇叭不耐烦地说:“这边堵车了,十分钟没动过。给你个地址,帮忙去拿一下我妈的衣服。”

  “这么早,不堵了你再去。”遇红灯,卓裕拉上手刹,滑下半边车窗过风。

  “早什么早,那店五点关门。”谢宥笛说:“今天不拿回去,萌萌能把我给劈了。”

  萌萌是谢宥笛母亲的小名,每叫一次,妈必打。不等卓裕答应,谢宥笛的导航地址就发了过来。四方框里,店名醒目——

  【简胭】

  卓裕平回视线,随口一问:“她买了什么衣服?”

  “……”卓裕艰难点头,“嗯,谢叔宝刀未老。”

  从光明路调头,一刻钟能到海汇路。

  海汇区是政府这几年大力发展的经济新区,商业配备完善,金融企业总部驻扎密。卓裕也经常来这边办事,但他对这家店没有半点印象。

  从主道岔出一条单向道,再拐两个路口,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附近。

  卓裕降慢车速,这条道是个转口,路短车少,路两旁的树是长了几十年的泡桐。店不难找,正前方就只这一幢楼,正好掩在绵密黄灿的梧桐叶里,延出来的半边玻璃门偶有人进出,开合之间,光影如折扇。

  这楼上下两层,两个店面打通,外墙平平无奇,店招也简洁,“简胭”俩字是国风手书体。

  刚把车倒进车位,两声短促鸣笛。卓裕一看,谢宥笛从黑黢黢的吉普里下来,敲了敲卡宴的引擎盖,“你这车跟我的摆一块儿,就跟玩具一样。早说让你跟我换一样的,多威武。”

  卓裕下车,“再威武,下了车你不也还是17。”

  “滚蛋,谁17了?”谢宥笛急眼,“那9厘米被你吃了?”

  卓裕环着胸,微微倚着车门,“行,你9厘米就9厘米吧,把你光荣的。”

  这应该不是好话,但谢宥笛还没想明白,卓裕已经岔开话题,“不是堵车?”

  “刚给你打完电话就通了,我抄小路过来的。”

  卓裕站定,“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非得让我跑一趟?”

  “带你提升审美,净化灵魂。”谢宥笛抬手,指着前边,“这店下回带咱妹妹来,对她专业有好处。”

  卓裕摘了墨镜,顺手给丢回了驾驶座,“她一学画画的,用不着买肚兜。”

  “人店里又不止做肚兜。”谢宥笛声音大,路过一年轻姑娘顿时往旁边挪了一大步,眼神警惕又嫌弃地砸到他身上。

  “误会什么呢。”谢宥笛低头嘀咕,搭着卓裕的肩膀边走边聊,“这店做定制的。衣服裙子摆件,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就是难约,难等。”

  卓裕顺着话抬头,目光重新落向“简胭”。距离近了,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人走动。

  谢宥笛笑得没好意,“上次媒体写的,你那绯闻小明星出席活动,还上了热搜的礼服,也是这儿定的。”

  卓裕点点头,“怎么还只是绯闻女友?都这么久了,我不是应该得有个私生子了吗?”

  “靠。”谢宥笛松开他肩膀,嫌弃地把人一推,“你还给自己写剧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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