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阵狂风吹进,室内的烛火顿时熄灭,谢姝月攥紧手上的匕首对着来人刺了过去。
来者似乎早就对其有所防备,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便握住了谢姝月的手腕,暗中使了一番巧劲,不过瞬息间便夺下那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谢姝月心下一惊,刚想要张口呼救,却突然被揽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姝月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可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吓得胆战心惊的情况,又赌气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宣平侯府!”
殷玄铮表情一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蓦然轻笑出声,凑近谢姝月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谢小姐忘记了,我不是你的情郎吗,今夜月黑风高,正好适合你我二人私会。”
谢姝月面色一红,连忙推开了殷玄铮,然而黑暗之中她又看不清路,差点打了个趔趄,幸好殷玄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怎么过来了?”
谢姝月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烛台,幽幽的烛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恐惧与不适。
殷玄铮自觉地帮她将其他的烛台点燃,缓声道∶“本想从侯府正门过来的,但又怕太晚了你已经睡着了,听说你刚刚吩咐暗卫去了一趟薛氏药铺,我这才赶过来看一看你。”
“矜矜,宣平侯府上并不安全。”殷玄铮叹了口气,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柔软的面颊,无奈道∶“你又何必为此亲自犯险。”
谢姝月下意识地蹭了蹭殷玄铮的手指,含糊地答应了一句,可水润的桃花眸中却无半分怯意,直直地和殷玄铮对视了半响,忽而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可是你还是帮我扫清了多余的障碍,不是吗?”
谢姝月又不傻,如果不是殷玄铮的安排,估计镇国公也不会同意她留在这里,可能早就亲自上门把她给领回去了。
“你和大哥不是都在侯府安插了眼线吗,只是三天而已,不打紧的。”
殷玄铮闻言动作一顿,斟酌了半响,这才道∶“若是我在上京也就罢了,只是明日我便要出发前往林州……。”
“是为了中毒一事吗?”谢姝月伸手握住了殷玄铮即将要抽离的手指,急切道∶“我对粉娥娇很熟悉,不如我和你一起。”
“并非只为了投毒之事,而是……”
啪嗒——
原本紧闭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两人下意识地回望了过去,只见谢轻寒正冷着张脸站在窗边,幽幽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真巧啊,太子殿下也在。”
“回自己家不走正门偏要翻墙,谢世子真是有闲情雅致。”殷玄铮淡笑地扫了一眼窗户,神色莫测。
“那也总比不得殿下三更半夜还要微服出访。”
谢姝月听罢连忙讪讪地松开自己的手,心中暗自嘀咕怎么每次都能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被谢轻寒撞上,原本她和殷玄铮清清白白的关系看着都不清不白了。
谢轻寒自然不知谢姝月心中所想,他稳稳地从窗台翻了进来,面色却分外凝重。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谢姝月此时当真万分庆幸自己事先便屏退了房中的婢女,不然这一个两个的,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殷玄铮神色也有些微妙,与谢轻寒对视了一眼,慢慢出声道∶“谢世子今日前来的目的,想来应该与本宫别无二致。”
“那倒是有劳殿下亲自过来跑一趟了。”
一头雾水的谢姝月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就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忍不住出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谢轻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才靠近谢姝月微不可闻地对她耳语片刻。
“什么?”
谢姝月听罢,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殷玄铮,在得到他点头默认的回应后,震惊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事已至此,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了。”殷玄铮摇了摇头,回答道。
“可是……”
谢姝月还想问些什么,可门外突然传来的熙熙攘攘声却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大小姐,您在里面吗?”
杜万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谢姝月轻轻皱了皱眉头,示意谢轻寒和殷玄铮不要出声,这才走出内室,打开了门。
“什么事?”
谢姝月脸色平静,冷淡的视线从杜万身后全副武装的家丁身上滑过,嘲讽地抬了抬眼,“杜管家好大的阵仗啊。”
杜万神色一僵,但还是赔笑道∶“大小姐别误会,最近京中有些不太平,家丁侍卫们巡夜也得多准备些。”
为首佩着刀剑的侍卫似乎有些不耐烦杜万的谄媚,直接打断了杜万的说辞,抱拳道∶“刚刚府上有贼人潜入,不知大小姐有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