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位数。”
沈昭音更疑惑了,用眼神暗示傅程言。
这么贵,你确定自己是个穷打工的?
男生接着补充道:“那是打折前。”
沈昭音了然,接着兴致勃勃地问:“那打折后呢?”
傅程言思索了几秒,犹豫着开口:“两位数。”
沈昭音:“……”
这店老板操作太他妈sao了!
沈昭音回到家,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沈清梦竟然在她的房间等着,沈清梦脸色不太好看,身上还穿着今天晚上跳舞的那件裙子。
裙子很漂亮,只不过多了些褶皱。
桌子上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还有一些落在了地上的绒毯上。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她的房间虽然没有上锁,但卧室都是很私密的地方,她和沈清梦的关系一向不好,界限分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她还看到了沈清梦私自乱翻她的东西。
“我怎么不能在你的房间?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只要我想,明天你房间里的东西便全是我的。”沈清梦瞪着双眼,说话时咬牙切齿,眼里淬满了难堪和不甘。
孟妍丽已经去找过方竹,方竹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沈昭音一个人,凭他们说破了嘴,把沈二爷搬出来也无济于事。
沈清梦不甘心,去找过学校领导,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马上沈昭音就要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站在她日夜思念的舞台上。
凭什么?
沈清梦压住满腹怨恨,“你去给方竹老师说,让我替你去参加全国大赛,把那个名额给了我,我就原谅你。”
“还有,今天晚上晕倒的事情,我就不怪你了,我去向妈妈求情。从今往后,你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咱们还是好姐妹。”
第26章
“你也配?”沈昭音闻言, 都气笑了。
小姑娘表情冷冷淡淡,话里鄙夷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对于这个只想着自己, 自私自利的姐姐,她心里根本就不想再存留一丝感情。
沈清梦瞪着眼睛看她, 表情震惊,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都已经大方地表示自己会原谅她了,沈昭音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她怎么能这么贪得无厌?
这个懦弱的妹妹从小就没有忤逆过她, 更不敢对她这么说话。
“你去参加比赛有什么用?妈妈不止一次说过,都是因为你, 我的身体才这么柔弱多病, 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呢?”
“你上了这么多年学?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封建迷信的话你也当真?”
沈昭音早就想把这句话说出来,那种无稽之谈竟然也能让她那对偏心父母道德绑架了她这么多年。
“你……”
这话瞬间戳到沈清梦痛处。
她哭喊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面一阵开门的动静, 孟妍丽和沈正国推门进来。
看见受委屈的沈清梦, 孟妍丽赶紧扑过去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脸上带着心疼和疲惫。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晚会,沈昭音还不知道孟妍丽都瞒着她做了什么,为了沈清梦, 她甚至都能断送她的前程。
小时候,舞蹈老师的欲言又止,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迫不得已地换人, 都是在心疼她被埋没的舞蹈天赋!
沈昭音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就像是有把小刀子在细细划着她的心脏,虽不致命,却疼得长久。
“你怎么又让姐姐哭了?如果是因为名额的事情,你就让给你姐姐,她身体不好的原因你也知道,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非得要让你姐姐生气?”孟妍丽不耐烦地开口。
沈清梦还在哭闹,孟妍丽喋喋不休地说着埋怨她的话,沈昭音特别佩服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抽空想起刚刚吃的那顿饭。
想起那个看她跳舞时,嘴角上扬的银发少年,也能想起不要命三人组的嬉笑打闹,连刚刚送她回家的少年的神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闭上眼睛,却回忆不起孟妍丽的一颦一笑,甚至连沈正国的容貌都变得有些模糊。
重活一世,她本来想逃避的现实,如今却血淋淋地摆在她的面前,她知道自己始终无法原谅父母,上辈子的冷眼旁观,偏心至极,已经让她的心疼得麻木。
“为什么要让给她?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拿啊!”沈昭音开口,没有退缩。
无论自己做的再好,再优秀,其实都没有差别,她的父母依旧会向着沈清梦,那个哭一哭就能要到糖的孩子。她本来以为会难以启齿,没想到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甚至还感到如释重负。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敢顶嘴,我生你下来是让你忤逆我的吗?”
