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见了。”一旁的丁灵琳点点头,叽叽喳喳地把白天的事学了一遍,“那个傅红雪真是个硬骨头,那个马芳玲让她给自己当垫脚上马,踹了他好几脚才让他跪下了,没想到他直接把她给掀翻了。”
“后来呢?依照那位马小姐的脾气,傅红雪怎么样了?”慕倾姒不过见了马芳玲几面,就对她有所了解了,傅红雪这么做,一定会惹怒她,吃些苦头。
叶开见她三句话不离傅红雪,翻了个白眼,“他没事,我娘子要杀他,我给拦下来了,要是明天他能在马奴角斗中杀掉100个人,就能恢复自由。”
丁灵琳在一旁替叶开请功,“多亏了叶大哥呢,叶大哥真聪明。”
“马奴角斗?”慕倾姒摇了摇头,“傅红雪不是个滥杀的人,我得去看看他。”
慕倾姒准备去牢房看傅红雪,临走时想起了什么,停在了丁灵琳身边,“万马堂人多眼杂,你总是叶大哥叶大哥的叫,万一被万马堂的人听了去,叶开的身份怕是会暴露。”
“啊……”丁灵琳捂住嘴,瞪着一对大眼睛,不住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慕倾姒拎走了叶开带回来的食盒,叶开的话提醒了她,傅红雪被关在牢房,怕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进牢房的时候慕倾姒就发现了不对劲,所有的人都睡着,就像昨天她到牢房时做的一样。
快步走了几步,到了关傅红雪的牢房,果然,有一个穿黑斗篷的女人正对昏迷的傅红雪行不轨之事。
傅红雪似乎还有意识,迷蒙中挣扎着,抗拒着,“你是谁……”
慕倾姒推开牢门,将那个女人打晕,丢了出去,而后回来查看傅红雪的状况,还好,只是普通的迷药。
不过,傅红雪对于迷药有几分抗性,所以才能依稀保持着些意识。
慕倾姒抱住傅红雪,他很冷,浑身都在发抖,“娘……我错了……娘……”
傅红雪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虽然他的伤被慕倾姒治得差不多了,但是内里的虚弱却是她没有办法解决的。
而今,被那女人的迷药一刺激,傅红雪竟隐隐有些发热的迹象。
不仅如此,看眼前的情形,傅红雪做噩梦了。
慕倾姒手指点在傅红雪额头,闭上了眼,好似睡着了。
傅红雪的梦是灰色的,整个世界里都没有色彩,循着唯一的声音找过去,便看到小小的孩子跪在一把刀前,一个白发女人正举着长棍狠狠地打他。
小小的人跪得笔直,棍棒落在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子晃了晃,却扛住了,而等待他的,是再一次棍棒加身。
慕倾姒倒退了一步,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悔意,如果这就是傅红雪一直以来过的生活,那她,救了他,岂非是害了他……
在那个女人再一次举起手的时候,慕倾姒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很愤怒,“你是谁?放手!”
慕倾姒抓得很牢,她若是不想松手,即使这里是傅红雪的主场,也拦不住她。
她定定地看着那个疯狂的女人,好似看到了那天晚上那个抱着孩子求她的女人,“告诉我,你爱你的孩子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若是再不松开我,我就杀了你。”那个女人威胁着慕倾姒。
慕倾姒抓她抓得更用力了些,似乎想把她的手捏断,“当年你求我救他,就是为了折磨他么?”
那个女人像是没有痛感一样,丝毫不觉,“我是他最亲的人,但是大仇未报……”
“闭嘴!”慕倾姒突然很生气,一掌打散了眼前的一切,“傅红雪,即使在梦里,你也不敢说你的娘亲是爱你的吗?”
黑暗中,有人影浮现,是傅红雪,“这里是……我的梦?”
慕倾姒走过去,离他很近,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也许当年,放任你死去,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以为她爱你……”慕倾姒十分懊恼,“没想到她却这么对你……”
“不,我要感谢你救了我,救了我娘。”傅红雪摇了摇头反驳了慕倾姒的话。
“你不觉得辛苦吗?”慕倾姒一怔。
“为父报仇,是为人子应该做的事。”他没有说他不辛苦,但他觉得这些苦是他应该承担的。
慕倾姒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说好,那就好,天快亮了,你该醒了,还有一场角斗要拼呢。”
提到角斗,傅红雪迟疑了,“我不想杀他们。”
“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角斗场,总是要死人的。”慕倾姒突然变得很有耐心了,“傅红雪,走上复仇这条道路,走入江湖,你要面临的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就是死亡,你死,或者别人死。”
“而别人死又分为两种,你在乎的人死,你不在乎的人死。”慕倾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总是要习惯的,明天的角斗就是你的开始。”
慕倾姒睁开眼,看着同样醒过来的傅红雪,“别担心,我始终都会在你身边,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能救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