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不然我一定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听我说完这些，现在心里会舒服一点了吗？”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仔细地看着她。
因为两人的手都还握着，时雯还能从他手指的微小动作，感觉到他似乎有点紧张。
在这方面，她本来就不在意了。
“嗯。早就已经好多了。”时雯笑了笑，“你解释得已经够多了……嗯，现在话差不多说完，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吗？”
她不想被他当作缓解剧情控制的工具，因为这种原因牵手，她只会感到悲哀。
但她于情于理也应该给沈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么她希望在不需要的时候，就不要发生额外的肢体接触。
反正，即使他对她再好，当她想要和他更进一步，想要他当男朋友的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即使解释清楚了一切，误会误解全部解开，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仍旧存在，似乎还在随着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复杂。
就像现在，沈禅不太情愿松开手的样子，但时雯随口说：“……你这样，我会想多的。”
他马上就好像握了一烫手山芋一样，缩回了手，生怕她真想多了一般，连连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看吧，她就知道。
第24章 双标
经过时雯的提醒, 沈禅才猛然醒悟，自己这样做压根就是在占她的便宜！
他竟然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差点就忽视了这一点。
他确实很需要时雯能够帮助他对抗那股神秘力量，但这并不是他就理所应当随意触碰她的理由！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禅立即又说了一声抱歉。
“对不起。我太莽撞了。”他商量着问：“我现在这样的情况, 必定是要跟你发生很多肢体接触, 最少也需要很经常握着你的手。”
“但我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样做很不合适。雯雯，是我之前太唐突，只考虑了我自己, 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沈禅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她的不情愿之上。
“为什么要就这么算了？你难道想要每次见到伊月澄的时候都身不由己吗？”时雯纳闷地问。
怎么？突然反应过来他要经常触碰她, 跟她有肢体接触，就那么抗拒了？
还是就那么害怕她会因为他的主动接触而自作多情吗？
他这些年对她的好，早就已经让她自作多情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这些跟你的心情比起来，都无所谓。”沈禅坚定地说，“我可以想别的办法解决。比如说, 你一直都很自由吧, 那么我们还可以在遇到伊月澄的时候，你立即离开, 远离我和她。”
时雯更加纳闷了, 那还不如就让她站在边上给他当一个人形的缓释剂呢。
她明明能帮上忙，他也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情, 最近他还救了她的命，她就算不为什么男女感情，就为了报答他, 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你不用担心。”时雯叹气道：“我没有那么不高兴。能帮上你，我反而挺乐意的。我都没想着要怎么拒绝你, 你怎么就先脑补我不乐意了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总是满脑子情情爱爱的, 孰轻孰重, 我分的清。我不会因为跟你肢体接触多了，就想入非非，胡思乱想。”
她都主动说到这地步了，他应该能放心了吧？
沈禅又气又好笑，她这都说的什么？他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
“你在说什么呢，真的是。”他无奈，“你真的不介意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横竖就只是抓抓手，抱一抱而已。”时雯满不在乎地说，“当然，因为是你，我才不介意的。”
“可是这样，我会觉得我是不是太狡猾了。”沈禅长叹，即使他为她做了很多，可这件事让他内心依旧挺愧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一个女孩子，肯定是很在意这种算是亲密的接触了。
现在却要因为这种原因，跟他不停接触。他占了大便宜，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时雯倒是很清楚什么时候能结束，可她在刚才的坦诚局上没有坦白自己解封的记忆。
没有想过什么理由，第一反应是不想说，就选择隐瞒了。
虽然她现在想想觉得可能就算跟沈禅说了也没什么，但又好像没什么说的必要。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太强烈的想要坦白的想法。
