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雯这一夜,可真是“折腾”死他了。
作者有话说:
咱们阿德真的是辛苦了,在这件事中得到同意是很重要的!
他可不是不行!只是更尊重雯雯!
第六十八章
“昨晚我真的那样了?”
梁雯听完昂德的叙述, 显然将信将疑。
昂德说,起初一切平常,但到了后半夜, 梁雯就开始不老实了,先是翻来覆去, 趁他一不注意,就滚进了怀中,而后最闹腾的就来了,梁雯一会儿上手拧脸, 一会儿抬腿乱踢,最后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怎么都不肯撒开手。
要不是他连叫了梁雯好几声都没得到反应。
昂德甚至以为她是故意来打击报复的。
对这些,梁雯是一点都没印象了。
但她分明记得, 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挺平和的。
不过也不太具备参考性就是。
照通常情况来说,是个夜晚里有九个半, 梁雯都是处于失眠状态,程度或轻或重而已,剩下半个晚上, 干脆就是熬通宵的,所以鲜少进入深度睡眠的梁雯自然不太了解自己熟睡之后会做何举动。
“你不信我?”
昂德听到梁雯的质疑后, 瞬时更加颓然。
他耷拉着嘴角, 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恨不得凑到梁雯眼跟前。
一副委屈的模样,无声地控诉着梁雯的“恶行”。
见此情形, 梁雯赶忙挪动过去。
跪坐在昂德跟前, 用手捧住他的脸晃了晃。
“没有, 可能是因为我做了噩梦。”
她在试图哄昂德。
“什么噩梦?”昂德真诚发问。
他的心里像是时刻装着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梁雯只是抬抬手, 昂德便心领神会, 顺从地低下头,任梁雯用手指理顺他蓬乱又茂密的头发,她如实说了那个关于恐龙的噩梦,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不仅不吓人,仔细琢磨一下甚至还觉得无比可爱。
可昂德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含震惊。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那头丑恐龙?还会喷火?”
昂德的重点一向放得很偏。
梁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越笑越停不下来,若不是昂德伸手扶住了她的腰,估计这会儿已经卧倒在床铺上,蜷缩成一团了,她就着还未拿离的手,在昂德头上轻轻敲了个爆栗,“什么跟什么啊。”
谁想昂德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他将梁雯搂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挠她痒痒。
梁雯最怕痒,只顾着用力躲闪,没两下便用完了大半的劲儿,之后只能趴在昂德的肩头,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说昂德喜欢听的夸奖话,她气不打一处来,用额头顶了顶他的侧脸颊,以作反抗。
昂德顺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梁雯立刻就老实了。
“不丑不丑,一点也不丑,特别英俊。”
实话说,她不知道用英俊来形容一头龙是否恰当。
但昂德确实是听得开心了。
他以为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开心之后,昂德的注意力就逐渐分散到了别处。
“要不,再睡会儿?”
彼时他已经将脸埋进了梁雯的颈窝里,散碎的发丝搭在他高挺的眉骨上,有一种既慵懒又神秘的感觉,说这句话时,昂德还特意抬起下颌,贴在梁雯的耳廓边,坏心眼地往里吹了一口气。
梁雯一激灵,立即耸起了肩膀。
她最是受不住昂德这样若有似无的撩拨。
尤其是昂德的那双手已经不老实地滑进了她的衣服下摆里,修长的指尖像是在谱一首钢琴曲,在梁雯的后腰上反复流连,平白就令她软了腰肢,只能堪堪用手臂挂在昂德的脖颈上,身体不由地跟着轻颤。
“不……不睡了……”
梁雯被刺激地眯起了眸子。
昂德就好似被饿极了的野狼。
对进食环境挑剔得很,不愿将就不愿随意,于是只能一边要用强大的自制力来忍耐,一边也要通过摸摸、蹭蹭来达成暂时的满足感,解一场近渴。
此时他就是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梁雯可记仇了,她才不想让昂德轻易吃到。
“你这样……确定能睡着吗?”
