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受雪流云
时间:2022-09-03 06:59:39

  离善朴望着二人,笑意浮上眉眼。
  唐棣眼前一亮,向泓澄使了个眼色,泓澄会意,转身向门外瞟了一眼,关好房门后回身颔首。
  “唐姑娘可是有事要吩咐?”
  唐武看着泓澄在离善朴和唐棣面前丝毫不敢造次,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正幸灾乐祸地咧着嘴笑,只听唐棣道:“唐武,你今晚去趟余府,趁着天黑把白玉扣子偷回来,急用。”
  唐武的脸登时僵住,眨了眨细长的眼睛,“干啥?让我去偷东西?”
  唐棣弯着嘴角点了点头。
  她依稀记得儿时曾见过唐武因为偷东西被杨君兰责打,唐玉山还骂他是老鼠生的会打洞,长大后他虽然不再偷东西,但想来儿时的经验还在,最重要的是她信得过他。
  “我才不去!”唐武瞥了唐棣一眼,侧过身去,双手抱在胸前。
  离善朴和泓澄也有些不解,双双看向唐棣。
  唐棣顾及到唐武的颜面,不能将他儿时的臭事说出口,只得避开二人的目光,起身凑到唐武面前,仰着脸道:“长这么大我就求你这一回,你必须得帮我。”
  “你可得了吧你!”唐武撇着嘴,抱着肩嫌弃地背过身去。
  唐棣抬起手指在他背上戳了戳,“唐大武!”
  唐武扭动着粗壮的身子挡开她的手,“叫啥我也不去!”
  唐棣双眸一转,歪着头探到他面前,陪着笑脸轻声唤着“表哥……表哥……”
  唐武终于禁不住白眼一翻,转过身来吐了口浊气。
  “行行行,我去!你这婆娘!”
  唐棣欣喜中有几分得意,踱着步子坐回到书案边。
  泓澄不由得有些诧异,并非因为唐武对唐棣的千依百顺,而是回想起在巨石边唐武爬树时笨拙的样子,怕他轻功不济被余府的人发现了。
  拱手道:“公子,唐姑娘,属下今晚随唐武一起去吧。”
  见离善朴与唐棣双双点头,泓澄拉开门引着唐武出去。
  唐武摸着下巴嬉笑,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一般,刚走出门口,突然一把扑上去搂住泓澄的脖子,泓澄被他扑的一个趔趄,强撑着站稳关好房门。
  偷玉扣子的事安排妥当,唐棣看着离善朴收集来的余望言平日亲笔手稿,执笔在信纸上临摹着。
  还没写几个字便觉得腰腹间袭来一股熟悉的坠痛感,闷闷的。
  她边写边默默掐算着日子,不会的,还有五六天才对。
  一时走了心神,笔下临摹的字偏差了不少,只得扔去一边重新写过。
  渐渐的,腹中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身下明显有了异样,她不禁有些慌乱,莫不是这几日天天往离府跑累着了,或是天气转暖,棉衣服脱的急了,受了凉?
  可为何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她一只手捂着下腹,痛的略一蹙眉。
  离善朴察觉到她的不适,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凑近些轻声问道:“怎么了?”
  唐棣吐了口气,微弓着身子,“我身上来了,肚子疼。”
  离善朴神情一滞,耳朵瞬间红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快帮我叫个侍女过来!”
  唐棣有些急促地开口,离善朴回过神来,刚要唤人又顿住。
  离府没有女主人,仆从都是男子,哪来的侍女?
  他细细回想了片刻,才忆起之前在府中见过一个婆子,忙开口唤着泓澄,连着唤了两声都没有回应。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一个侍卫拱手上前,“公子,泓首领带着那位姓唐的汉子去库房找东西去了。”
  离善朴点头,问道:“府里是不是有个婆子?”
  “是,公子,属下知道后厨有个洗菜的夏婆子。”
  “叫她马上过来。”
  “是。”
  离善朴转身回来,见唐棣半趴在书案上,手中还握着笔临摹着,上前拉着她的手腕。
  “别写了,先去房里歇会儿吧。”
  唐棣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心烦意乱地推开他的手,眼见临的字迹与余望言的相差甚远,扔下笔,急躁地把信纸团成团扔在地上重新写过。
  离善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站在门口焦急地向外望着。
  夏婆子在离府服侍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主人急着召唤,身上的围裙都来不及解,双手在两肋边蹭了蹭,一路小跑着过来。
  临到书房门口被侍卫拦下,紧张地望着离善朴,半跪下道:“公子找老奴来有吩咐?”