“你怎么对你妈说话的?这么大还不懂事?为人子女就要听父母的话,你是我们生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沈正国突然开口,之前孟妍丽已经给他说了不少沈昭音违逆之事,甚至把今天晚上沈清梦晕倒的事情也归咎在她的身上,沈正国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
沈清梦躲在孟妍丽的怀里,得意地看着沈昭音,就算她再厉害,身为子女她也不可能忤逆自己父母,除了这个家,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想要拿捏她容易得很。
沈昭音冷静地看着她的父母,突然间笑了,觉得有些无聊,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她都听烦了,“我要是不呢?”
“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意不愿意?”
“今天晚上的元旦晚会,沈清梦故意弄脏我的裙子,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小时候有一次我发烧,也是她把我推到水里,甚至不让我吃药,这些你们也知道吗?”
“我烧了整整一夜,身为父母的你们可来看过我一次?”
她说的漫不经心,好像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般,语气丝毫没有起伏,却字字诛心。
沈正国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也没听孟妍丽对他说过这些事情,闻言有些震惊,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严厉,陷入沉默中。
孟妍丽听了这番话,心里虚得很,她生怕沈正国知道这些,本来以为沈昭音这个女儿是个懦弱不顶事儿的,没成想今天把这些都抖了出来。
她一着急,松开怀里的沈清梦,怒气冲冲走向沈昭音,“你真是气死我了,有你这么污蔑父母的女儿吗?我当真是生了个白眼狼!我太后悔了,怎么会生了你这个孽障不孝女!”
吼着就举起手,朝着沈昭音挥了过去。
沈昭音闭上眼睛,等了半晌,巴掌没有应声而落,身边的气息有些嘈杂,带着些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莫名急促的喘息声。
“你.他妈还敢打她?”少年声音冰冷彻骨,根骨分明的手背上爆出青色的经络,指节发白,看起来用足了力气。
小丫头刚刚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你有几条狗命敢碰她?”
孟妍丽一阵哀嚎,脸色发白,疼得汗水直流,她的手腕被谢珩攥在手里,由原来的红色开始变紫。
沈昭音睁开眼睛,依旧低着头,熟悉的声音让她感觉眼眶酸酸的,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男生冷白清俊的侧颜,额角绽起骇人的青筋,双眸狠戾,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沈昭音再次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眼睛酸的厉害,她眨了眨眼睛,啪嗒一声,眼泪顺着白皙的小脸流了下来。
谢珩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
像是条发了疯的野狗。
他猛地甩开孟妍丽的手,径直走向沈清梦,沈清梦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被谢珩掐死,谢珩微微用力,她的脚便挣扎着离开了地面。
沈清梦的脸色通红,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双手使劲拍打着谢珩的手臂,却无济于事,接着眼泪开始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脖颈间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反而越来越紧。
每一次收紧,都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那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面前的男生双目通红,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冷冷地注视着她,像是真的要把她掐死。
“咳……咳……”
男生手背上布满青筋,沈清梦的脸色已经开始呈现不正常的颜色,谢珩把她抵在墙上,侧目瞥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圆规,针尖在此刻发着森森寒光,他伸手摸过去。
却没料到,坚硬的手臂上突然出现一条纤细的胳膊,小姑娘脸色此刻泛白,嘴唇颤抖着:“你想干什么?”
“你赶紧放手!”她怕谢珩冲动之下真的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个小杂种,敢闯进我们家,你给我放手!放开我女儿!”孟妍丽大喊,沈正国才反应过来,朝着谢珩扑过来。
“我看谁敢骂我孙子!”沈老爷子随后进来,身边带着秘书和保镖,几辆豪车停在门外,刚刚熄灭。
两个保镖赶紧冲上去,把差点被掐死的沈清梦从发了疯的谢珩手里救下来,带了下去。
沈正国闻言,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慌张,赶紧下楼迎接老爷子。
孟妍丽直接吓傻了。
孙子?
沈家的孙子?
