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臣服——戚明宋
时间:2022-09-07 07:34:53

  该到场的人早已落座,首位右侧的第一个位子是留给自己的,明妫把包递给保姆后走进餐厅落座。
  明善海还没从楼上下来,现在餐桌上只有明赐祥、魏琳和刚回国的明厉帆。
  都是明妫厌恶的人。
  这餐饭还没开始,她都已经反胃想吐了。
  尤其那三人坐在一起,亲密的像是一家人,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一样。
  不过这样说也对,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可不就是外人么。
  明妫眉头紧蹙,揉了揉暗暗发痛的太阳穴。
  明厉帆从明妫进门后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这会看明妫好像不舒服,关切问道:“姐姐头痛么?昨晚没休息好?”
  自己不找茬,偏偏有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找骂。
  明妫也不客气,微笑回道:“是啊,失眠。想到今天要跟你们一起吃饭,就难受。”
  魏琳坐在一旁听到这话里话外的嘲讽,脸色难看,但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也不敢明着反驳明妫。
  要说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人还不是老爷子,反倒是明妫让她有点发憷。
  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刚进明家没多久,明妫就把明厉帆从楼上推下来,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魏琳哭的肝肠寸断。
  再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明妫,脸上丝毫没有把人推下楼的恐慌和害怕,反而洋溢着快意。
  那个时候魏琳就知道明妫是故意的,偏偏事后明善海和明赐祥都为她开脱,说小孩子哪有这样深的心思,肯定是玩闹间不小心的。
  魏琳有苦说不出,抱着儿子流眼泪,守在明厉帆床边一个月,寸步不敢离。
  类似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魏琳实在害怕儿子还没长大就被明妫害死,求着明赐祥送明厉帆出国。
  如今儿子长大回国,魏琳也算是有了依靠,不再像以前那样惧怕明妫。
  但多年的恐惧根深蒂固,彻底消除还需要点时间。
  “是偏头痛吧,吃完饭我给你按按,你爸爸经常偏头痛,都是我给他按两下就好多了。”魏琳不再唯唯诺诺,面上带着笑意,表现得温和善良。
  只是话中有几分真心,有几分是故意膈应明妫的,只有当事人和明妫知道了。
  “你给你丈夫按吧,我无福消受,”明妫靠着椅背,长卷发散落在身前,姿态懒散却咄咄逼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指甲里藏点毒想害我呢。”
  一直没说话的明赐祥厉声开口,面露不悦地看了眼明妫,“胡说什么!”
  “抱歉,宫斗剧看多了,总觉得有些人的示好是不怀好意。”明妫撩了下长发,看似认错实则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鉴于每次一吃饭都会发生点不愉快,而引起这些不愉快的源头大部分都来自明妫,明赐祥出声提醒道:“今天全家在一起吃饭,你给我注意点分寸,不要惹爷爷不高兴。”
  “全家?”明妫冷嗤一声,扫了眼对面的三人,“也对,你们确实很像一家人。”
  “姐姐也是我们的家人。”明厉帆笑着看向明妫,帅气的脸看起来纯良无害。
  魏琳也在一边帮腔,“是啊,都是一家人,不说置气的话了。”
  好一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场面,明妫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们一起喝了绿茶啊?”
  对面三人同时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后魏琳脸色不好看,明厉帆依然脸上带笑。
  时间过半,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明妫借口有事要先走一步。
  还没起身,明赐祥叫住她,“今天吃饭有件事顺便征求你的意见。”
  明妫一听这话就知道接下来明赐祥要说的事会让她很不舒服,合着就是场鸿门宴。
  不过明妫还是低估了自己父亲的无耻程度。
  明赐祥放下筷子,看向明妫,“厉帆刚毕业,我打算让他去公司学习学习。不能总是混日子,早晚有一天要自己独立的。”
  魏琳听到这话不太高兴,急于替儿子辩驳,“厉帆哪有混日子,他在学校成绩一直很优秀的。”
  “我在跟阿妫说话,不要插嘴。”明赐祥不悦的打断魏琳。
  魏琳面色凝滞,不敢作声。
  明厉帆安抚性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明妫看着明赐祥,良久之后笑出声,“你这样说是真的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说你已经决定让他进公司了,只是在通知我?”
