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而每个人也必须要面对自己的恐惧,只要克服它,那么人类会获得更加强大的勇气——人类才能够获得精神意义上的成长。清除记忆虽然会让他们忘记恐惧,但是却也让他们失去了成长的可能性。
而一个失去了成长可能性的种族,也注定要灭亡。
咒骂着他、抱怨与他相遇的莉子,对待他冷酷无情、咒骂他是个废物的夜袭队队员们,这些都是他的精神里曾经幻想过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2021.7.21更新。
孤门也开始在逐渐成长了。
第16章
沟吕木在暗处看着孤门在幻境里经历的情况,这个男人的顽强出乎了他的意料。孤门一辉在他的恐惧面前站起了身,他向着前方空挥了一拳,但沟吕木真也看清楚了,孤门的手里握着最初的光芒——他击碎了眼前这个幻境。似乎孤门看见了沟吕木现在身在何方,青年的那个眼神有一瞬间让沟吕木产生了错觉,好像那具躯体里的灵魂不是孤门一辉本身,而是一个来自于宇宙太古时代的伟大存在。
神明于人间注视着深渊中的恶魔、罪人。
“这场游戏就先到这吧。”沟吕木无声息地离开了。
“孤门!你傻站在这干什么呢!”西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女人没好气的声音唤醒了怔住的孤门,他皱了皱眉,刚才那种状态有些不对劲,之前十几秒他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有另一个他无法抗拒的意志接管了他的身躯。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们回去吧,西条副队长。”
在离开动物园的时候,刚才孤门为其照过照片的那家人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
****
那之后,夜袭队又收到了异生兽出现的信号,只是这只异生兽过于狡猾,在夜袭队到来之前就逃跑了,而根据目击者的证言,这只异生兽在将这一家人中的父母杀死之后,把父母的尸体以及他们的孩子都带走了,具体带到哪里就暂时没人知道。
仪器检测到的异生兽振动波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
夜袭队在车上搜到了相机,他们把相机里的照片调了出来,而孤门和西条凪认出了照片上的一家人。
“你认识这家人吗?孤门?”和仓队长注意到了孤门的神情不对劲。
“是我在动物园偶然遇见的……”
无奈之下,夜袭队只能等待下一次异生兽振动波出现。这个时机他们没过几天就等到了。
这次异生兽出现的坐标则是与上次不同,根据地图数据显示来看,这次出现的位置在一片山林里的一间别墅。
“孤门和凪就先搭乘切斯特阿尔法号去现场侦察情况。”
和仓下了命令。
“是!”
****
那间别墅内。
醒过来的理子叫醒了一旁还在昏睡着的哥哥。
“哥哥,醒醒,醒醒。”理子推醒了哥哥。
“理子,你没事吧?”
理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
“爸妈呢?”
“应该在楼下吧。”
“那我们下去看看。”
等到两个孩子下楼,发现他们的父母正蹲坐在壁炉旁边,细细簌簌的木屑从他们身边掉落。一种诡谲的气氛充斥着这件别墅。
两个成年人停下了动作,向两个孩子转过了身。
“你们醒了?来吃饭吧。”
别墅外。
爱理载着姬矢准赶到了现场,待姬矢准跳下地面之后,爱理也跟着变回了人形。
“你这样战斗下去有意义吗?”沟吕木真也从茂密的树林中现身。他这样反问姬矢准。“没有人会称赞你,你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继续这么孤独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
“吵死了。”爱理听得有些不耐烦。
黑夜中影子向着沟吕木的方向而去,但沟吕木用类似于能源爆破.枪的武器防住了爱理的黑影,这家伙身手不差,三人一路打到不远处的树林里。
这时候,西条凪和孤门也赶到现场,通过仪器测定了屋内的生命反应。
两个异生兽反应以及两名孩子的生命反应。
