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咬春饼
时间:2022-09-02 07:01:03

  姜宛繁明白了。

  幸存者就是卓裕的姑姑卓悯敏。

  “既然是不幸中的万幸,更该心心相惜才对。”姜宛繁疑惑。

  谢宥笛摇摇头,停顿片刻,说:“卓裕爸爸那天,是酒驾。”

  “其实卓叔是个很严谨的人,分寸毫厘,跟刻度尺一样,谁都没想到他会犯这样的错误。卓裕的姑姑之前是省话剧院的演员,跳舞的,小有名气。你去网上搜,还能搜到很多表演视频,本来可以往更高一级的演艺平台上走,但这事之后事业全毁了。卓裕自己也过不了这道坎,出事之后,把姑姑当亲妈,对林延和林以璐比自己的亲妹妹还好。他对林家有亏欠,但说句心里话,他并不是致错当事人,就算父债子偿,恩情也够份了。”

  谢宥笛说这话时,是正经的,肃然的,还有几分打抱不平与惋惜。

  他对姜宛繁认真道:“情义本没错,但要是变了味,那他做得再多,填一辈子也填不满。”

  姜宛繁一下子就懂了那句“他姑姑不把他当自己人”。

  “对了,卓裕之前的职业,你猜猜看。”谢宥笛话风一变,又吊儿郎当起来,“猜对了奖励你一个卓裕。”

  姜宛繁假装害怕,“太贵重了,要不起。”

  谢宥笛啧的一声,“卓裕听了,心又得划拉两道血口。”

  姜宛繁低头笑了笑,继续刚才的问题,“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滑雪,特别厉害。”谢宥笛语气里的骄傲盖不住,“他21岁的时候就拿下了SAJ的高阶认证,可以在欧洲、日本当教练的那种。我当年顺便和他去萨斯费,他在雪山之巅,晴空之下完成了一个超高难度的转体动作,真的,到现在我还记得那种帅和酷。我要是女的,我愿意当场给他生孩子。”

  “和他如今这副浪荡渣哥哥的形象很反差吧?”谢宥笛笑意淡了些,“嗐,都是被恩恩怨怨给消磨的。”

  菜上齐了,谢宥笛大快朵颐,“吃啊,你吃啊,这大螃蟹还不错。”

  “别想那个可怜蛋儿,也别为他吃不下饭。”

  走的时候,谢宥笛推了个名片给她,“我一朋友,开经纪公司的,想定两套礼服给艺人走红毯,过两天来找你行么?”

  “好。”姜宛繁心不在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啊,不行,我明天得回老家一趟。”

  姜宛繁说:“我奶奶病了。”

  —

  一周后的冬至,天气应景地降温,天气预报说寒潮晚上来临。卓裕去学校接了卓怡晓,一起回了林家。

  这是和卓悯敏为了相亲的事冷战一个月后,他主动破冰。

  卓悯敏依旧热情周全,饺子亲自包了三种馅,有卓裕最喜欢的鸡肉虾仁。但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卓悯敏笑盈盈地说:“这是向衿。”

  卓怡晓站在卓裕身后,能明显看见哥哥的肩膀一僵。

  这顿饭吃得客气、和气,卓悯敏有意撮合的心思没藏掖,卓裕也懒得修饰态度,一直平平淡淡的,向衿倒是笑容甜美,不多话,但也不冷场,偶尔冲卓裕眨眨眼。

  只有卓怡晓知道哥哥不高兴,虾仁饺子都没吃两个。

  到后面,卓裕大概有点忍无可忍了,找了个由头去车里抽烟。

  人往后排一坐,腿架在驾驶座椅背上,这姿势销魂得像个没骨人。

  车外树影摇晃,最上边那层的枯枝被风碾压折弯,偶有几粒大雨点砸窗,很快被风吹延出道道粗鲁的水痕。

  而密封空间里,烟雾缭绕如修仙。

  没别的,他就是觉得没意思透了顶。

  卓裕划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日期,恍惚记起,距他上一次见姜宛繁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期间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系统说不在服务区。后来也路过两次[简胭],看见里边人头攒动,也就没进去。

  卓裕掐熄最后一口烟,电话拨给了谢宥笛。

  “你说啥?哎慢着慢着,三条碰了。”他那边吵,吼得更大喇叭似的,“谁?小姜?”

  卓裕沉了口气,耐着性子重复:“你最近和她有联系没?”

  “什么?小姜要唱黄梅戏?!”

  谢宥笛惊叫,信号断断续续很卡顿。

  卓裕想摔手机。

  “她哪儿有空唱黄梅戏啊,”又一阵卡顿,滋滋电流声搅和听不清楚,等卓裕再听到时,谢宥笛声音清亮:“……病得很厉害,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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