  “征求你的意见。”
  “那我不同意。”明妫看着明赐祥,脸上早已没了笑容,“我不同意让这个私生子进明氏集团。”
  “就算厉帆进了明氏集团也不会拿走属于你的东西,明氏将来只会是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明赐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做出了保证,也算是自己退了一步。
  明妫心中冷笑,现在话说的那么好听,等明厉帆真的进入明氏,日后明氏会不会完完整整交到自己手上都未可知。
  “那何必多此一举呢,就算他进了明氏,等我接手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踢出去,来回折腾不累么?”
  明妫的步步紧逼让明赐祥很头疼,即使自己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她还是不愿意松口,“我已经跟你做个保证他不会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进公司学习点东西,总不能一直念书。”
  明晃晃的敷衍说辞,或许以前明妫还会觉得明赐祥会把明氏集团交给自己是出自真心,但现在明妫保持怀疑态度。
  他那么想让明厉帆进入明氏的意图昭然若揭,明妫不可能同意,更不会让步。
  “想学东西可以去任何一家公司,明城那么大,好的公司不止明氏。”
  “自己家的公司不进去给别的公司打工,这像话么?”明赐祥脸上浮现不耐和怒意,语气微沉,“而且厉帆进了公司也能帮帮你,到底是亲姐……”
  随着一声脆响,明赐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瓷白的餐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食物还没吃完,撒的到处都是。
  佣人躲在厨房,也不敢这个时候出来打扫。
  餐厅气氛到了空前绝后的剑拔弩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
  “你要我说多少遍他不是我弟弟,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区区一个孽|种,他配么。”明妫眼眸赤红,也不在乎言语是否文明,更顾不及明善海还坐在主位。
  有脾气就直接发出来了,丝毫没给任何人留面子。
  明赐祥站起身怒气冲冲指着明妫,“明妫!你别太过分!”
  “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明妫不甘示弱,这个时候也不管不顾了,把以往那些绝口不提的丑事一一道出,“你老婆刚死不到一年你就带着这个情|妇和私生子登堂入室,你不怕将来死了见到她羞愧吗!”
  明妫冷笑一声觉得自己这话多少有点可笑,“哦,你是不怕的,否则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心的事。”
  以前纵使再生气,明妫都会把握一个度,不会那么歇斯底里。
  但今天她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魏琳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虽说这父女俩见面就吵,明妫也从没给过她好脸色。
  但今天这么不留情面还是头一回。
  明妫眼里的恨意翻涌,好似随时都能把那一家三口淹没。
  坐在主位一直没开口的明善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打破凝滞的局面。
  “好了,都别吵了。厉帆进公司的事你们单独去谈,我累了,上楼歇着。”明善海站起身,看着明妫,“阿妫,今天就留在这住吧。”
  意思很明显,明厉帆进公司或者不进,明善海都没意见。
  换种说法,也就是默许了。就像当年默许了魏琳母子进入明家一样。
  明妫心底冷笑,再次对爷爷感到心寒,说到底比起她这个孙女,明善海更在乎明氏集团。
  他可能压根就不觉得明妫能承担明氏集团的重任。
  深呼吸几口气,明妫缓和自己的情绪,语调明显没了之前的戾气和恨意,但也没带多少感情,“不用了,这种地方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爷爷您好好休息。”
  明妫推开椅子起身往外走,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待下去,这里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和恶心。
  “阿妫,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怨爷爷啊?”明善海没看明妫,幽幽问了句。
  或许在问出口就已知道答案。
  明妫脚步未停,接过保姆递来的包,淡淡回道:“您知道的,我就不明说了。再见爷爷。”
 
 
第10章 
  从明家老宅出来憋了一肚子火,明妫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城市里乱晃,就是不想回家。
  心里有火不发泄出来她会被憋死,在下个路口调转车头去了射击馆。
  射击馆是明妫发泄情绪的最佳场所,每次在明家被那对夫妻恶心到她都会过来玩几把。
  把靶子当成是讨厌的人,每次她都会满环结束,酣畅淋漓。
  晚上射击馆人不多,明妫是这里的VIP客户,有专人接待和自己的教练。
  不过她现在技术很好,教练已经不怎么需要了。
  自己熟门熟路进入常用的房间里,接待的人把设备准备好就关门出去了。