她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形象,满脑子都是谢珩那骇人的表情,她感觉谢珩刚刚真的是想掐死自己的女儿。
沈清梦经过刚刚的事情,整个人被吓得精神恍惚,缩在沙发一角,浑身发抖。
沈老爷子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声音浑厚沉稳,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开口道:“我刚刚听说,有人后悔生了个孽障?”
沈正国赶紧回:“爸,这都是气话,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们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种封建迷信的话也信,我看这公司交给你迟早要败光,既然你们不想养,把音音给了我,我就带走了!”
听到手里的公司可能被老爷子收回,沈正国立刻慌了神,想上前解释却被老爷子瞪了回去,不敢妄动。
老爷子表面像是商量,语气却是十足的命令,沈正国自然知道他这个父亲的脾性,老爷子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不敢违抗。
说完,老爷子没有停留,握着沈昭音的小手,安慰地拍了拍,带上她出了这个家。
孟妍丽见人出去了,又准备起来撒泼,却被沈正国狠狠甩了个巴掌。
“你敢打我?”孟妍丽捂脸不可置信。
“我告诉你,要是爸把咱们的公司给收回去,我不止要打你,你们俩全都得给我滚出去,就这么个病秧子你还护着她?”沈正国怒视着两母女,随后摔门而去。
留下受惊过度的沈清梦。
谢珩又恢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瘫倒状坐在车子里没有说话,半晌,他十分别扭地从车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后面的小姑娘,语气十分嫌弃:“擦擦吧,丑八怪!”
老爷子看着这两个人,轻声笑了笑。
刚刚那两个保镖去拦谢珩的时候,根本就无从下手,怎么拽都拽不开,像是要下死手,还是小丫头过去说了两句话,谢珩才放了手。
这一切,都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
到了沈家老宅,小姑娘跟在谢珩后面,不甘心地补了一句:“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那你不还是丑八怪?”
“……”
谢珩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开口,求生欲可以说简直没有。
小丫头片子,还挺记仇!
她伸手抓住谢珩的衣角,男生停下脚步,扭头看她,小姑娘的眼神坚定,认真问:“你刚刚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沈清梦?”
谢珩愣了半晌,蓦然笑了。
“没有,吓唬她的而已。”
刚刚她哥的模样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却将刚刚那点害怕全都勾了出来,她怕极了,怕他会有事,更怕他会为了她做傻事。
她的眼圈又红了,说出的话带着气音,声音软软糯糯也带着一丝乞求:“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他看着小姑娘这副模样,以为是自己把她吓坏了,心下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好,下次不这样了。”
沈昭音“嗯”了一声,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谢珩低着头凑近,语气里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耐心,“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拖着细细软软的嗓音,像个蔫了吧唧的小盆栽,“我说,你比我丑多了。”
他伸手弹向小姑娘的脑门,沈昭音吃痛地喊了声,“痛死我了,你故意的!”
故意的他承认,脑门痛他可不认。
他用了多少力气自己当然清楚。
不过看着小姑娘捂着脑门,装模作样委屈巴巴的表情,他还是不忍心伸手给她揉了揉。
江秘书在楼上看着这一切,恭恭敬敬对老爷子道:“看来少爷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不堪。”
老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珩是个什么模样,那就要看眼前的人是谁,只要他乐意,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玩弄也无妨。
他要是不愿意,哪怕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豺狼猛兽,没人能按下他的头,也没人敢从他手里抢东西,护食儿护得厉害。
这点儿倒是和他爸很像。
第27章
放假第二天, 沈昭音起了个大早,吃了饭后,骑上了自己心爱的自行车, 开开心心地出发了。
刚到门口,后花园里瞬间窜出条阿拉斯加巨型犬, 整个庞然大物扑了过来,吓得她把车子都丢了,躲到谢珩身后。
它摇着尾巴看起来特别兴奋,上窜下跳地绕着跑, 吐着舌头呼呼地喘粗气, 时不时用鼻子噌噌沈昭音的小腿。
她惊恐大叫了声,吵得谢珩耳朵疼。
他啧了声, “你怕它干什么, 那他妈就是个傻狗,智商就是一坨屎,相当于陈子航那傻.逼。”
小姑娘皱眉, “可它有牙。”
“你不是也有?它咬你就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