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久必婚——岫云
时间:2022-09-02 07:36:20

  广告拍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散场,苏灵漪一拍摄结束,于珍珍便化身“小奴隶”,一只手要拿水杯,另一只手还要给她用小扇子扇风,风大了风小了都要遭受白眼洗礼。
  桑念瞧着,于珍珍之前抱怨的果然不假,艺人助理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帮着收拾完场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与小柳在公司门口分开,桑念慢悠悠地刷着手机往公交站走,余光瞥见一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分外眼熟,想着又能省上几块钱,她果断上前招手。
  霍衍车停在路边,听了她一番好话之后,才大发慈悲让她上车,决定载她一程。
  红色跑车呼啸远去,马路对面的霍圳收回目光,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桑念坐在车上,风吹过她的脸颊,她轻轻敲打着大腿,来为自己工作了一天的肌肉缓解疲劳。
  在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她才发觉,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往半山别墅去的。
  霍衍听见她的疑惑,计谋得逞一般笑道:“我只说送你,可没说送你回去,今儿有个局,你跟着我一道去。”
  桑念无语,不用说,这家伙肯带她去,断然是今儿个要玩牌,让她去当参谋的。
  霍家没有笨的人,只是霍衍呢,在玩牌上着实有些拿不出手,十回有九回都是输,且输得裤衩子都不剩那种,偏偏这人又菜又爱玩,每次牌局必有他,次次不落。
  你要说霍衍这人缺心眼呢,又不是,在牌局上输了的,又能在球桌上赢回来。
  和他玩的都是一群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往往是霍衍组牌局,其他人就组台球局,总之回回都是谁玩得菜谁蹦跶得起劲。
  到达会所,桑念坐在车上有些不想下来,她今天太累,没法保证能帮霍衍赢钱。
  霍衍“啧”了声,“五五分?”
  这三个字让桑念一下子来了劲,眼里顿时有了光,“成交!”
  二世祖们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第10章 
  霍衍常来的会所,从外表看就不低调,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我很贵的样子,门口一左一右还立了俩大石狮子,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了富丽堂皇。
  两个门童面上带笑地将霍衍迎了出来,不用吩咐,自去停车。
  走进门内,温度骤然降了下来,与外头的闷热相比,此处像是还在冬春的交接时节,体表温度大概只有十几度。
  桑念刚进去,便不由缩了缩脖子,她是耐热不耐冷的人,这儿空调打得足,来来去去的客人们玩得火热压根不觉得。
  走上电梯,霍衍按了个顶层的键,目光没什么目的地落在桑念身上。
  从小看到大的人,霍衍很随性,只想一扫而过,偏不知为什么停住了。
  桑念站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位置偏前,霍衍则没什么正形地靠在电梯的一侧,从他的角度,能将桑念整个收入眼中。
  这丫头,似是长高了一些,从侧后方看去,脊背挺得笔直,身上这件收腰款的碎花裙子,让她细腰看起来盈盈一握,露出来的两条腿也是白皙纤长。
  因天热,她的头发被盘成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些许发丝蓬蓬的落在脖子后,徒增了少女感以及那让人心痒的慵懒。
  霍衍一向知道她皮肤好,就是再热的天,去大太阳底下晒着,也永远比别人白不少,但那藕臂在跟前来回晃动时,扰得他心间生出了些许燥热,不由别开了双眼。
  “霍衍,你听见我说话没?我十点之前得回家,你一会儿记得叫个人送我回去。”桑念手在他跟前摆了好几下,才把出神的人给叫回来。
  霍衍没忍住,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那块立马泛起红色,“没大没小的,叫霍衍哥哥。”
  桑念不和他计较,偷偷撇了撇嘴,不出声。
  霍衍换了手撑在电梯上,“我说,你已经成年这么久了,这十点钟之前回家的规矩就不能改改?”
  十点钟,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回什么家!