她暂时捉住昂德肆意作乱的手,自己反而把手伸向了他的腰间,仅用一只手就勾住了昂德的裤腰处,梁雯往外轻扯,同时带着昂德的目光一齐往下移,他的确很能忍,黑色的长裤中间有明显的褶皱和不平。
梁雯笑得狡黠,轻轻挑了挑眉。
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女大学生,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昂德的呼吸立刻重了一分。
“别招我,雯。”
嗯,危险又有威慑力。
但梁雯胆子变大了,她才不不怕。
细白的手指和黑色的裤子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冲击。
尤其梁雯猝不及防地收回手指。
裤子猝不及防地回缩,昂德闷哼了一声。
梁雯撩完就跑,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灵活运用于逃跑中,她踩着床铺,直接冲进了洗漱间内,留下一句模模糊糊的“我先洗漱了”就又把昂德丢在了外边,也不管他忍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昂德无奈扶额,强迫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可火烧起来了,哪里那么容易灭。
待梁雯憋着笑从浴室内出来后,就被早已蹲守在墙边的昂德截了个正着,拦腰抱紧,硬是把她的嘴唇亲到红肿水亮,昂德才些许有些狼狈地,几乎落荒而逃进淋浴间内,水声立刻响起,却没见到什么热蒸汽。
今晨这个结局,属于是有点“两败俱伤”了。
而那边程铮霆一下飞机就赶去了许宅。
正好与要下楼吃吃早餐的许岩遇个正着。
许岩知道程铮霆风尘仆仆专程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便让管家先服侍许老爷子用餐,自己过一会儿再下去,而后便让程铮霆进了书房。
“舅舅……”
程铮霆试探性地开口。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有能耐?”
许岩一抬手,止住了程铮霆要说的话。
他额角的青筋跳突着,随时有可能爆发怒火。
“我教过你多少次了,要想做成一件事就得让所有人毫无退路可走,可你呢,自视甚高,没把那个小杂种放在眼里,结果反被他死死咬住动弹不得,你父亲都找到我跟前来了,再不叫你收手,两家难堪。”
许岩捏了捏眉心,满脸的愤然。
程铮霆一愣,昂德不是与程之朗闹翻了吗。
没想到他为了梁雯,竟愿意低眉顺眼回去求那人。
“阿铮,你以前怎样小打小闹我都没管过你,但这次不一样。”许岩转过身,沉沉地盯紧程铮霆,满目的警告之意,“你跟伊劳迪娅的婚事是早已定下来的,别为了无关紧要的女人妨碍许氏的日后发展。”
无关紧要的女人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程铮霆闻言,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
许氏的发展,满篇的每一个字都与此相关。
程铮霆其实很早就明白,他与伊劳迪娅的这场婚姻,是两个家族共谋发展的必然产物,根本不需要什么爱,他们只要在长辈定下的时间里举行婚礼,交换戒指,互相亲吻,而后在宴席上从容面对各路媒体的采访。
这就是所谓的商业联姻,价值连城又一文不值。
关于跟谁结婚,他本来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可在巴黎的公寓时,梁雯问他的那一句话,让程铮霆猛然觉得自己无比可悲,出身优渥又如何,他的人生可以说是从出生就定好的,一辈子为家族奉献,走什么路、与谁结婚都由家族长辈敲定。
明明是他的人生,却没人征求他的意见。
程铮霆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他太羡慕昂德了,甚至可以说是嫉妒,昂德顶着私生子的名头,确实不好听了些,但他因此也与家族责任挥手道别,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兴趣、事业,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
所以他心态失了衡,疯了似地想要掠夺。
尤其是梁雯。
她明明是自己从泥沼里救回来的,花费心思养得光彩照人,鲜艳欲滴如清晨初绽的花骨朵,结果昂德这个小偷,趁主人家暂时离开,擅自翻越篱笆,用一点蝇头小利,就骗走了莺儿一颗单纯的心。
程铮霆不甘心。
“我怎么能向那个杂种低头服输。”
他攥紧了拳头,因咬牙切齿而面容狰狞。
“你当然不能输。”许岩拍了拍程铮霆的肩膀,低声嘱咐道:“这一次你本可以赢的,但你太优柔寡断、大意轻敌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你的专有物,怎么能对她有恻隐之心呢,记住,爱情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会搁浅你的果决。”
许岩虽然身在国内,却查得一清二楚。
