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骗他?”傅红雪手里抓着空杯,身体坐得笔直。
慕倾姒突然笑了起来,“大概……因为我是女孩子,我总是站在女孩子这边的,我见证过太多为情而困的女孩,诗音是这样,灵琳也是这样,这样单纯的爱恋,见到了,总是想做一做红娘的。”
“不过,也不是一定要成功……”慕倾姒低下头,笑得温柔,声音也带着一股柔意,“只希望有情则终成眷属,无情亦不留遗憾。”
“你有遗憾?”傅红雪皱起眉,他转过头看她,面色平静,但心里似乎有些不得劲。
慕倾姒摇摇头,抓住了自己的发带,发带有些褪色,原本是鲜艳的红,现在却有些晦暗,“有遗憾的不是我,是小书生……”
顿了一下,她抬头,嗤笑一声,“而给小书生留下遗憾的,是我……”
“你……喜欢他?”迟疑了一下,傅红雪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莫名地,他想知道答案。
“当然不是。”慕倾姒盯了他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解释道,“小书生喜欢我,我答应陪着他,也试着去喜欢他,可惜,直到小书生死去,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不过——”她调皮地笑了笑,“现在,我好像知道一点了……”
傅红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很晚了,你为叶开解毒,忙了许久,快些休息吧。”
“好,”慕倾姒应了一句,而后脸上挂起了坏笑,“你也帮了不少忙,又是脱衣服,又是擦身子的,你也早些休息啊……”
傅红雪脚下一顿,而后走得更快了,本来他已经刻意让自己忘记了,为什么还提醒他想起之前帮叶开擦身子的事。
慕倾姒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捂着脸笑,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想到傅红雪红着脸帮忙的样子,她笑得更欢了。
叶开一走就是几天,眼看着马芳玲大婚的日子就在明天,慕倾姒和傅红雪商量着,如果叶开明天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就自己去参加婚宴,找马空群报仇。
店小二敲响了房门,送来了一份请帖,是马芳玲着人送来的,请慕倾姒和傅红雪去参加婚宴。
慕倾姒将请帖丢在桌子上,不是很明白,“你说……马芳玲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是知道我们要对付她爹的,还敢请我们去?”
“或许,是她觉得在万马堂没人能伤她父亲吧。”傅红雪将请帖收好,无论有没有这幅请帖,他都是要去的。
翌日上午,无名居的客人们纷纷赶往万马堂,他们都是来参加喜宴的江湖人。
慕倾姒从房间出来时,傅红雪正和萧老板说些什么。
看见慕倾姒,傅红雪与萧老板道别,两人一起出了无名居的大门。
有马车停在无名居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坐在车辕上,看见慕倾姒和傅红雪,跳下马车,他的步伐轻盈,落地无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停在傅红雪面前,低头行礼,“傅公子,慕姑娘,我家小姐派小的来接二位,请上马车。”
“你是……”慕倾姒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比较熟悉,虽然她对血的味道更为敏锐一些,但是人身上的气味她也是能感知到一点的,特别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人,“路小佳?”
“哎呀,被发现了……”路小佳接下斗笠,一把撕下脸上的□□,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慕姑娘真是敏锐,难怪叶兄叫我小心对待,不过,我还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很简单,你身上的气味……”慕倾姒看着他笑笑,“有一股花生的味道。”
路小佳一愣,从怀里掏出一包花生来,“你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啊。”
“……”慕倾姒鼓起脸颊,扯了扯傅红雪的胳膊,“阿雪,他骂我,你快替我打他,打完我们好去万马堂参加婚宴。”
慕倾姒心里清楚,既然路小佳是受叶开之托拦他们,那么必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这一架必不可少,而有傅红雪在,她自然乐得清闲。
她退后两步,同刚出门的萧老板停在一处,而傅红雪和叶开则动起手来。
路小佳的目的是拦住傅红雪,但更多的是想和傅红雪比试,看看究竟是他的刀快还是自己剑快。
但傅红雪刀不出鞘,路小佳气急了,觉得他被人看轻了,缠着傅红雪逼他拔刀。
傅红雪左闪右避,用刀鞘挡开他的剑,但路小佳步步紧逼,一剑快过一剑,渐渐地,傅红雪有些招架不住,最后手中的刀终是出鞘了。
萧老板腿上放着一个木盒,盒子中放着一个玉龟,背甲和腹甲相连,中间是空的,而他手中把玩着几块刻着八角星纹的玉片,和那玉龟应是一套。
慕倾姒认得,那玉龟和那八角星纹玉片都是占卜用的,“萧老板喜欢占卜之道?”
“哦?”萧老板抬头,轻轻一笑,“慕姑娘还懂这个?”他举了举手中的玉片,“我方才卜了一卦,慕姑娘有兴趣听一听吗?”
慕倾姒看了看傅红雪,几个回合下来,他和路小佳两人始终打成平手,你割开我的袖子,我划破你的裤腿,反正万马堂的马车还未到,她站在这也是无聊,“洗耳恭听。”
“我方才为万马堂卜了一卦,”萧老板叹了口气,“如今万马堂头顶一片乌云,云中藏着一把刀,刀上还滴着血……”
“这个我好像听明白了,”慕倾姒让店小二去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一旁,“你是在映射阿雪吗?还是……当年的神刀门白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