  桑念坚持,“我不,再说和你们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群人玩起来没个时间观念,再者,在里头待久了她闷得慌,不如早些回去睡觉。
  霍衍砸了咂嘴,“得得得,今儿个赢到我满意了,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说到底,还是赢钱比较快乐。
  桑念往旁边的出风口挪了挪,那冷风吹得她有点儿头昏脑涨,“我还没吃饭,饿了。”
  说话间,电梯到了顶层,霍衍边往外走边道:“在这儿还能饿死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去。”
  话落,他左拐进了一间音乐声震耳欲聋的包厢里,一群人闹闹呼呼地拥上来,霍衍认识的居多,不认识的也有,这样的局里,总会有些生面孔,他并未放在心上。
  桑念跟着进去,有眼尖的人见着她,顿时装模作样哀嚎起来,与霍衍打趣,“完了,今儿个把小跟班带来了,我带的钱恐怕不够输啊。”
  霍衍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拳头,“够了啊,连赢我三天的时候,我可没说钱不够这种话。”
  桑念小时候总跟在霍衍这群大孩子后头玩,后来喜欢上霍圳,最常用的借口就是去找霍衍玩,不知不觉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小跟班”,其实细想想,她好像也没跟在霍衍身边多少次吧。
  对于这个外号,桑念才不放在心上,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进包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吃的。
  这会所的老板顶顶有钱,顶层包厢一半在室内,一半露天,好几百平,地方大到桑念转了一圈才找着吃东西的区域。
  包房内的人算不上特别多,男人基本都是圈子里常玩的,女人却很少能看见熟面孔,大多是这些富二代们新换的女朋友。
  桑念不是自来熟的性格,夹了点儿吃的东西后就找了块清净的地方,先把饿到不行的肚子填饱。
  她在吃东西的同时,早有女人端着各式各样的吃食送到了同样没吃饭的霍衍手边。
  身为霍家的二少,在外献殷勤的人那是只多不少。
  同样是富二代的圈子,向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马首是瞻。
  “二少,听说今儿个霍总在隔壁有饭局,要不要把他请过来一起玩?”
  现如今,霍留松退居二线后,已将霍氏全权交给霍圳负责,能被成为霍总的只有霍衍他大哥一人,就连他在外,也只是被叫小霍总而已。
  霍衍将嘴里一口意大利面咽下,“别了,我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那人听完,歇了想与霍圳交好的心思,将话题转到了别的上面。
  一行人出来玩,打牌只是助兴节目,桑念被这儿五星级大厨做出来的东西吸引,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儿撑,走到外面露台上吹风。
  夏夜的暖风吹在人身上舒服是舒服,只是蚊虫太多,桑念看了眼只有她一个人在的露台,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室内待着。
  冷点儿总比明天被蚊子咬得浑身是包好。
  又进去坐了一会儿,那边霍衍总算也吃得差不多,插科打诨够了,摩拳擦掌要玩牌。
  霍二少爷的提议,众人哪有不附和的理,四个主力很快坐下,剩余的人到了另外几桌玩,以他们的家底,还没有和霍衍打牌的资格。
  “桑念,过来。”
  洗牌的空档,桑念被霍衍召唤过去,搬了张小椅子坐在他右手边靠后一点儿的位置。
  另外三人身边也坐了人,只不过和她这个“小跟班”不同,那几个都是他们带来的女伴。
  四人打的是最简单的斗地主,三人打一人歇,轮转。
  玩斗地主,如果会记牌,赢面很大,霍衍今儿个身边就做了个人形记牌器。
  桑念这记牌的本事,霍衍毫不夸张地说,比记牌器还厉害一点儿,不光能记他的牌,几张牌出过之后,连人家手里还剩什么牌都能一清二楚。
  所以一上来,霍衍就没输过。
  当然,桑念也不是从头到尾教霍衍怎么打,霍衍自己也有记牌的本事,只是没桑念这么强,只有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桑念才会出声提醒。
  几轮之后,霍衍跟前的筹码肉眼可见地堆了起来。
  他手气不错,加上有桑念在旁相帮,钱一波一波地进。
  三个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输钱也没半分犹豫,脸上都是云淡风轻的,桑念向来规矩,从不会看两家牌,都是靠记。
  倒是坐在桑念对面那人带的女伴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该出什么牌,男人按她说的打了,结果下家刚好有接,将他压了回去。
  男人的脸阴沉下来,嘲讽道:“打牌的时候插什么嘴,你以为你也有人家的本事,能帮老子赢钱啊!”