“副队长,我们赶快上吧,等时间长了我怕那两个孩子出事。”
西条凪点点头,二人继续向着别墅方向前进。孤门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冲进了别墅内部。但西条凪路过树林时却听见了熟悉的两个声音。
是姬矢准和沟吕木真也。
“没有人能够理解你的痛苦,即使是你要去救的那两个孩子,他们也不会理解。”
“我使用这份力量,也并不是为了让他人理解我。”姬矢准此时脸上的神情很冷酷。“我只是在寻找这份光的意义。”他反驳沟吕木真也,内心的想法并不为他的言语攻击所动。
沟吕木真也当然知道西条凪就在不远处看着、听着这场会面与对话。
“看好了,凪,这就是我获得的力量。”
他拔出了变身器,黑色的漩涡与雷电,这一切都像是在预示着不祥,另一个黑暗巨人出现了。
姬矢准与爱理也先后动作起来。
银色的巨人和黑色的野兽出现在群山之间,沟吕木真也变身的梅菲斯特看向爱理恢复原身的阿瓦瑞缇亚。阿瓦瑞缇亚原本之于现实世界的生物来说是没有弱点的,但现在爱理找到了永远固定下来的锚点,找到了锚点,她的身上也就多了弱点。
阿瓦瑞缇亚冲了过来。
在一瞬间,梅菲斯特抓住了阿瓦瑞缇亚,抓住了那个虚幻与真实交界的时刻,像是在斗兽一样,他强有力的手臂禁锢住了阿瓦瑞缇亚的“头颅”,然后给她注射了一些“事物”与“概念”,这不是什么很难的技巧,但对爱理格外有用。
他赋予了爱理与人类“共感”的概念,以及这段时间里他从异生兽事件受害者那里收集到的负面情绪,痛苦与恐惧掺杂着,这些负面情绪再调动爱理本身,让她自己再去产生痛苦的情绪,这个时候,爱理已经从零进化到了有。
黑色的野兽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而梅菲斯特向奈克瑟斯勾了勾手,做出了挑衅的手势。
****
和仓队长在收到西条凪发过来的具体的现场信息之后,就和剩下的夜袭队队员出发,前去支援孤门一辉和西条凪。
在梅菲斯特与奈克瑟斯争斗时,孤门冲进别墅,就见到化作两个孩子父母模样的异生兽挟持了两个孩子,然后从别墅的后门跑掉了。孤门跟了上去。
孤门尝试着向异生兽开枪,但却被挣开束缚的男孩阻拦了,到现在,男孩还是相信着这两个人是他们的父母,由于男孩的阻拦,孤门没拦下异生兽,那两只异生兽带着理子跑掉了,而孤门却因为异生兽的一击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等反应过来,异生兽早带着孩子跑掉了,而男孩也跟着跑了过去。
“没事吧。”赶过来的西条凪扶起了孤门。“我们先回切斯特阿尔法号,一会队长他们就来支援了。”
在和仓带领队员驾驶切斯特贝塔和切斯特伽马赶往现场的过程中,他们又一次看见了奥特战士与黑暗巨人之间的战斗。
“怎么回事,黑暗战士不是已经消失了吗。”诗织疑惑道。
“仔细看,不一样的,那是另一个黑暗战士。”石堀解答了诗织的疑惑。
“诺斯菲尔。”梅菲斯特把熟悉的异生兽叫了出来。
“诺斯菲尔?不是已经死了吗?”诗织惊讶道。
“应该是用碎片复活的。”石堀的脸色很淡定。
****
夜袭队全员到齐后,开始准备百万加农炮切斯特机体形态。
而那边,奈克瑟斯和阿瓦瑞缇亚仍然在与梅菲斯特战斗,先前,西条凪已经提醒赶过来的队友,黑暗的巨人就是沟吕木真也变身而成的。
诺斯菲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挟持着理子的两个异生兽跑到了诺斯菲尔面前,诺斯菲尔的眉间发出了一束光,把两个异生兽连带理子收了回去。理子就那样被困在了诺斯菲尔的眉间瘤里,而准备新机体形态的夜袭队成员们仍然一无所知。
理子的哥哥眼睁睁地看着理子被异生兽吞噬,看着夜袭队的大炮对准了诺斯菲尔。
爱理强忍着那种痛苦狠狠地给了梅菲斯特一口,黑暗的粒子从伤口中飘逸而出,梅菲斯特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用了点小手段让理子的哥哥看到理子此时在异生兽体内的状态,她被令人作呕的肉.壁挤压着,她恐惧地哭泣着。理子的哥哥也看到了切斯特机体内主手操纵发射时机的人是谁。
奈克瑟斯在战斗期间也看清了诺斯菲尔体内的状况。
他想阻止夜袭队发射大炮。
但来不及了。
带着恐怖力量的光束从炮膛发射出去,直中诺斯菲尔!
