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吾妻争高下——言浅
时间:2022-09-03 07:17:26

  桓洛有些吃惊:“顾恺之,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顾恺之也不觉得气恼,反而对她这样连名带姓称呼他的行为很满意,他走近了些:“洛洛,你没有遇见过心仪的人,自然不会懂得那种心情,那是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桓洛有些抗拒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两步:“我确实没有遇见心仪的人,也不懂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给与对方更广阔的天地吗?若你喜爱的是一只鸟,不顾它的意愿将它关在笼子里,它也不会快乐的。”

  “可是,我却觉得,若是能够每天看见她,我就很快乐。”

  听完这话,她摇了摇头:“爱不能这么自私。”

  这句话让顾恺之有些不适,他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愠怒:“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如果我不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别人也会把它关起来的,既然它总是要被人关在笼中,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呢?”

  面对这样的顾恺之,桓洛只是觉得从前都被他单纯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此刻挑明了态度,她反而无所顾忌,反问道:“不,你说的不对,小鸟本就身在林间,只有在高树上歌唱,在天空中飞翔它才会快乐,只是关在笼中被你们欣赏,它不会快乐。为何总是要与他人作比较呢?若是别人杀了人,你也跟着去杀人吗?你这样的不是爱,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顾恺之仍然在向她靠近,他想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开,却被桓洛躲开。

  他倒也不恼了,又恢复了从前温润公子的模样,笑着说:“不过是一幅旧画,若是洛洛不喜欢,我以后不再画就是了,小鸟在笼子里或是在天上,都与我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时常见到你,我就会觉得很快乐。”

  他的情绪转换如此之外,片刻功夫就好似分成了两个人,这让桓洛有些不适应,她的头又有些痛了,有些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我的头有些疼,想睡一会儿,晚上就不和你们一道出去玩了,抱歉。”桓洛不想再跟他探讨过多的话题,面对顾恺之,她最初的熟悉与亲切感正在慢慢消失,变成一种不知名的担忧与害怕。

  这样的顾恺之,让她有些不适。

  然而被她拒绝了之后,顾恺之也不气恼,总归来日方长,他依旧体贴地问道:“洛洛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请一个郎中来瞧瞧?”

  桓落摆摆手:“不必了,想必是有些水土不服,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顾恺之也颇为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内,走到门口时,他默默地说了句:“若是刚才那些话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开心,以后我不说了就是,我希望你我之间,一直可以坦诚。”

  坦诚这两个字落在了桓洛的耳中,她也愣了一下。

  然而她却没有回应,任由顾恺之无声地将那扇门关上了。

  现在不坦诚的人,似乎不是她。

 

 

72章 终于找到你了

  ======================

  谢玄去了宫中, 很容易就找到了秦方,当今皇上沉迷于丹药,甚是看重这位葛洪的关门弟子, 自秦方答应了炼丹之后, 如今他已经是司马丕眼中的红人,连新建丹房,都已经在数日内完成。

  两人一番攀谈之后,谢玄果然问到了关键之处。

  这个秦方虽是葛洪的弟子, 然而他只对医术感兴趣,在炼丹一事上与葛洪的意见和分歧较大,因此葛洪离开的时候, 秦方就没有追随着葛洪夫妇二人一道前往罗浮山,他选择与夫人留在建康城外的天阙山,时而外出采药, 时而看诊治疗。

  秦方说完之后无奈地摊开手:“我也不知道何人将我是葛洪弟子的身份告诉了皇上, 忽然就来了一队官兵,到我家中将我带走, 后来得了顾恺之小郎君的帮忙, 又将我夫人接来一道陪我, 若不是夫人劝我,我是怎样也不会再炼丹的。”

  提到了这个名字, 谢玄便也好开口了, 于是问道:“秦郎君, 你是如何认得顾恺之?”

  秦方想了想:“先前桓伊大人带着她的妹妹前来我家中,这位小娘子是桓伊大人在洛河边捡到的, 原本受了很重的伤,先前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 桓伊大人将她留在了府上,认作妹妹照顾了好几年,也是经过别人的介绍找到了我,想让我为她治疗,找回从前的记忆。顾恺之小郎君是桓伊大大人的朋友,似乎和他妹妹也早已相识。”

  “她受了很重的伤?”听到这里,谢玄虽然还没有见到那个叫做“桓洛”的人,但是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必然就是陈子衿。

  洛河连接的是蠡台的护城河,时间、地点、人物都能够对得上。

  秦方虽然有些奇怪,为何谢郎君会对桓娘子的事情这么感兴趣,然而还是解释道:“人一般不会轻易丢失记忆,除非头部受了很剧烈的碰撞,那日他们来我家中的时候,我替她诊脉,发现五脏六腑仍然有些损伤,而那些伤据桓伊大人说,应该是两年前就留下的,这样的内伤再结合她丢失了记忆,所以我推断,她必然是从高处坠落,撞到了头。”

  这些话从秦方口中说出来,十分轻松自然,然而听在谢玄的耳中,只觉得心中有些疼。

  秦方继续说着:“后来我问了桓伊大人,他说也不知道桓娘子是怎么受的伤,捡到她的时候,胸口的骨头断了好几根,整个人躺在床上养了两三个月,才能够下床走动,啧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小姑娘,会受这么重的伤。”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谢玄的眼眶有些泛红,他抬起手遮住了眼眸,秦方竟然觉得,他是在垂泪。

  他心中的好奇更甚,便问道:“谢郎君今日来寻我,想必不是要问炼丹的事儿吧,莫非,你认得桓家娘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