“不会。”时雯不懂他怎么会用狡猾来形容他自己，“什么时候结束就听天由命吧。”
“接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时雯问。
“嗯……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好像是有话要问我。你说要问我一个问题，你那个时候想问什么？”
时雯自己都忘记这茬儿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印象。
问什么嘛……其实就是想问伊月澄和她，他选择谁留下来吧。
她是想着如果他还是像先前几次那样，选择偏向伊月澄的话，她就会选择离开。
“现在已经不用问了。”沈禅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时雯轻描淡写，“我好饿了，想去看看赵姨饭做好了没有。”
“好，那你去吧。如果真的很饿了，就先吃点零食，在客厅茶几上。”沈禅点头，仔细想想，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时雯就笑嘻嘻地下楼去了。
很幸运留下来的人是她，也很不幸，她跟沈禅现在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还变得更复杂了。
时雯暂时也不纠结了，她还是会密切关注伊月澄和安天昱的发展，现在沈禅这边的剧情可以说是崩的彻底，不知道会对主线那边产生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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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时间回到早上，伊月澄在派出所里磨蹭了一晚上之后，才可怜兮兮地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她不愿意让民警们帮她联系家人，民警询问她是不是跟家里有什么矛盾，想要调解，她只抿着唇一声不吭。
之后就她缩在派出所睡了一晚上，而想帮助她的民警反而是一晚上都没睡，帮她订的盒饭，她也没有吃。
伊月澄想了一晚上，最终决定给沈昱打电话。
她好像没有别的能联系的人了。
沈禅那边不愿意收留她，为了时雯对她这么狠心……她也不想回到家里去，更不想去安天昱爸妈那边，没有其他认识的还能随叫随到帮助她的朋友了。
“喂？是澄澄学姐吗？”沈昱似乎很是欣喜，毕竟他很少能被学姐主动联系。
即使每次学姐主动找他，都是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但他觉得能帮上学姐的忙，他就很幸福了。
“嗯……沈昱学弟，你、你能来接我吗？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伊月澄话一说出来，声音就开始哽咽了。
沈昱一听她好像哭了就更加慌乱更加心疼，“怎么了？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呢？不要害怕，我马上就过去！”
沈昱这边其实都还在参加重要比赛的排练呢，但学姐出事了，什么都没有学姐的事情重要。
于是，沈昱穿球服一边接着电话就一边往外面走，队员们都看不懂他这是做什么，在发现他是离开球场的时候，有人喊住了他：“沈昱，你干嘛去！”
“不练了吗？现在可是重要关头！”
教练也吼了一声：“沈昱，你给我回来！”
但沈昱只留了一句：“有急事！你们先练，我很快回来！”
电话还在接通着，伊月澄那边能听到沈昱的队友们不让沈昱走，她很踌躇地问：“沈昱学弟，我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我是不是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啊？”
“你现在很忙吧？那、那你先忙完你的事情吧，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反正、反正我在这边都已经等了一晚上，也不差多等一会。晚上蚊子这么多我都忍下来了，饿了一晚上我也忍下来了……”
伊月澄这话听起来善解人意，但偏偏就是要强调她现在的处境其实很糟糕。
沈昱怎么听的下去，“没事，不算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排练。学姐，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没事了都没事了，有我在。”
伊月澄顿了顿，“好吧……那我等你。”
接着伊月澄就把地址分享了过去，沈昱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但也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派出所。
伊月澄等待的过程中自然也还给沈昱发过很多暗藏着催促的信息，担心他最后不来了。
直到见到人，伊月澄松了一口气，沈昱也松了一口气。
沈昱连忙过去跟民警了解情况，并且表明了自己是她的好友，伊月澄也愿意跟他一起离开，民警也就再多问了几句，就放他们一起走了。
沈昱马上向伊月澄询问起事情的原由，“学姐，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之后学姐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伊月澄点点头，看起来特别乖巧的样子。