异生兽瞬间被炸成碎片!
这才是沟吕木真也的真实目的。
看到无法挽回的事实,姬矢准沉默无声地握紧了拳头,而沟吕木见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便离去了。
****
“那个男孩没事,毫发无伤,但是小女孩受了重伤。”石堀叹了口气。
“百万加农炮发射的时候,那孩子就在诺斯菲尔的体内。”他接着说道。这时孤门的表情复杂极了,有愧疚、有难过,还有那种无能为力感。
青年跑过去看到了理子被抬上了救护车,她的哥哥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妹妹那瘦小、满是伤痕的身躯被抬上救护车。而这时,小家伙注意到了远远看着的孤门。
愤怒的孩子把用拳头挥打着孤门,虽然一个孩子的力量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你为什么要冲着理子开枪!为什么!你这个混蛋!”
孤门像是失了神一样站在那里。
不大一会,记忆警察的人把孩子拉走了。
“别担心,他明天就会忘了的。”首藤沙耶安慰他。
但孤门一辉摇头,然后说道:“我犯下的过错我是忘不了的,那孩子受到的伤害是因为我,我必须承担这个错误。不是忘了就能抹清这件事的发生。不过还是谢谢你,首藤女士。”
****
姬矢准的住处。
“好些了吗?”姬矢准问趴在他身上的少女。
“好痛……这就是人类所面对的痛苦与恐惧吗……”爱理痛得用力抓住了姬矢准的肩膀。“真是谢谢那家伙在我身上施加的人类的‘共感’了。”爱理手上的力量大的惊人,似乎隐隐要控制不住了,姬矢准能感到肩膀很疼,但他没说什么,他对于痛苦很能忍耐。
爱理开始在慢慢消化沟吕木真也施加给她的负面感情,与此同时她也在吸收着姬矢准身上的感情,试图中和这大量的负面感情带来的影响
“抱歉,抓疼你了。”
爱理一点点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先顾好自己吧。”他说道。两个人像两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姬矢准打算一会回到石之翼中休息一下。
但他对于痛苦的忍耐总会是让爱理想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但姬矢准却不会认为自己是救世主。
“也许不是件坏事。”爱理突然说道。
“什么?”
“我是指那家伙给我强行施加的负面感情与共感,人类是一种心思纤细的生物呢,这或许可以让我更容易理解你们吧。”
“但有时候还是不想让你看到我们糟糕的一面呢。”
“可是那么完美的文明也是不存在的吧,完美就意味着失去了成长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2021/7/23更新。
孤门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觉悟。
PS:如果有被和谐的字符请提醒我。
2021.8.15备注:修改错字。
第17章
根来把佐久田约了出来。跟她谈起了姬矢准的现况。根来如此关注姬矢的行踪主要还是因为他追踪的那些神秘的、被隐藏在大众视线之下的事件,他更关注的是事件的真相,但佐久田不一样,处事老奸巨猾的中年男人当然看得出来佐久田对姬矢准的感情。
所有的、一切的交集都在姬矢准身上。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前段时间有个叫孤门的年轻人来报社找过姬矢君的消息。”听到这条消息,根来直觉里觉得这个叫孤门的年轻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和姬矢准一样应该也是局内人。
“有人找过他?”
“嗯,之后跟那个年轻人谈起了姬矢君以前的事情。最后他让我放宽心,说姬矢君近况还可以……提到他身边似乎多了个女儿?”
“大概是说爱理吧。”
“你见过那个孩子?”
“见过,长相挺可爱的一个孩子,看上去挺聪明。那个叫孤门的年轻人那么说,我觉得他只是想让你不再担心。姬矢他最近一直在追查一些事情。”
“很危险吗?”
“谁知道呢。”根来语气平平。他把几份报纸递给了佐久田惠。
“这几份报纸上刊登的头条是姬矢在追查的几件事——回头见。”根来直截了当地结束了这次对话,转身离去。
****
孤门坐在一个湖边,他思考着加入夜袭队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背后有人走了过来。他扭过头去,是姬矢准,除此之外一只娇小的黑猫趴在他的头上。
“姬矢先生?”
男人一言不发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头上那只小黑猫病恹恹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若不是它还在呼吸,孤门甚至有种它已经死了的错觉。
“那只猫……”
“是爱理,现在这个状态更能节省她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