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宁梧洗大概忍不住了,轻轻扯了宁暨的衣角,“小叔,是你吗?”
宁暨低头一看,矮矮的小人正盯着他一瞬不瞬,眼睛也是红红的。于是他便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是我。”
宁梧洗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人,终究没再说什么,默默走到一旁。
裴婼渐渐清醒过来,拍了拍他,低声道:“你先松开。”
宁暨不肯,打横将人抱起,吓得裴婼惊呼一声,急忙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
可此刻视线正好对上站在一边的温子柔与董珩,立马又羞恼地将脸埋进他胸膛,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暨可与裴婼不同,他深深看了一眼温子柔身边的男人,眼底意味不明,把董珩看得后退了两步。
等两人离开才仿佛缓过劲来。
“表妹,那个就是宁世子吗?”董珩目光落在渐渐没入人潮的背影上,带着些许惊讶与遗憾问身边的温子柔。
温子柔依旧震惊地合不拢嘴,听见他的话只好点点头。
董珩没看见她点头的动作,自顾笑了笑,“应当是了,除了宁世子还有谁。”
是他肖想了。
第52章 “婼婼,呼吸。”……
这头宁暨带着人不知去了哪里, 而温子柔与董珩两人也与裴玦几人碰了面。
等知道宁暨回来的消息后皆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表妹,你确定没看错?”裴玦焦急问道。
“我怎么可能看错,世子又不是其他人, 何况就算我看错了婼婼总也不会认错的吧?”
“世子……没死?”裴玦依旧懵着, 懵了一会又笑开来, “没死!子规,你同表妹们先逛着,我得回家一趟。”
说完也不待几人有反应,拔步离开。
几人自然也没了闲逛的心思, 各自散场回家。
董依依一路上观察了好几遍自家哥哥的神色,不由暗自叹气。
她这几日越发高兴, 想着这神仙表姐以后就要嫁给自己哥哥,跟着他们回卫阳去,谁曾想……这算什么啊,不是说死了吗,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又出现了……
“阿兄……”董依依走在他身边, 欲言又止。
“依依, 以后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嗯……”
东宫。
萧章远不久前也收到了消息, 此刻正在承乾殿内大发雷霆, 地下跪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陈岫几名大臣坐在太师椅上, 脸上都是同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
冰凉地面上茶渣并着碎瓷片散落, 无人打扫。
“到底怎么回事!”萧章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 眼框充血, 一脸戾气。
地下伏着的人颤颤巍巍道:“太子殿下,我们只得知了宁暨突然回来的消息,其他暂未知晓, 已经派了人查探。”
“蠢货!”话毕,又一只茶碗无辜受罪,茶水四溅,“当初谁说的已经死了,尸体都在我们手里?啊?说话啊!”
萧章远不断逼问,可哪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们要是知道为什么,宁暨今日又怎么会出现。
“殿下,冷静些。”陈岫道,“就算宁暨回来也翻腾不起水花来,我们现在重心应当放在端王上,不可让端王乘虚而入。”
没错,宁暨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个武将,即使这次没把人弄死,下次有的也是机会。
可萧章远刚平复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只因匆匆而来的消息。
来人一个趔趄跪到中央,“禀殿下,北狄内乱,我们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自宁家军灭了天启朝周边数个小国与零散的胡人游牧民族后,北边只剩北狄一国独大,盘踞在天启朝周围虎视眈眈。
北狄内乱或许意味着两国又要交战,又或许是北狄臣服,无论如何,平静不了了。
“消息无误?”陈岫问。
“无误,一个多月前北狄突然出现个国师,扶持了不受宠的皇子,自十天前北狄可汗崩逝,北狄上下陷入一片混乱中,如今二皇子也联系不上了。”
萧章远跌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岫挥挥袖子,跪在堂中的几人尽数离去。
“殿下?”
萧章远揉揉眉心,“尚书怎么看?”
“殿下不必担忧过多,我们与二皇子联系不多,不会有人联想到我们身上的,再者而言,若是二皇子最后胜了,那对殿下而言不啻于锦上添花。”
萧章远想的却不是这个事,“这个国师,到底是谁?”
他心底隐隐有猜测,可却不敢承认。
要是真是那人,那这件事不会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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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都在为宁暨的突然出现而震惊而愤怒时,他正在放低姿态哄着身前的人。
“你带我来璃院做什么,我要回家。”
“这儿安静,等会再送你回去。”
璃院里静悄悄的,连个下人都没有,一直跟着的徐白和绿衣也不知去了哪里。
裴婼此刻已经冷静许多,可想着这两月来的担惊受怕难免还是会掉下泪来。
“既然没事,为何不派人送个信,你不信任我。”裴婼两眼通红,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捏成拳头。
宁暨半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积极认错:“我错了,婼婼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我哪有资格生气。”这话一听就不是没有生气的模样,宁暨只好解释:“当时情况复杂,我的信不能说太多,送出来很难,送到长安也不容易,我不是故意的。”
裴婼低声咕囔:“我才不信。”
“婼婼,北城雪景极好,下次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裴婼从衣袖里掏出那枚玉佩,“这个怎么回事?”
