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是褚宵的大伯褚连嶂的封地。
褚宵是褚家旁系之女,最是不招人待见,以她的身份本该一辈子都进不了本家。
但朔阳侯之子即将入仕,为了儿子的青云路,褚连嶂意图与吏部侍郎结亲。
奈何其女以侍郎之子行为浪荡为由百般不愿,褚连嶂便将主意打到了旁系头上,意图暗中过继一名女子到本家代替出嫁。
从褚宵出生起,她的父亲就不断怨天尤人,一面嫉妒哥哥的成就,一面又攀附朔阳侯,希望谋一份官职。
一听到过继的事,她父亲立即修书,愿将长女过继。
褚连嶂很高兴,于是邀请旁系来家中做客几日,也是为了统一口径。
奈何入朔阳后,褚灿听说了侍郎之子是何等人品,也不愿意嫁人,但也知道父亲的心愿,于是希望让妹妹褚宵嫁过去。
褚宵当时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很清楚,这是父亲难得讨好褚连嶂的机会,是不允许出现差错的,所以怎么都不会轮到她。
褚宵刚住进侯府厢房的时候,空青就是这样躲在门后面偷看她的。
后来她听说,空青是家里没钱养了,所以贱卖给侯府的。
可空青也就大她两岁,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褚宵夜里隐约听见有人哭啼,起身出门查看,就见冰天雪地里,空青还坐在院子角落洗衣服,一边哭一边洗。
“紫芙,你去哪儿了呀!我不会洗衣裳……可要是被管事发现我没洗完,非得打死我不可……可是我好饿好冷啊……紫芙……”空青哭着,抬起手用袖子抹泪。
袖子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被水打湿,还是浸满了泪。
她的手指被冻到发紫,已经开始有些疼了
“给你。”
空青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只见白天才住进府里的旁系小姐正站在她面前,递给了她一包吃食。
“这是娘亲怕我路上饿,塞给我的糕点,你吃吧!”褚宵将糕点塞给空青。
她撸起袖子,蹲在木盆边,抓了点皂角粉洒在衣服上,利索地搓洗脏衣服。
“小姐……”
褚宵自嘲:“我哪儿是什么小姐,也就沾了一个褚家姓,其实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你先吃饱,等会咱们一块把衣服都洗了,早些休息。”
空青大口啃着糕点,想要抹掉脸上的眼泪,可泪水越抹越多,啜泣道:“小姐,你真好!”
褚宵没想到就是那么几块糕点,得了一个忠心的丫头。
直到后遇变故,她身陷桎梏,空青是仅剩不多的,还在惦记她的人。
要不是有空青偷偷给她塞吃的,她根本撑不过那三年。
可好景不长,褚明卉和褚灿发现是空青在暗中帮她,于是将空青拖到她面前活活打死。
褚宵见自己仅剩不多的希望也要消失,可不论她怎么求情,都换不回两人的一丝怜悯。
“小姐,当年您的大恩,空青一直都记得。”
又是一个大雪天,失去了双眼的她在雪地里艰难地往前爬。
她喊了无数次空青的名字,却无人应答,直到她颤抖地摸到了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
“经理,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呀?”
杨空青拿着奶茶和蛋糕走来,喊了经理几声也不应声,很是疑惑,“经理?”
褚宵回过神,看着面前的杨空青有些恍惚,错愕在眼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回应道:“怎么了?”
杨空青将手里的奶茶蛋糕递给褚宵,“经理,这是给你的!”
褚宵有些惊喜,“我也有份?”
杨空青重重点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欢迎褚经理来到市场部!”
“替我谢谢大家。”褚宵接过奶茶和蛋糕,“大家吃饱喝足,一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我想简单地和大家打个招呼。”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小半天,对面的副经理一直没有开门,不知道是人不在,还是刻意回避。
她又不想和顾禁有什么干系,所以就不结伴同行了。
反正只是简单地打个照面,至于开会聊正事,等人到齐了再说。
听到经理的话,杨空青心里莫名产生有一种使命感,振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