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现代社会都习惯了独居,这么猛地跟女孩同住一张床,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一大早就听到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两个女孩睡眼朦胧的起了身。
二姐打着哈欠拉开窗帘,一面拿着牛角梳子梳着自己浓密的长发,一面往楼下看。
白玲不紧不慢的扣着白衬衫的扣子,“二姐,你看什么呢?”
二姐笑盈盈的存心逗她,她回头狭促望了她一眼,转身伸长了脖子往下望,“我倒要瞧瞧那小子是不是还一片痴心的在外面守着。”
白玲,“那你可就想错了,他肯定早走了。”
书中原身对宋健民痴心一片,但宋健民拿白玲也就是当血包,下乡吸血用白玲津贴,回城更是利用的彻底,用白玲的人脉创业,让她生了三个孩子,生到八八年计划生育没办法再生。
堪称敲骨吸髓,骨头渣滓都嚼碎了利用的彻彻底底。
作为男主角,他的尊严永远不可侵犯,白玲对他的帮助和关心无一不刺痛着他高贵的自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为了一个女孩站一个晚上。
二姐,“可昨天他不是说见不到你就不走吗?没准人还真站了一个晚上呢。小同志,话不要说的太满嘛。要是他真站了一晚上,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白玲,“他要是能站一晚上,我的白字倒过来写。不过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这辈子跟他也不可能。”
原身没落下什么好下场,她从一开始就抱定决心跟宋健民划清楚界限,绝不能再跟他搅合在一起,最好一次面都别见。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干嘛非要跟一个人渣过不去。
二姐的目光在楼下梭巡了一番,白玲这话还真没说错,空荡荡的街道上哪有那颗小青松的人影。
她撇了撇嘴,咂摸着说了一句,“还真是早没影了,得亏你没跟他成。”
·
三周后。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大喇叭里回荡着《春风吹遍黎明的家乡》,火车站挤挤攘攘的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父母。
下乡的知识青年们胸前绑着大红花从火车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家人挥手,女孩黑亮的刘海在风中摇曳。
火车向前行驶,一节一节的车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一直表情冷静严肃的白西瀚望着离开的火车眼中多出了一抹泪光,站在他旁边的张淑芬则哭成了泪人。
原本如果只是白玲下乡插队倒还不至于让她这样伤心,可这一次姚秀兰也跟着白玲一起下乡插队了,这让她怎么能不伤心。
直到驶出火车站很远,火车上的年轻人们还是情绪难以平复,哭倒了一片。
姚秀兰趴在火车的小桌上嚎啕大哭,白玲则在火车哐哧哐哧的响声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趟火车走走停停,窗外的世界也变得越发荒凉,从繁华古老的城市到罕无人烟的翠绿树木,渐渐的就连绿色也越来越少。
车上的知青一批批下车,姚秀兰原本自从插队结果下来就存了心要跟白玲冷战,对她可以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从前冷战这个招数最是有用,她只要不跟白玲说话,要不了两天白玲就会主动来求和。
让姚秀兰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直到坐上火车,白玲都没有半点向她低头求和的意思,就是上了火车也跟她一句话都没有,反倒跟周围的知青聊得火热。
姚秀兰眼睁睁的看着,连个下来的台阶都没有,只好端起架子冷战到底。
这么几天下来,她不仅坐火车坐的浑身难受,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憋得难受。
终于眼见着窗户外的景色越发荒凉,她带的那点副食品都吃完了,只能吃火车上配的餐,一点油星都没见着,三顿下来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响。
她转了转眼睛,把注意打到了白玲身上。
她妈可是说了,白玲的舅妈可是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
姚秀兰看在那些食物的份上,勉勉强强的向她开了口,“你还有吃的没?分姐姐一点。”
白玲翻着手上的作业本,头都没抬一下。
周围其他的知青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姚秀兰憋着一口气,挤出个笑脸,“好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
原身一向心软,只要姚秀兰搬出一家人这个词,再喊她一声妹妹就什么东西都能让。
可惜她并不是原身,也不吃这一套。
白玲合上作业本,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妈就我一个闺女。你可别瞎认亲戚。”
姚秀兰还想再软硬兼施磨一磨白玲。
旁边的知青纷纷对姚秀兰投来谴责的目光,就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女知青掩着嘴以一种并不小的声音说道:“真不要脸,为了一口吃的到处攀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