宁暨显而易见地震惊了,瞳孔放大,“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日自悬崖边回去,他就发现玉佩不见了,后来派人将那处悬崖与崖底掘地三尺都未曾找到,他还想着不知该如何与她交代,没想到竟出现在她手里。
“不是你故意给了太子,作为你假死的证据吗?”
宁暨双眼睁得更大了,急忙解释:“不是,我怎么会用这个作证据,就算真死了我也不会丢了它。”
说完想要伸手去拿,裴婼迅速藏到身后,“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
宁暨不敢再去抢,卑微看着她开口:“我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拿到这个玉佩时的难过,宁暨心中愈加难受。
他做错了。
“婼婼,不会再有下次了。”宁暨眼神太过认真,裴婼看得怔了一会。
她知道他应当是有苦衷的,她能理解,可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后来徐白说,祖母要退亲,温家要把那个什么表哥说给你,我慌了我害怕,婼婼,你别答应他们。”
“你要是再迟点,这事就由不得你了。”裴婼犟嘴。
宁暨站起身来,将坐在椅子上的人拥进怀里,“是,所以我赶回来了。”
“宁暨,你说你害怕,可我更害怕,你说不会再有了,可是你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再有。”裴婼头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清晰道。
“婼婼......”
“你别打断我,要是我娘当初答应了你们家的退婚,要是我不那么......”裴婼顿了顿,咽下后面几个字,“要是外祖母再强硬些,今日还有你什么事,你也许在外面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可是偏偏没有想到我们。”
“爹爹说你失踪了,萧章远说你死了,外头都说宁家世子又为国捐躯了,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是怎样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这么多个日夜我是怎么过来的?”裴婼越说越难过,哭腔浓烈。
若说先前是生气责问,那此刻便是委屈控诉,宁暨心疼得紧,不断抚着她后脑勺,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婼一股脑说完立马觉得不对劲,她与他说这些做什么,好像没了他她就多难过一样,又闷闷说:“反正宁家世子是要做大事的人,那我就好好做个称职的将军夫人就好了,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不痛快。”
宁暨此刻其实心中已被填得满满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做,她默默接受,可如今乍然听见她把内心话说出来,他如同烟花在脑中轰然绽放,噼里啪啦的兴奋开出花来。
她在意他的。
她一直在等他。
裴婼见他没有反应,又羞又气愤,急急挣脱他的禁锢站起来,可刚离开不过一步手臂就被倏然抓住,向后的力一扯,她再次跌落在他怀里。
俩人贴得极近,他的呼吸喷在她鼻尖,酥痒无比,裴婼偏了偏头,声若蚊呐:“我要回家。”
她看不见他的脸,可那粗重的喘息声萦绕耳边,以及自己那仿佛要跳出来的心脏不断搅乱着她。
不过片刻,他同样偏了头,温热的软物贴上她的双唇,在她震惊睁眼的同时辗转研磨,时轻时重。
裴婼惊得不知如何反应,身子瞬间脱力,软成一滩水,勉强依靠着他才能站稳。
“你……”软糯的话一出口就被他吞入腹中,他趁机撬开她的唇齿,溜进来个湿滑物体,与她纠缠在一起。
他唇间特有的气味将她笼罩着,诱着她掉入深渊。 依誮
裴婼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一动不动,脸颊涨红,身体迸发的燥热将她吞没。
宁暨察觉她的不自然,不舍离开,“婼婼,呼吸。”
裴婼这才找回理智,大口喘息。
她忘了前一刻还在生他的气,也忘了这个男人现在的动作有多过分,脑子已经完全不属于她。
“好了吗?”宁暨暗哑克制般的问了一句。
裴婼还在愣,“什么好了……”
那就是好了,宁暨一只手托着她的细软腰肢,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逼迫她靠近自己,重新撷取那份甘甜。
这一次不似先前温柔细致,宁暨发了狠,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般,不仅手上力道加重,唇上更是不肯松懈半分。
“唔……”女人因吃痛微微发出的嘤咛加剧了男人的欲.望,他越加不满足,侧了头去含他想了许久的小耳,重重吮吸。
触碰到了的那一刻,裴婼瞬间心跳漏了半拍,背脊一僵,一阵酥麻直穿心底。
他下颌两侧的细茬磨着她白皙细腻的脸,很快泛起一阵阵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