  女人被他一顿奚落,面上委屈,却不敢反驳,后面男人连输几把,脸色更不好看了,“别坐我旁边,给老子滚,晦气玩意儿。”
  无能的男人总是这样,无端将错误怪罪在女人身上,借此来发泄。
  女人被骂了,一张漂亮的脸上布满了尴尬,站起身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生闷气。
  男人骂人后心里还不痛快,拿起旁边的烟,下意识地想点,霍衍看过去,道:“要抽出去抽。”
  桌上三人都是老相识,都知道,有小跟班在的话,是不准抽烟的,平日里可以随便一点儿,桑念在的话,不能抽。
  “就一根。”
  男人心里不爽快,觉得一根烟而已,又不会死人,竟自顾自地点了起来。
  他眯眼深吸一口,刚要吐出来,谁知从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用力地按在他嘴上,白色的手套将他的口鼻都捂住,那些烟一点儿全被堵在了嘴里。
  他被扯着往门外带,被推出门时,咳嗽着将那口烟给吐了出来,被呛得满脸通红。
  回头刚想破口大骂,忽而看见霍圳那张脸,再看他旁边戴着白色手套的保镖,双脚有些发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何二,我可早提醒你要抽出去抽。”霍衍挑了挑眉毛,一副看戏的模样。
  何家排行第二的小子半声不出,手里的烟早在方才的拉扯中掉到了地上,被一脚踩灭,在地毯上留下个黑色的印子。
  小跟班在,不准抽烟。
  这规矩可不是霍衍定的,是他大哥霍圳下的命令,这何二真是胆儿够肥的。
  霍圳一手插在兜里,看着何二,目光里没什么情绪,“有女士在不要抽烟,何二,你的烟该戒了。”
  何二面上讪讪,哪里是有女士在不准抽,以前的场子上女人再多他照抽不误也没见出事,只是他今天钱输多了,头脑转不过弯,才忘了这兄弟俩可是把桑念当妹妹一样护着。
  当年不过是桑念闻着烟味咳嗽了几声,那以后,便没人敢在桑念跟前抽烟了,今儿是他昏了头,一根烟罢了,要是惹到了霍圳,他以后在圈里可没法混了。
  “这就戒,我以后再也不抽了。”何二认起怂来半点儿不含糊,咳嗽着还不忘上前赔笑。
  霍衍看向霍圳,问出了在场人都好奇的一个问题,“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霍圳将手腕上的衣服搭在一边,很自然地拉过何二的椅子坐下,一边挽袖子一边道:“好久没打牌了,过来玩几局。”
  坐在霍衍身后的桑念压力一下就大了。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随着霍圳落座,有了势均力敌的趋势。
  桑念是人形记牌器,霍圳却也不差,且霍圳擅长算牌的同时,也擅长算人。
  这一场,成了桑念和霍圳的对弈。
  但从私心来讲,桑念并不想赢霍圳,只是霍衍答应五五分的,她也不想和钱过不去。
 
 
第11章 
  霍衍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霍圳来了,他更为跃跃欲试。
  桑念到底不如霍圳,在对面半点儿不放水的情况下,几轮下来,霍衍跟前的筹码分出去不少。
  此时,空调风呼呼吹着,桑念已经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闭眼按了按,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想着是用脑过度,今日也不宜再玩下去,便轻轻拉了拉霍衍的袖子。
  刚好这局霍衍休息,便随桑念走到一边。
  桑念抱着冰凉的手臂,道:“我不太舒服,想回去了。”
  霍衍看了眼手表,“还没到十点,再玩会儿。”
  见他拒绝,桑念连忙拉住他,道:“我玩不过你哥,再玩下去你只会把手里的筹码都输光,钱现在就分。”
  霍衍正在兴头上,听闻此话,顿生不满,“财迷东西,就这点钱也值得你惦记。分分分,现在就分,我难道离了你还不会打牌了。”
  桑念随他说去,只要肯分钱就好。
  将台上的筹码粗略算了一下,其中一半的钱转给桑念之后,霍衍觉得他哥今天玩得是有点狠,现在剩下的还没刚才他来之前的一半多。
  桑念来时是坐的霍衍的车,回去也不想叫车,加上身体不舒服,她便干脆先到隔壁的空房间里休息,等霍衍把司机叫过来。
  桑念拿着手机躺到床上,裹着被子,整个人很快迷迷糊糊起来。
  而霍衍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说打电话叫司机来把桑念送回去,一坐到牌桌上,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半夜里,桑念不适加重,她强撑着眼皮醒过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烫不烫她自个儿摸不出来,但多半是发烧了,口中干涩,呼出来都是热气。
  每个人最熟悉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发个烧而已,桑念还没到不能下床的地步,她坐起身来,怀疑是白日里在拍摄场地吹多了空调,方才打牌的时候又没多注意,一冷一热所以病了。
  这间房就在霍衍他们隔壁,会所隔音效果极佳,听不见半点儿的喧闹之声,桑念拿起手机一看,她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此时手机上显示十点三十七分。
  而霍衍答应过会儿就来的司机此时根本没出现,多半是给忘了。
  桑念自认有几分了解霍衍,这位是个忘性大的,但凡他不上心的事情,若不在旁提醒着,准能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这会儿,她决定提醒一下某个不守承诺的人。
  在去隔壁之前,她先去茶几上倒了点儿水喝,身体热得厉害让她手脚都软成了棉花,没什么力气,推开隔壁房门的时候几乎没有声响,加之房内音乐声震耳欲聋,谁都没注意她的出现。
  大约是霍圳来了的缘故,房内的光线比一开始更亮了些,但灯光明亮与否,都丝毫不妨碍这些人玩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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