  离善朴回头望向书案,上面的机密要件已经被唐棣收去,便命夏婆子进来。
  夏婆子见书房内有位娇花一般的姑娘,趴在桌上,面色苍白,登时明白了。
  对唐棣福了福身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后跑出门去,没一会儿功夫便掉头回来,扶着唐棣起身。
  离善朴不放心,拿起斗篷给她披上,正要跟着一起出门,唐棣冲着他没好气地道:“我去茅厕你跟着做什么?”
  离善朴愣了一瞬,尴尬地别过脸,等唐棣走远了,吩咐侍从马上去请于木槿过来。
  唐棣回来后脸色越发苍白,眉头紧锁着。
  她近几个月来那几天都腹痛的厉害,实在受不住才跟杨君兰提起,杨君兰请大夫为她开药调理了一段日子,刚刚好转了些,可这次像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强忍着临完了一封信,自己细细看来,破绽百出,烦躁地挥着笔在上面一通乱画后扔去一边。
  离善朴看着她难受的样子焦急不已,正要起身去问问于本槿何时能到,侍从来报说于木槿出诊去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离善朴的医道只学了皮毛,对于妇人行经腹痛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要避免生冷,不可着凉,把茶盏撤去,命侍从烧了热水送来,让唐棣喝了暖暖身子。
  几杯热水下肚,唐棣的腹痛仍然没有好转。
  窗外透过一道霞光,眼见夕阳西垂,她越急越写不好,气得把笔扔去一边,趴在桌上,痛的冷汗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离善朴: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唐棣:……
 
 
第54章 枕膝
  离善朴凑到唐棣身边坐着,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看着她临的信,虽说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一般人也肯定看不出端倪来。
  轻声道:“这封临的很像了,不必再写了,你先去客房歇着,我找别的大夫来给你瞧瞧。”
  唐棣痛的心情烦躁,听离善朴开口,心中更是委屈,微弓着身子抓起信来抵在他面前。
  “你看看哪里像了?明明一点都不像!讨厌,在这浑说!”
  离善朴见她痛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拧在一起,忙又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边,“再喝点暖暖。”
  唐棣侧身躲过,离善朴的手又追着她向前送了送。
  唐棣不耐烦的推开,红了眼眶,“都说了不喝!哪有逼着人喝水的?不痛死也被你淹死了!”
  离善朴的手被溢出的热水烫的一抖,怕被唐棣瞧见,忙不动声色地拭去。
  唐棣挥着两只拳头向离善朴胸口捶打,“都是你!抱着我跳进河里,害得我痛了这么久!”
  离善朴的身体被他捶的微微晃动,怜惜地揽着她的肩背,任由她发泄心中的烦闷。
  唐棣扑在他肩上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滴落,搂住他的脖子哭闹不止,“你抱紧我!讨厌,我身上烫手吗?”
  她气的忽地仰头,死死咬住他的耳垂。
  离善朴全身猛地一颤,咬紧牙关强忍着痛,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唐棣齿间的力度陡然轻了些,几乎是含在口中的,舌尖随着她的抽泣不断舔舐在他的耳垂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涌遍全身,离善朴不禁目光迷离,胸口憋闷浑身燥热,双耳滚烫的像是要起火一般,抱着她的双手缓缓攥成拳。
  许久,唐棣终于松口,缩在离善朴怀中啜泣着,眉间时不时蹙起。
  离善朴默默吐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唐棣,对不起。”
  “抱着我。”
  唐棣哭的鼻音浓重,在离善朴怀里动了动,“你抱着我!”
  离善朴重新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唐棣在离善朴怀中哭了一通,心里舒服了许多,腹中的坠痛好像也稍稍缓解了些。
  苍白的脸颊往离善朴胸前蹭了蹭,抹去眼泪,静下心来端坐在书案前,执起笔继续临摹。
  这封信事关离善朴和整座萼州城,她必须要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窗外的霞光散去,天空渐渐昏暗下来,离善朴命人掌灯,把书房照的通亮。
  唐棣接连临了四五封信,每一封都足以以假乱真,细细地比对了几遍,选出一封最满意的,按照上次余望言折信的方式折好了递给离善朴,又缩在他怀里抱着他。
  泓澄按唐武的要求,带着他去库房搜罗了铁钩、绳索等物件,又跟着他去街上买了包南瓜子,寻了根三尺长的木棍给他当做武器。
  唐武怕偷走玉扣子会被察觉,让泓澄去买了个与那枚玉扣子有九分像的作为替代品。
  一通准备足足折腾了半个下午,天都黑透了。
  泓澄被唐武烦的不行,愁眉苦脸地进门,看见离善朴与唐棣拥在一起忙低下头,拱手道:“公子,属下与唐武这就去余府了。”
  “嗯”,离善朴点头,把书案上的信往前推了推,“先把这个送到同心客栈给徐兄,章姑娘需要提前做些准备,等拿到玉扣子之后直接送去同心客栈便是,我改日再登门道谢。”
  唐武穿着一身黑衣,腰间缠着一圈麻绳,身侧挂着个半尺长的铁钩,衣袍里贴身斜插着根棍子从后颈支出,嘴里嚼着南瓜子,嬉笑着从门外探头进来。
  瞥见唐棣面色苍白地缩在离善朴怀里,脸色一沉,“唐棣,你这是咋了?”