  明妫戴上护目镜,把远处的靶子想成是今晚那三个人的脸,扣动扳机。
  酣畅淋漓的发泄完情绪后,明妫心情稍微好了点。
  拿过旁边的水喝了几口,靠在桌子边沿刷了会手机。
  微信群里消息不断,都是明妫的狐朋狗友,在群里呼朋引伴结伴蹦迪。
  这个微信群白天安静如鸡,到了晚上就开始诈尸,刷一下就是九十九加的消息。
  明妫无疑是被@最多的人,但她不是每次都会去。没兴趣的时候都会自动忽略群里的消息,不过这种情况算是少数。
  毕竟白天忙着工作无聊又乏味,到了晚上总要出去找点乐子,觅觅食。
  说不定就有能看上眼的人。
  群里又在疯狂@她,明妫手指点着键盘,发了个OK的表情。
  地址都不用问,他们的聚会一般就在锦尚澜。
  把手机锁屏,明妫起身走出房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贺隐。
  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把贺隐整个人衬的神秘又性感,配上那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让想上前搭讪的女生们望而却步。
  这个男人好像特别适合黑色,身高腿长,长相深邃立体,剑眉星目。下颌线条流畅锐利,唇形也好看,适合接吻。
  就是不爱笑,顶着张冰块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明妫靠在门边,像是欣赏美景般看着贺隐。
  贺隐第一眼就看到明妫了,只是眼神没往明妫身上落,专心和身边的人聊天。
  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身边人在说话,他偶尔搭上一两句,没什么表情,但也并不冷淡。
  等到两人走近了,明妫冲着贺隐吹了声口哨。
  正在滔滔不绝的周明锴这才注意到依靠在门边的明妫,顿时闭嘴。
  眼神在明妫身上扫了几眼,又转而看看贺隐。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就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巧啊,这都能遇见,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明妫言笑晏晏看着贺隐,指腹摩挲着手里的瓶身。
  话语里的暗示和暧昧听不出来的是傻子。
  周明锴虽说早就收心了,但好歹早些年也是情场浪子,这手段他见的可太多了。
  身为局外人吃瓜人,周明锴可惜现在没瓜子,边嗑边吃瓜多开心。
  作为多年好友,贺隐知道周明锴现在幸灾乐祸的心情。
  他看了眼明妫,没回答她两人关于有缘与否的问题,错身就想离开。
  明妫哪会轻易放过他,笑着跟上贺隐,不依不饶,“贺保镖,雇主问问题你不回答很没礼貌哦。”
  贺隐头也不回推开门走进VIP射击室,“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是雇主,我也不是保镖。”
  “朋友问问题不回答也很没礼貌。”明妫改口道。
  “我们,”贺隐脚步顿住,偏头看了眼笑意盈盈的人,“是朋友?”
  明妫笑着反问,“不是么?”
  贺隐回头,戴上护目镜,语气冷酷,“不是。”
  “你这样说我真的有点伤心了,”明妫撇了撇嘴,凑近贺隐的耳边,笑容暧昧,“我们确实不是朋友,是马上要成为情人的关系。”
  距离太近,耳廓被热气倾袭,贺隐的身形僵住,全身像是有电流划过,心脏都带着酥麻。
  这女人,是真的知道怎么撩拨他。
  贺隐手上力度加重,尽量忽略身边若有似无的清香,忽视明妫的存在。
  只是有些人天生带着吸引力,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让人忽视不了。
  “你射击技术好么,教教我怎么样?”明妫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看着贺隐熟练的手上动作,以她多年射击经验,贺隐技术肯定不错。
  追人嘛,总要用点小心机。
  “不……”
  贺隐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周明锴打断,“好,他射击技术特别好。”
  话音刚落就收到来自好友的死亡凝视,周明锴假装没看到,指了指旁边,示意自己闪人,你俩随意。
  有了周明锴的助攻,贺隐就算不想教明妫也不能再拒绝了。
  但贺隐不是傻子,不会射击的人怎么可能来这里。
  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以及明妫的性格判断,她百分百是故意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贺隐我总是射不中靶心,不然你手把手教我吧。”明妫露出颇为苦恼的表情,演技精湛。
  故意打歪的几槍看起来的确技术很烂,甚至还有一槍脱靶了。
  贺隐全程双手环臂站在一旁静静看她表演,说是教她,实则只是动动嘴皮子,没认真教。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贺隐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说明你没天赋,放弃吧。”贺隐掀起眼皮,看了眼远处的靶心,惨不忍睹。
  明妫发挥坚持不懈的精神,严词拒绝,“我不,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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