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栀子满脸冷漠:“哦。”
及川彻:“你居然不信!!”
佐栀子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表情:“我也没有说不信啊。”
及川彻快要气死了:“你那个表情就是不信!”
佐栀子把卷起的医疗单塞进果篮,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的脚没有住院的必要,你要现在出院,还是等会我打电话让姐姐开车来接我们?”
及川彻:“……现在出院的话我单脚跳着回去吗?”
佐栀子笑了笑:“你要是想的话。”
“……”
她又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眼眸弯起时显得格外可恶又可爱:“逗你的,你要现在回去的话,我就打个车。”
及川彻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胸口,哼哼唧唧:“那你要给我道歉!”
佐栀子拍在及川彻肩膀上的停顿片刻,随即顺着他宽厚的肩膀摸上他脖颈——少女的手指温热纤细,好像一截柔软绸带缠绕到了脖颈上。完全陌生的触碰让及川彻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侧过脸便对上佐栀子没什么感情的冷笑。
“队长,不要得寸进尺,不然会遭报应的。”
及川彻迅速:“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决定现在就原谅你,好了我现在就想回家,我们去打车吧。”
佐栀子:“呵。”
及川彻拄着拐杖,果篮和花束都要带走,因为不是医院的东西——花束到还好,但那分量过于实诚的果篮实在是太大了。佐栀子干脆把那束向日葵也塞进果篮里,好空出两只手来抱果篮。
只是她刚把果篮抱起来,便感觉自己手上一轻。
佐栀子仰起头,正好看见及川彻一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把果篮从她怀里拎走。佐栀子露出迷惑的表情:“你在干什么?”
及川彻理所当然:“我拿果篮啊。”
佐栀子:“……你正常一点,我害怕。”
果篮体积大,被佐栀子塞进去一束向日葵后,几乎完全横档住了佐栀子看向及川彻的视线。及川彻艰难的曲起胳膊,掂着手指尖按下那些过于繁密的金黄色花瓣,两人视线才得以接触。
他秀丽的脸被向日葵花朵簇拥,却丝毫不逊色于花朵的美丽。
佐栀子短暂的被那张脸迷惑,失神片刻。
她从来不否认及川彻是个好看的池面——就像及川彻不管和她吵得再厉害也会承认【阿佐有张可爱的脸】这个事实。两人在美貌的认知程度上如出一辙的诚实,并相当默契的在心里认为如果对方的脸长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自己肯定会去主动追求那张脸的主人。
因为确实是从头到脚连眉骨眼窝唇珠都恰到好处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容貌。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退,直到后背贴上病房墙壁。佐栀子看向及川彻的目光完全称得上是惊恐:“及川彻!你居然对我用蜂蜜陷阱?你脑子被排水渠撞傻了吗!”
她确信在刚才及川彻看着她的瞬间,绝对是在有意识的利用他那张无往不利的池面脸;晦气的是,佐栀子发现自己居然还真的吃这一套。
小时候两个人之所以每次都要打架也非要凑在一起玩,长相这个重要因素绝对占据了百分之六十的原因。
及川彻向佐栀子走近——当然,这个过程需要用到拐杖。拐杖的存在给池面脸的行为增添了一丝好笑,佐栀子盯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脸上表情从惊恐逐渐转变成憋笑。
……对不起,虽然你表情很认真,但你一瘸一拐走路都走不利索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虽然气氛有点奇怪,但佐栀子也觉得此时此刻笑出声好像有点不道德。她为数不多的良心迫使她用手捂住了自己拼命想笑的脸,肩膀毫无规律的抖动着。
直到及川彻走到她面前,两人中间就隔着那个硕大的果篮。花束和水果的香气扑面而来,向日葵的花盘似乎也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佐栀子揉了揉憋笑到僵硬的脸,强迫自己露出正经的表情。
及川彻没有笑。要换成平时,佐栀子的反应早就应该让他恼羞成怒了,但今天及川彻出奇的冷静,他不笑时那种冷静又专注的表情,莫名让佐栀子想到了这人在排球场的模样。
她被及川彻盯得无端紧张起来,咽了下口水,略微站直:“怎么了?不是说现在就想回家吗?”
及川彻颠了颠自己手里的果篮,被塞进果篮里的那束向日葵也跟着抖了抖花瓣,他道:“其实小岩今天本来请了一天的假,医生也说这种程度的扭伤不用太紧张,他原本还打算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是我说想见你,拜托他给你发短信的。”
“那个小孩的家属来道谢的时候只买了果篮,向日葵是我拜托护士小姐帮我去附近的花店买的。”
佐栀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向日葵,愣了愣:“啊……这,这样子吗?”
她心脏忽然间跳得极快,这段时间及川彻所有反常的行为都在他的这两句话里找到了答案——隐约的念头促使她心脏跳得更快,真是奇怪,似乎连上一次及川彻和她说试一试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过。
那次的【试试】和【分手】,明明是一次结束,但对于佐栀子来说,却如此的像一个开始。
及川彻垂眼,望见她紧张颤抖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