  他急的大步跨进门,后颈的棍子别在门口,身子一栽险些摔倒。
  唐棣抬眼看着他,无力地道:“肚子疼。”
  “肚子疼?为啥?吃坏东西了?严重不?”
  唐棣不愿再开口,侧过脸把头埋进离善朴怀里。
  泓澄瞬间了然,一把抓住唐武背上的棍子将他拎出门去。
  侍从来报,于木槿已经到了,离善朴想扶着唐棣去客房诊脉,也方便她休息。
  唐棣腹痛的直不起腰来,离善朴拿过斗篷给她披上,将她打横抱起,一直抱到客房的床上。
  于木槿跟着侍从进来,打量着二人会心一笑,坐下细细地观察着唐棣的气色,问了病况,诊过脉后背着药箱去外间的桌上写方子。
  离善朴跟上去问道:“于兄,如何?”
  于木槿停下笔笑道:“我刚进家门夫人便催着我过来,我还以为你小子又为了退亲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原来你这般滋润,姑娘都领回家来了,真是新鲜!”
  说着勾起嘴角,用一副看铁树开花的眼神看着离善朴。
  离善朴浅笑着垂下眼,片刻后追问道:“于兄,到底如何了?要紧吗?”
  “无大碍,别凉着别累着,调理一阵子就好了。”
  于木槿把开好的药方递给离善朴,又从药箱中取了两粒豌豆大小的药粒给他。
  “叫人去抓药吧,用羊皮袋装上热水给她敷一敷,这两粒止痛药先让她服下,晚上睡觉会舒服一点儿。”
  离善朴颔首谢过,令侍从马上去准备。
  于木槿背起药箱,瞥见他耳垂红的像是坠着一颗血珠子,上面还带着明显的齿痕,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女人这时候都像个火药桶似的,万万招惹不得,你小子切记。”
  离善朴尴尬地笑了笑,正要亲自送于木槿出门,于木槿摆手,“别送了,好好照顾着,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离善朴转身回房,倒了杯温水,扶起唐棣喂她服下药丸。
  侍从灌好了羊皮水袋送进来,离善朴接过,微微有些烫手,递到唐棣手边,让她贴在下腹,又命人把茶炉子搬进房内,烧上热水备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唐棣没有半点胃口,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抱着羊皮水袋身子缩成一团。
  离善朴坐在床边陪着她,眼里满是歉疚与心痛。
  服过止痛药小半个时辰,唐棣的腹痛明显好转,离善朴命人把晚膳热过,端到床边给她用了,喂过汤药后扶她躺好。
  唐棣脸上的阴霾散去,歪着头冲着离善朴笑笑,拍拍床头让他坐下,枕在他膝上摆弄起他腰间的飘带来。
  她身子不适,离善朴怕她经不起路上折腾,拿起水红色的薄棉斗篷给她盖上。
  “你今夜就宿在客房吧,我叫人去跟唐庄主和唐夫人说一声,明早再送你回去。”
  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唐棣身上还穿着外袍,热的把薄棉斗篷推去一边,缓缓地侧过身面向离善朴躺着。
  眼看下腹的羊皮水袋就要滑落,离善朴忙伸手去扶已经来不及,修长的手触碰到唐棣的小腹后忽地弹开。
  唐棣抬眼看着他一脸害羞的模样,双手环上他的腰身,脸颊紧贴在他腹上笑的花枝乱颤。
  离善朴顿了顿,扶起羊皮水袋立在她小腹处,抱起被子挡在她身前。
  “时辰不早了,睡吧。”
  “我不困”,唐棣扬起脸看着他,“要不你拍肩哄我睡觉吧,像小时候你娘哄你那样。”
  “小时候?”
  离善朴瞥向床边的烛火,寻找着关于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
  “我六岁那年我娘就过世了,我不记得她曾经哄我睡觉,只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我娘彻夜守在床边照顾我,那一夜,床边也燃着这样微弱的火光。”
  他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抬手在唐棣肩上轻柔地拍打。
  唐棣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我小时候,爹爹哄我睡觉的次数更多些,我怕我娘,不敢与她亲近,但是我知道她心里疼爱我,只是嘴上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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