找到吃早饭的地方，都坐下来后，伊月澄就开始哭诉自己的经历。
从安天昱明明答应过自己会给自己过生日，结果却跑到地球另一端的国家，去给他的某个红颜知己过生日开始，讲到自己真的太难过了，所以选择逃避离家。
之后就是遇到沈禅，又添油加醋对自己在沈禅那边遭遇的非人待遇进行了诉说。
伊月澄的脸上都还有浅浅的红印子作为证据，证明她确实被时雯甩了一巴掌。
沈昱对安天昱的事情很愤怒，对沈禅的事情也很不高兴，更不高兴的是沈禅为了时雯这么做。
对于沈昱来说，时雯是一个非常讨厌的存在，沈昱到现在都觉得自己跟大哥关系无法拉近，都是时雯的错。
一听到是时雯，沈昱就安慰伊月澄说：“如果是因为时雯的话，那真的很正常了。”
伊月澄本来还在哭唧唧，被安慰后就好奇地问：“为什么呀？呃……学弟，你也知道时雯的事情吗？”
沈昱有些痛苦地点点头，“何止是知道，她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阴影！”
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伊月澄好奇地问：“我听说沈禅和时雯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好像认识已经很久了，我有点好奇，他们的事情你了解得多吗？能告诉我吗？”
“我了解的不算多，但是时雯这个人，我真的都不知道她到底给我哥灌了什么迷药。你看沈禅是我亲哥，可他从来就不拿正眼看我。”沈昱非常痛苦地说，“你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时雯有多上心吗？”
伊月澄有些茫然的摇头，但她听到沈昱说沈禅对时雯很好……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所以她才会比不上时雯吗？就算时雯生气打了她一巴掌，沈禅却还是偏向时雯。
“你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是跟时雯两个人一起住吗？”沈昱一脸纠结，“那是因为时雯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出意外去世了，我哥自己明明都才刚要成年，却为了她的事情，帮她跑前跑后，最后还把她带了回来。”
“我爸妈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件事啊，时雯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就算活不下去了，那也轮不到来我们家吧？所以我爸妈就让我哥做选择。”
“让时雯离开，他就还能继续留在家里。如果他坚持要带着时雯，那么就跟时雯一起滚出去。”沈昱捂着脸，越说越纠结，“后来他真的就带时雯出去了。”
伊月澄发出了感叹，“……总觉得好浪漫啊。”
她从来就没有被安天昱坚定地选择过，原来她还能比之前更加羡慕时雯，原来时雯拥有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沈昱却一点都不能认同伊月澄说的浪漫，“浪漫个屁！他连我们这些家人都不要了！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人。我可是他的亲弟弟，你知道沈禅的成绩有多好吗？”
“我那个时候成绩不好，我爸妈都难得拉下脸去主动找他了，给他台阶下。只要他肯回来辅导我，时雯的事情，他们可以不追究，他自己也可以回到家里来住。”
“结果呢？就因为时雯被家庭变故影响成绩下降，他说要辅导时雯，不想辅导我。到底时雯是他亲弟还是我的是他亲弟？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辅导，去辅导一个外人？”沈昱说起来也很记恨，“你知道后来时雯考上了什么学校吗？”
伊月澄还真不了解，很茫然地摇头，沈昱说的是义愤填膺，可沈昱说得越多，她就越是羡慕时雯，越是希望，如果自己也能被如此呵护偏袒就好了。
本来……沈禅不是也像对时雯那样对她的吗？甚至都那么多次让时雯对她道歉，他说那些都不是他真心想做的，要让她按照相反的态度去理解，可是她不相信这个说法。
时雯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他那个时候都能让时雯多次对她低头道歉……她本来其实也有可能成为对于沈禅来说，比时雯还重要的存在吧？
她不相信他当时对她的温柔和偏袒呵护是能演出来的。
可他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那突然那么凶……变得那么奇怪，还一直不停地谴责她，让她给时雯道歉，时雯明明还打了她一巴掌呢。
对于伊月澄来说，温柔对待她，偏袒她，把她放在时雯之上的沈禅才是正常的。
那天对她发狠，凶她，为难她的那个沈禅是不正常的。
“是海川大学。而且她在大学里也是大学霸，要不是有我哥的辅导，她能一直当大学霸？”沈昱的声音接着传来，语气有些不屑，“要不是我哥的辅导，她能上那么好的大学？她能一毕业出来就能找到年薪百万的工作？而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我的。”
沈昱听多了父母的念叨，竟然也坚信着如果被他哥辅导的人是他，那么成为大学霸，考上名校，最后出来年纪轻轻就年薪百万的人，会是他。
“是这样的吗？”伊月澄也是愿意相信这个说法的，她觉得以沈禅的能力，或许如果她能早一点遇到沈禅的话，沈禅能辅导辅导她，她说不定也能考上跟时雯一样的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