程铮霆起初的雷霆手段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从他答应梁雯多在巴黎留几天起,就注定失败了。
程铮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与许岩一起下楼,程铮霆见到了外公。
“小铮,怎么来得这么早,一起吃点吧。”
这位许老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可年轻时候在商界确实出了名的“毒蛇”,伺机潜伏,一招致命,若没有这些手腕和魄力,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许氏从小小的公司迅速推建成综合型集团。
许老爷子身体不好,早早就卸了任。
闲在家里就是读读书,看看报。
闲不住了,时不时还会偷跑出去,活像个老顽童。
他与许岩这个儿子多是商谈公事,与外孙倒是更亲些。
可程铮霆愈长大,愈像许岩,板着张脸,没趣儿极了。
程铮霆简单问候过,仍拒绝了邀约。
他没有功夫再耽误了,程氏那边一堆事等着他拿主意。
“你倒是亲力亲为教小铮。”
许老爷子看着方才合上的大门,不禁感慨。
“养得跟你,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意思没意思。”
许岩听到后一句话,却突然站起身来,神情恭敬。
“如若有什么错处,请您尽管指出来。”
这不像寻常人家父子间的对话。
倒像是上下级的公事对接。
疏远极了。
作者有话说:
程铮霆会有现在这种极端性格,其实跟程家和许家都脱不开关系。
今天出了个门,所以晚了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几章会先甜一甜,大家放心食用
第六十九章
许老爷子摆摆手, 示意许岩坐下。
“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生分得要命。”
老人叹了口气, 腰背虽有些佝偻,眼睛却亮得很。
比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都要有精神气些。
“你处处为小铮打算, 这世上难再找到第二个能像你这么对他好的人了。”许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望向杯中茵茵的茶水,“我从不插手,因为我也赞同你, 只是我年纪了,容易多愁善感,总会想, 我们到底做得对吗?”
几缕新茶浮在滚水中,上下飘动。
许岩望向许老爷子, 静静地等他把话说完。
“不叫小铮吃感情上的苦,不见得就能避免……”
话语结束得有些仓促。
不是他不愿说完,只是难免又勾起了伤心事, 许老爷子从前还有繁重公事可以麻痹自己,只是退休下来之后, 人到这个岁数, 夜深人静、悄然无声之时,总会回想起前半生的诸多往事。
无非关于亲朋故友,爱人、子女。
畅快事不少, 可再多也掩盖不掉悲伤。
许老爷子转头看向了装台上搁着的相片。
里面的女人笑得温婉。
面庞漂亮年轻, 穿着绿色的衣裙。
拍摄时怼了近景, 能看出来技术并不纯熟。
若是仔细分辩, 能发现程铮霆的眉眼与她有些许的相似。
许岩顺着许老爷子的目光看过去, 原本冰冷的眸光瞬时温软下来,像是寒冰触及到了春日的暖阳,如水一样竟能泛起些许的微澜,这张照片是他帮忙拍下的,那时候被硬拉过去帮忙,自己笨手笨脚,还局促无比。
后来也是他拿主意,洗出来摆进相框的。
一个人的终点,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他不能忘,也不想别人忘。
“我答应过小慧,要替她守护住阿铮。”
许岩是在回答,但从始至终都在看着相片。
杯中的热茶已经有些失了温度。
卷曲的茶叶吸饱了水分。
纷纷沉在了杯底。
“我还是以前的老观点,我不在乎谁来继承许氏,本就是一家人。”许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微冷的茶水,继续讲道:“只要许氏能长长久久存活下去,能者居上,我这里不搞那些陈旧一套。”
从许岩任董事后,风言风语就没断过。
只因为许岩是被收养的。
虽然也姓许,也被老爷子一手带大。
但终究不连着那条相关的血脉。
许家的那些偏门亲戚们怨言颇多,总怕这块肥肉落进了不相干的人手里,早年还巴巴跑来老宅,想夸大其词,对着许老爷子吹吹耳边风,谁知话还没讲完,就被许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直接轰出了门。
许老爷子最烦嫡庶尊卑那一套。
照他说,大清都亡了,还端着那套空架子做什么。
他的堂侄小辈们,多是纨绔,游手好闲。
许岩比他们,就犹如云和泥。
公司不给许岩,还能给谁。
“许氏,是一定要交到阿铮手上的。”许岩说得斩钉截铁。
要是放在外人那里,是绝对不能理解许岩这样的做法的,偌大的集团唾手可得,可他偏偏只是行代管之职,当年将只有十岁的程铮霆接到身边,近乎是呕心沥血地按照继承人的样子培养,就是等他有朝一日能接手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