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身前的某个橘发少年打断了我的沉思,走在自己前面的中原中也转回头看了我一眼,俊秀的眉毛略微挑起来一点:“从刚才看上去就很不在状态,要不是我拉着你,差点撞到车门上……”
“给我好好看看路啊?”
“对不起。”
我老老实实道了个歉。
虽然但是,内心并没有被盛世美颜的前任·直属上司安慰到什么,我忍不住继续唉声叹气,引来对方“啧”的一声,回过神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一个草莓冰淇淋甜筒。
咦?
“干什么…吃吧。”把甜筒塞到我手里的中原中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有点受不了我瞪大眼睛望过去的疑惑眼神,手脚别扭地拉低了些许帽檐,语气僵硬:“女生不是都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苦恼什么,但是既然出来了,稍微开心点吧。”
“……中也前辈,你真是,好人!”
“喂喂,我可不想被你发好人卡啊。”中原中也黑线地躲开我亮闪闪的视线,隐匿在橘色发丝中间的耳尖却稍微有些泛红。
我没太在意,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冰淇淋甜筒的尖尖,很甜,好吃得一批。
心里有点暖下来,但是果然——
这只会加大自己内心想要回去亲眼目睹现场的决心,如果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我这趟所谓的欧洲之旅在我眼里都是没用的摆设。
两三下吃掉手里甜滋滋的冰激凌,回味了一下草莓和奶油的口感,看着即将快要抵达的飞机场,我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拉住中原中也的胳膊,难受地说道:“肚子好痛……”
“什么?”
中原中也惊诧地转回头,闻言看了看我空无一物的双手,眼角一抽,差点当场就要张嘴训斥我:“谁让你这家伙吃这么快啊!过来,我看看……”
发现对方想把带着手套的手伸过来,结实的小臂近在眼前,我连忙往后躲了一下,摇了摇脑袋说道:“我,我先去趟WC。”
说完便赶紧溜向飞机场大厅内部的厕所,等真正迈进独立的女生卫生间后,自己身上随时携带的自画像就派上用场了。
掏出口袋里的圆珠笔,在自画像的旁边写上【隐身】,眼前顿时一阵发黑,鼻血再次从鼻孔流了出来。
没有办法,今天实在是太超负荷了。
我抽出几张厕纸蹭了蹭,保持着隐身的状态,垂眸看了看自己左脚踝上的定位器,咬牙忍了一下,还是把脚踩在马桶盖上,把纸塞进嘴里,忍痛断掉了自己的左小腿。
无法忍受的剧痛从左腿尖锐的传来,冷汗顿时密密麻麻地遍布额头,如果不是现在着急正事,我恐怕真的会哭出来的。
深吸着气,在写着【治好心脏】的那张画像上写上【长出左腿】,我垂眸看着重新长出来的光洁小腿,虽然使不上什么力气、刚才痛到令人昏厥的感觉却依旧残存在神经里。
脚掌没有任何触感,恐怕丧失了触觉,除去刚才记在脑子里的剧烈痛感,痛觉恐怕也已经失去了。
妈的……算了,只要长出来就行,看起来还能走道。
没有时间给自己停留,偷偷在PortMafia手下们的视野中离开了国际机场,我一瘸一拐的适应了一会儿,毫无阻力地跟着一个打Taxi的大众脸坐上一辆出租车,很快便能掌握好失去两种感觉的左小腿,飞速朝着先前打听到的地点赶去。
某栋地境偏僻的洋馆。
此起彼伏的枪声不断从内部传来,那里本是很久没有人去过的废旧区域,今天却格外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我赶到废旧的洋馆时,哪怕没有迈进荒废庞大的建筑物,弥漫在外部的死寂之气便回荡在自己的鼻尖,门外的树丛里倒下了不少披着深色斗篷的欧洲男人,他们的五官深邃,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看到他们的表情,我心脏猛的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忽视了这些尸体,迈过千疮百孔、被子弹狠狠招呼的洋馆大门,我忍不住加快了一点速度,手脚冰凉地继续向里走去。
安静的大厅空旷无声,整栋房子空旷的不可思议……不,真要说起来,地上那些随处可见的尸体将空旷二字稍微抹去了几分。
越往里面走,披着斗篷们的尸体的便越多,与此相对应的,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隶属于PortMafia的成员。
一种非常不好的情绪几乎要从不停跳动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想要再加快一点脚步,左脚却没有任何触感,整双腿甚至异常的冰凉,我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的二楼。
因为,二楼的大厅里同样充斥着血液的腥气,那个Mimic的首领——只在动漫里看过脸的安德烈·纪德正静静地躺在对面,神色安详,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心脏在无法控制地极速下坠,不要命地牵扯起了一丝抽丝剥茧的疼痛。
视线稍微向左移动,我仿佛没有了呼吸一般,面色苍白地看向那个单膝跪在地上的黑发少年,对方蓬松柔软的刘海遮住了表情,零散的绷带散落在地上,露出了整张光洁无瑕的、没有缠着任何东西的俊秀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